身体检查之后，是精神检查。虽然奇怪工作人员的高效率，但陈子墨还是不会反对。
虽然知道有反对的权利，但万一工作人员由高效率变成低效率，陈子墨连哭都找不到地方。所以，陈子墨装作对流程一无所知，每次都是给出最保守的回答。
即使有几道题不符合自己的心意，陈子墨还是坚持了主流观点，选择了“错误”答案。
随后是几个心理学医生的随意询问，陈子墨选择可以说的部分照实回答，不能回答的内容就耍赖不回答，甚至胡搅蛮缠。
但最后陈子墨也察觉，这几个心理学医生问的并不认真，也让他的回答更加谨慎和离谱了，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微微夸大了三分。
心理评分，陈子墨拿到了一个最低分。几个心理学医生没有一个意外，似乎这就是最公正的结论。可是陈子墨经过了天道拷问，知道自己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虽然几个医生也没有问。
“大量屠杀类人生物后，你有什么感触？”
阴鬼位面的鬼物，大约有1%由人类死后，残余的精魄所化。部分特殊鬼物，甚至还拥有部分人类的记忆，如那个红衣女鬼。
陈子墨表现得很正常，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在半个小时后，又有一群人来到陈子墨跟前，要求按照流程，签订一些文件。
陈子墨没有拒绝，每次看过文件名称后，便掀到最后一页签署上自己的名字。十几份文件牵完，几个人依次确认后离开。然后又有两个人来到了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用手揉了揉眉头，陈子墨表现出了一丝困意。
在这两个人刚进入房间，陈子墨感觉到一丝压力。虽然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很弱，但陈子墨还是保守的进行了掩饰。
“陈子墨同学，只要再签署了这一摞文件，你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清楚。”第一个人说完，然后看向了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很随意的，接着说道：“按照规定，我们要照例询问你，是否清除此次模拟考试的记忆。”
陈子墨脱口说道：“如果免费，要。”
第一个人连忙道，“你不必急着下决定，可以先考虑一下。”
陈子墨接过递过来的一摞文件，然后随意的翻了几页，和先前一样在最后签字。许多合同是一式几份，最后两份，陈子墨甚至直接翻到最后，直接签上了名字。当第一摞文件签完，然后又签署第二摞。
第二摞文件似乎有些繁琐，虽然不太清楚，陈子墨依然直接清晰的签署。当两摞文件签好，陈子墨甚至感觉到对方两个人，眼中几乎同时闪过的一抹轻松的意思。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这里有一颗忘情丹，价值很高，你就在这里吞服吧。”第一个人取出一颗灵丹，放在了桌子上。
陈子墨拿起灵丹，一口吞下，然后起身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你有些太急了。”第一个人突然化作一道影子，窜到陈子墨身后，然后在陈子墨脖子上劈了一掌。
陈子墨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果然还是个雏儿，竟然还是露了馅儿。”第二个人轻笑道。
“少说两句，他现在意识还清醒着。”
“清醒着又怎么样，马上不还是要忘记。”
当陈子墨再次醒来，却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失去。除了桌子上有一叠文件，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嗯，已经回来了么？”虽然房间的布置一模一样，但陈子墨却清楚的记得，房间外的声音，是学校旁边的闹市。
起身拿起文件，陈子墨仔细的看了三遍。将文件仔细的收好，陈子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家旅馆，门是朝里开的。或者说所有的旅馆的门，几乎都是朝里开的。但唯独这扇被改造的门，朝里朝外均可。
陈子墨走出旅馆，望着外面热闹的场景，眼中闪过好奇的眼神。
虽然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但陈子墨却从来没有走进来过。那两位如此费心安排，却枉费了。这条街道很热闹，却有些不安全。
“陈子墨，你怎么在这里？”
陈子墨好奇的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觉是班里的胖子。虽然认出了来人，但陈子墨却很奇怪，为什么会和他打招呼。
“我是胖大海啊，几天不见，你不会就把老同学忘了吧。听说你实境考试已经通过了，在这里提前恭喜你。”
陈子墨皱眉，却并没有说话。
“你不是失忆了吧，我们还是同桌啊！”
学校实行的是单人单桌，只有邻桌的说法，却没有同桌。当然，他们还真正的有同桌的关系。那是一次实验课，两人合作却做砸了，以至于闹得很不愉快。
那次出错的人，是陈子墨。胖大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肯给陈子墨好脸色。六年的时间，两个人说话不到十句。
