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呢?最原同学。”王马小吉轻轻喘气,“是不是该行动起来了?比如说先去一趟噩梦之馆?”
“嗯……”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感觉,注意力一旦从电话中移开,就觉得阳光实在晃眼。
尽管夏天还没有到,但天台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去处了。
——那自己岂不是没有去处了?
王马小吉自然地往下说道:“对吧?事不宜迟,那就行动吧……”
思路被打断,最原终一顺着情绪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行动?”
“嗯?我不是你的委托人吗?”王马小吉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乍一看真的像是最原终一搞错了。
“我当时拒绝了你的委托。”最原终一不自觉地把语气放重。这与其说是他自己认为要使用强硬的态度对付王马小吉,不如说是在王马小吉的诱导下这么说话了。
一方表面上弱势,但实际上姿态相当高,另一方表面上强硬,实际上却毫无威力可言。
——这难道是什么三流搞笑作品的主人公配置吗?
他越发恼火。
“‘噩梦之馆事件’完全与你无关吧?收到挑战书的是鹿谷,而鹿谷联系了我。就算你有什么手下与黑之挑战有关,那也只是你的事而已。”
一下子摆出了一串不知有没有道理的句子。可偏偏缺少确实的“拒绝”——自己这该死的性格!
最原终一咬牙,补充道:“所以,你别指望和我一起行动!”
……
“对不起。”并不长久的沉默之后,王马小吉这么说道,“我好像是没有照顾你的感受。我也确实还不是你的委托人。”
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
货真价实的诚恳和真挚。
这种态度与“王马小吉”实在太不相称了——最原终一擅自认定。
“知道就好。别乱插手别人的事。”
——不过管他是不是真心说的,能甩掉他就好。
最原终一撂下话,转身离开天台。
王马小吉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
天台上太阳很大,过早地携带着过强的夏的气息。
——最原终一偏爱这种地方吗?
王马小吉将手挡在眼睛上方。
——或许有顶鸭舌帽遮阳确实会好一些。
他对最原终一的喜好毫无兴趣,自然只是敷衍地想到了鸭舌帽。
往旁边走出两步,躲进阴影里。
——刚刚自己明明都给出了台阶,最原却那么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看来他不是个当侦探的料啊……
王马小吉苦着张脸,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录音笔模样的小仪器。
——算了,反正本来就没指望过最原。
他摁了下仪器的播放键,仪器的音响随之传出声音。
【“喂,最原吗?”】
【“嗯。鹿谷。”】
【“关于‘噩梦之馆’……”】
【“鹿谷,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好!非常成功!
最原终一和鹿谷行人的通话成功录下来了。远比预想中要顺利。
这个发明还真是有意思……
王马小吉在脑中想了想它的发明者。
不愧现在就顺利地预定了第五十三期的“超高校级的发明家”的位置,看来她在发明方面是真的有才能啊。
之后得好好感谢她才行。
王马小吉握住小仪器,揣进口袋。
——之后的事。
——反正我也要报名第五十三期,那到时候再感谢她吧。
——时间可不等人。
他吹着口哨,悠闲地离开了天台。
俨然一副自我矛盾也无所谓的模样。
……
……
在男厕对着洗脸池和镜子,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脸。
当然不是洁癖,只是单纯的无事可做,再加上无处可去。
最原终一深呼吸,又掬起水,泼向他自己的脸。
心中的杂念被水渐渐带走。
出于某种逆反情绪,他不打算旷课跑到别的地方去,况且暂时也看不出需要什么大刀阔斧行动的必要。
下课铃响起。
他抹了把脸,端正地戴好鸭舌帽,往班级走去。
没有行动的必要。
——不过,噩梦之馆的第一天也算是异常的状况了……
——尽管鹿谷听上去不在状态……不过他应该也会马上找回状态的。
——在这段时间中,我也得好好做出推理才行。
——根据已有的信息,能有什么推理呢……鹿谷和我都能意识到的……
最原终一从后门进入教室,自然地走向座位。
班主任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大谈纪律问题。
“隔壁班的赤松枫又带着同学翘课了。我强调了多少遍,学校强调了多少遍,学习是身为学生最应该遵守的纪律,连课都不上,这叫什么态度?”
——那个代号埃勒里的家伙……
班主任一拍桌子:“我不管你们有多正当的理由!请假是必须的!这是程序!今天我们班的天海同学在早上请了病假,已经回家了。这不就是非常符合规范的表现吗?我是不懂现在的学生了,这种常识性的行为就有这么难做到吗?”
最原终一看向天海兰太郎的座位。
课桌椅、课本、课桌书挂袋。
缺少了“天海兰太郎”这个主体,但其实也没有少多少。任何人坐上去,都像是“这副课桌椅的原主人”。
——对,埃勒里的问题就在这里。
——口罩帽子大衣手套。这不就是侦探小说早已玩烂的诡计吗?
——诡计的核心在于埃勒里的“身份”。
——“两人共饰一人”的诡计,或者“一人饰两角”“两人饰三角”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