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响了好几遍，末语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没有做恶梦，她的精神不错，梳洗完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下出门去晨跑。都说晨跑有益于头脑清醒，说不定可以让她彻底摆脱那场噩梦。
外面的温度又下降了一些，末语呼了一口长气，鼓起信念跑出公寓楼下。这几天她都是很晚才起床，而经常一起晨跑的方故也好像很忙似的，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今天末语估摸着方故也不会在，所以跑得便快了几分，打算早点去吃早餐。
一圈跑完，末语直接拐到小区外面那间老字号的早餐店。在冒着腾腾热气的蒸笼前的老板娘见末语来了，热情地打招呼：“今天这么早啊”
末语经常在这间早餐店买早餐，老板娘便也记住了她。末语笑了笑，“老板娘。来一笼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这里吃”
“好嘞”老板娘笑呵呵地说道，给她拿早餐。
末语往铺子里面的座位走去，里面的温度瞬间暖了许多，空气中飘着各种早餐的香味，干净整洁的桌椅上坐落着几个食客。末语挑了一张没有人坐的桌椅坐下，老板娘便拿着她点的早餐来到她的桌位跟前，放下给她。
“谢谢”末语拿出筷子木桶里的一双一次性筷子，刚把塑料薄膜穿开，身后的男食客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笑得：“嫂子好”
末语的身体一抖，手动了下，一次性木筷子快速从她的指腹擦过，木筷上的木刺插进她的食指指腹内。
末语抬头看向后边的男子：“侯警官？”
头一次见侯新在这里吃早餐，倒是有几分意外。
侯新不难看出末语脸上的意外，解释道：“方队说这里的早餐好吃，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方故也在？”末语朝他那张桌子望去，然而却没有看见有方故的影子。
侯新将末语这条件性的动作归于眼底，暗暗偷笑，“方队回去拿东西了”
“哦”末语收回视线，连她也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那一抹失落。
“不过……嫂子你这几天是不是和方队吵架了”侯新问。
“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这几天方队的心情不是很好，经常一个人看着电脑发呆，半夜了也不回家。我们还以为方队和你吵架了”
末语楞了愣，在她准备讲话时，离开的方故回来了，他冷声道：“侯新！”
侯新冷不防的一抖，看向已经过来的方故。他的脸色不好，很不好，严肃得像是在讨论一宗重大的杀人案。跟在方故身边这么久的侯新怎么会看不出来，挪了挪屁股，末了，又想想，还是站起来腾出位置。
几天没见，方故的身份涌现出几分冷峻的气息。末语的目光很自然地被他吸引，如同高中时期那般的鬼使神差。
“方队……”
“吃完早餐了吗”方故冷眸扫过侯新桌位上的小蒸笼笼屉，上面只剩下一个小笼包。
侯新当即挺直腰板，“吃完了！我现在就回局里”说完，他从方故身边走过，麻溜地逃离这个地方。
沉默无言。
方故望向末语，眼神略带着复杂。这是一种末语看不懂的眼神，他是在怀疑她？末语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为什么？她做了什么？
垂在大腿上的手收拢，指腹上传来的刺痛感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嘶”。末语低头，伸出被木刺扎进肉的食指指腹，眉头轻蹙。
细细一看，表皮里面的确有一根尖细的木刺，隐隐作痛。末语挤着食指的两边，想着要怎么拿出来时，一只不属于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温热感从她的手背传来身心，为之一颤。
末语一愣。她看到方故的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食指指腹，俨然像，被木刺扎到的人是他一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带着些责备的语气窜进末语的耳里。
手还在他的手里，末语咕哝了下嘴。
方故抬头，眼睛直视末语的眼睛。末语一下子闭紧了嘴巴不作声响，垂下眼帘安静地看着别处的地面。
老板娘瞅见了这一幕，走到两人身旁，问道：“怎么了”
“筷子上的木刺扎到手里了”末语咕哝道。
老板娘恍然大悟，“这样啊”，她笑道，“屋里有针，我拿出来帮你挑挑就好了”
“针！”末语立刻来了精神，双眼睁得圆圆的，当即摇头道：“不用了，我等下回去想办法弄出来就好了，谢谢老板娘”
那根如此‘恐怖’的东西要扎进肉里，然后还要在肉里‘搅来搅去’。唔！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方故抓住末语缩回去的手，对老板娘说：“那麻烦你了”
“呵呵，没事，我这就去拿出来”老板娘的眼睛在方故的手上扫过，笑呵呵地，走进屋里的房间。
“方故！”末语皱起眉头，“你没听见我说不用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和老板娘说拿……那个”
好吧，她承认自己认怂了。
方故打量着她气急败坏的表情，不怕她抓狂，微挑眉，“你怕针？”。果然，末语一听见他揭了她的短，嘴巴当即憋着，小表情已经默默承认了他的话。
方故想笑，但碍于她的面子，斟酌道：“放心吧，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很快就好了。要是不把它挑出来的话，到时候伤口会更痛的”
这时老板娘拿着一盒扁圆形的红针盒过来。末语看过去见老板娘把一枚细短的，尖锐而冒着寒光的绣花针从针盒里捏出来。
末语的手再次缩了缩，奈何方故的禁锢她根本挣脱不了，缩了缩还是那个样子。她求救似的眼神投向方故。
方故叹了口气，向老板娘伸出手：“我来吧”
末语瞬间震惊，大哥，你来，我更担心好吧！
方故接过银针，没有末语所想象的那般惨不忍睹，方故的动作很轻柔，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指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末语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老板娘的眼睛在她们的身上徘徊，嘴角无声扬起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