“你也过了？”陈子墨客气得有些疏远。
“是啊，我也获得考试资格了。”胖大海看向街道远方，突然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陈子墨愣愣的看着胖大海走远，与一个黑衣人接头说悄悄话，不由摇头失笑。没有上前拆穿，陈子墨循着地图，前往学校正门。
虽然有更近的道路，但陈子墨却一直走着交通大道，绕开了繁华的步行街道。走到学校正门，陈子墨在学校门前，更新了自身信息，然后一身轻松的往宿舍走去。
“陈子墨，你回来了。”是隔壁宿舍的范元嘉。
“嗯，你好。范元嘉！”
学校里新灌注的信息，包含了学生的关键信息。有智能腕表的辅助，即使不认识，也能知道对方的名字。
范元嘉的信息，也有了不小的改变。“不对，只有参加了实境模拟考试，或者参加了实境历练的人，才会变更信息。”
陈子墨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智能腕表，果然又换了一块。
回到了宿舍，陈子墨将藏在衣服里的一摞资料，扔在了其中一个床上。宿舍一间要住四个人，却只有两个常住。
一张纸从床铺上飘起来，吓了陈子墨一跳。
“李舒航，你能先穿好衣服吗？”陈子墨转过身去。
李舒航丢下纸张，跳回床上，“还是骗不了你啊！”
陈子墨嘴角一抽，没想到还是一诈就诈了出来。李舒航的隐身术，还不是现在的陈子墨能看出来的。
因为回到了玄元大陆，原本被赐予的阴阳灵眼，已经被收回。即使还保留了一丝“恢复”的可能，威力也不足原本的千分之一。哪怕是最次级的隐身术，也足以蒙蔽陈子墨此时的视觉。
无视李舒航的尴尬，陈子墨跳上自己的床铺，闭目养神。能够诈出李舒航，陈子墨完全是靠推理。
此时还住在学校宿舍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没有关系背景的人。而在此时，能够提前获得异能或者神通，通常都是和陈子墨一样，获得的是残缺或者弱化版。
既然李舒航的隐身术，无法隐去一张纸，也就意味着无法隐蔽身上的衣服。也许过几天，李舒航自己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躺在床上思索了片刻，陈子墨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忘情丹不仅不是毒药，反而是一种十分珍贵的修仙灵药。
经过特殊调制的灵药，能够让人忘记特定的记忆。但忘情丹更主要的功用，还是抹去修仙者的特殊“心魔”。
比如修炼无情剑的剑客，显然需要定期服用忘情丹，除非能够真的达到道家所述的“无为”，或“坐忘”境界。
陈子墨心中无“魔念”，导致同样的丹药，药效凭空降低了三分。
更重要的是，作为某些人的白手套的那些执行者，估错了陈子墨的精神力天赋。他们不仅没有拿出正版的忘情丹，更是让陈子墨吃下的是特殊调制，功效更差的仿制灵丹，灭情丹。
灭情丹有严重的副作用，需要高明的药师精心调配，并当场服用才有“良好”效果。虽然有高达1%的失误率，但因为灭情丹的制作材料成本，只有忘情丹的10%，所以在黑市上依然十分畅销。
尤其是灭情丹的变种丹方，在黑市上更是时有流出。部分黑道家族，需求大量的灭情丹，培养灭情绝念的死士和杀手。
但像陈子墨这种情况，偶尔吃一颗药效不足的灭情丹，反而会清除精神杂念，只起到辅助陈子墨的修行的效果。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陈子墨身上升起，几乎不可看见。那是净化符的微光，在玄元大陆的特殊光效。不同的位面，不同的法则，尤其在某些细微之处。
若不是陈子墨的精神力达到S级潜力以上，根本无法施展虚空画符的手段。但在玄元大陆，只要精神力达到某个级别，就能够将某种学到的技能化作天赋施展。这种天赋结合精神力，更像异能觉醒。
在公共场合，包括两人相处的宿舍、会客厅等等地方，是禁止随意施展异能的。
陈子墨的虚空画符，因为威力太弱，暂时还没有触发禁止规则。
一道微光熄灭，又有一道微光亮起。血气返哺精神，药力补益身体，净化之力激发药力，让陈子墨排出药力的速度陡然增加了十几倍。
灭情丹的最常见的副作用，导致服用者过度理性。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既然灭情丹无效，那种理性的副作用，在十几天内，慢慢清除也就是了。
杂念不生，六尘不染。
“不，吃的那颗灭情丹是假的。”在药效不足以扭曲陈子墨的情绪后，一缕杂念生出。“真正的灭情丹，不如说是灭情药剂，因为制作简单，使用方便，通常是流体或半流体状态。”
陈子墨猜测了整个回归过程，发觉最可疑的，就是那一掌手刀。如果在那时做手脚，其实是最方便的。
“如果不是灭情丹，那就是万金油的那种，热血丹了？”
想到可能是热血丹，陈子墨不由头痛。热血丹的副作用，刚好和灭情丹的副作用，在表面上是相反的。表现为冲动易怒，极容易导致莽撞行事。
“真的没有办法猜测，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因为李舒航依然在练不成熟的隐身术，陈子墨不敢从床铺上下来，只好窝在床上，练习虚空画符，确认自己到底能画几种。
李舒航以为，陈子墨能看穿他的隐身术，所以干脆穿着短裤练习。可是陈子墨并不能看穿，所以那种画风不知道有多别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