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看着一大家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好一阵难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温城危在旦夕,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潘姐他们去避难,生意要做,夜校要办,妇抗会的工作也要做,她感觉自己很充实。
潘姐:走,阿钰。
她们俩匆匆向城西街走去,一路上到处可见被炸弹炸毁的房屋。震塌的墙壁,温城的房子多半是砖木结构,坍塌的房子烧焦的木板冒着青烟,有人在废墟中寻找自己的亲人,有人在氤氲中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钰哽咽地说道:小鬼子,你们会遭报应的。
潘姐:不是他们遭报应,是我们要报仇。
她们见西施坊和后院夜校没有遭炸弹击中,心也放下来了,她们又急匆匆赶往书店开会。她们心情极差地走进书店,幸好城西街没事,金泽安见阿钰她们来了,赶紧关上大门一起上了二楼。
潘姐:唐梅来了吗?
金泽安:来了。
潘姐边上楼边说话:唐梅,庆年坊情况怎么样?
唐梅:那边没事,但是离得不远的西角据说被炸的最惨,死了好多人。
金泽安一拍桌子:妈的小鬼子。
潘姐:言归正传,我们讨论一下今年“三八”妇女节纪念会的事情。
金泽安:都被炸成这样了,还搞纪念会吗?
潘姐:越是严峻的环境,我们越要搞出大动静来,这是一次宣传抗日的好机会。
陈立夫:小潘说得对,这也是抗日救国的动员大会,乘这个机会多吸收一些学生娒去战地工作人员训练班,上前线做宣传。
唐梅:今天徐社长告诉我一个消息,大汉奸梅思平的女儿小梅想在纪念会上演讲控诉她父亲。
潘姐:这是好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鼓舞人心。
阿钰:听说这小姑娘才13岁,在联立中学读书,这孩子真勇敢。
陈立夫:我们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潘姐:那我们分头准备吧。
大家刚要起身准备散会,头顶上呼啸而过尖厉的声音,随后就是一声巨响,脚下的地板剧烈地抖动起来,天花板洒下一片片尘土。
陈立夫:快快,往地下室跑。
金泽安在前面带路,几个人鱼贯地从狭小的楼梯往下跑,轰炸还在持续,楼梯剧烈地晃动着,跑在最后的阿钰一脚踩空,整个背蹭着楼梯往下滑去,她禁不住尖叫,在阿钰前面的陈立夫听到声音转身急忙接住了她,阿钰的冲击力太强了,将抱住她的陈立夫撞在楼梯扶手上,辛亏楼梯狭小,否则两人会一起滚下楼梯。陈立夫抱着阿钰跑进地下室,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紧张的竟然忘记了将阿钰放下就一直抱着。阿钰虽然结过婚,但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她害羞地轻轻对陈立夫说:陈掌柜快放下我。
陈立夫这才醒悟过来:对,对不起啊,我忘了。
陈立夫看着阿钰羞红的脸红扑扑的,他突然感觉阿钰已经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端庄、秀丽、小家碧玉不失俏皮,她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他情不自禁宠溺地注视着阿钰,这目光让这狭小的地下室变得温暖暧昧。
潘姐看着眼前的一幕,含蓄地笑了。
昏暗的地下室,堆满了书刊杂物,五个人蜷缩在一起,大家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偶尔会听见一声凄厉的呼啸声,封闭的空间中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金泽安悄悄碰了一下阿钰,在她耳边说道:阿妹,好像陈掌柜对你有意思?
阿钰狠狠地用手肘顶了一下阿哥的腰,金泽安还在说:你别不信——
阿钰扭头瞪着阿哥用口语说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金泽安举起双手投降,阿钰狠狠地捏着阿哥的鼻子,疼的金泽安合并双手之求饶,对这个阿妹他是宠溺到家了。
不远处窝着的陈立夫一直看着这对兄妹无声的玩闹,浓浓的暖意弥漫在昏暗狭小的空间里,他注视着阿钰的眼神爱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