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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扭曲的开始,真相

三天前,他们审讯了那个偷死者银行卡的男生。他叫陈贤,经管系大三生,因陷入网络诈骗输光了身上两个月的生活费。据他交代,他听说学校有很多情侣都会在小树林幽会,衣不蔽体,画面艳俗的都有。于是在九月十四日那天,他打算过去埋伏着,拍视频以此来勒索要钱。他蹲在石头后面,看到了艺术学院名声较响的程丝微和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在约会。

程丝微家里极其有钱,在艺术学院出了名的蛮横小公主。他想着这次可以敲诈到一笔很可观的钱,于是他对准了他们两人拍摄。就在程丝微要走之时,那个男生从背后拿出刀抵在程丝微的脖子,她吓得动都不敢动。男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笑着,抹掉了程丝微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谈论起那一幕,陈贤的脸色是惊悚的惨白。他那个时候吓得根本不敢动,远远看着那个男生。他站在乌云遮月的夜空下,手握着沾满鲜血的刀具,脸上溅着不属于他的鲜血,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他身下的程丝微,犹如恶魔附身。

天上下起了雨,淋湿了整片小树林,包括地上的鲜血,也被冲洗得干干静静。后来那个男生走了,他从岩石后面出来。害怕,但是看到了程丝微身上的包,于是就把她的包包拿走。至于后面程丝微是怎么被埋在地里的,他一点都不清楚。

为了自证清白,陈贤提供了视频。警察和他回宿舍拿到旧手机后,交给技术人员处理。经过分析核查,杀害程丝微的凶手已经摆在了他们眼前。

阳光很暖,笑容纯真。然而,在笑容面具底下的却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身旁的同学提醒车南有人在看着他,车南回过头,看到再次见面的方故,他的表情在刹那间停滞了一秒。一切言语皆在两人的对视中,心中已知晓。车南垂眸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他拿起手中的相机,对他说:“能不能等我再拍多几张”

方故没有阻止他,站在那里,望向车南想要拍的那个女生。

女生是新闻系的学生,她正在给练习比赛的学生拍摄照片。她的皮肤白净,栗黄色的长发高高扎起,充满阳光活力。虽说不是突出的样貌,笑起来却很是好看,

女生发现了车南,向他挥挥手,笑脸盈盈。

车南笑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相机,转身走到方故面前:“可以了”

见到车南和方故走了,站在那里的女生脸上的笑容凝止。杜梦怀从另一边走出来,走到女生身边:“怎么了,筱筱”

“我哥他……”

杜梦怀随着林筱筱的目光望去,见车南正和上次那位警察一起离开,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波澜起伏。

刑警队的审讯室内,车南独自坐在其中,在他面前放着一杯纯净的白开水。他静静地凝视着杯中的清水,面无表情,与他以往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全然两样。

隔着一面单向透视玻璃后,候新和几名警员坐在监控器前盯着里面的车南。

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五官端正,一身正气凛然。侯新和几名警员看到他走进来,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副局”

副局抬了下手示意不用多礼,接而走到他们身边,眉宇间透着几分严肃。侯新不敢坐下,看向镜面里的车南,为副局讲述刚刚的审讯结果。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程丝微和林夏的凶手”

很难想象,他在第一次为车南录口供时,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生会是一个杀害两条人命的凶手。起初他们的怀疑目标是同为林夏舍友的程正书,图书馆的闭路摄像头显示程正书是一点半才进入图书馆,而食堂门口的监控显示程正书十二点二十分已经离开食堂。那么在十二点二十分后到一点三十分这段时间,程正书就没有时间证人。

之后他们对林夏所在的宿舍进行搜查,在床底下里面发现一张购物小票,有人买了个保温杯。他们沿着小票查到了所在便利店,通过监控看到嫌疑人买了个和林夏一模一样的保温杯,那个人全程戴着帽子。通过衣服辨认,林夏舍友——舒天明认出了是车南的新衣服。

副局长盯着看了几眼车南,回过头看向侯新:“方故呢,他不是应该在审讯吗?”

“副队去拿东西了”侯新没有迟疑,立即回复。

毕竟能和自己的偶像站在一起,自然不敢疏忽大意。就像军人常说的那句话,时刻准备着!

副局长最后看了眼车南,“等下让方故来一趟我办公室”说罢,他转身离开监控室。

“是!”

独自坐在审讯室里的车南突然对着杯子中的清水笑了,又是那样的温柔似水。他想到了什么呢?或许是他记忆中那个美好的女孩吧。

七岁的小男孩跟着离婚的母亲来到林家,在那里他见到他名义上的妹妹——林筱筱。

筱筱,小小,她长得还真是小个呢。母亲和他说要照顾妹妹,不能欺负她。可是处在母亲再嫁闹变扭的小男孩怎么听得进去,于是,小男孩就想吓吓她,让这个‘妹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最好跑去告状,然后让两人父母不要结婚。他把虫子丢给小女孩,结果人家一点都不怕。他把小女孩的书包藏起来,让她被老师骂,可是她就像一棵坚韧的小树苗不哭不闹也不告状。还真是个怪人呢,小男孩想。渐渐地,小男孩忘记了要整哭她的念头。就在他们爸爸妈妈要结婚的三天前,他闹脾气,离家出走。母亲找了他一个晚上,最后却是小女孩找到他,然后还跟他说:“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可笑,明明是他要离家出走的,怎么变成了他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女孩笑了笑,那是黑夜中璀璨的星光,照亮他的人生,牵着他一起回家。那一刻,小男孩觉得有个妹妹也不是件坏事,何况她还这么‘傻’,连他欺负她都不知道。后来,他们的父母结婚了,他和她成为了兄妹。小男孩开始有意识的保护小女孩,就连那种过度的占有欲也因为‘他们是兄妹,正常’而变得理所当然。直到什么时候呢?大概是那个白痴跟他妹妹告白的时候吧,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真正情感。

那天,继父醉酒回家,第一次打了筱筱,只因她笑起来像她的母亲。少年愤怒,把继父打成重伤,那是他第一次开始扭曲。而后,上了大学,两人一起报读新闻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至于那个程丝微,呵,仗着自己有钱就想欺负他的筱筱。不,她要付出代价!雨夜,他把程丝微埋在小树林里,为的就是让她看看那些人如何在她身上践踏,如何嘲笑她这个蛮横的人。

林夏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就是太自负了。他和他推心置腹,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可他却敢否定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有个好看的皮囊而已!整个宿舍,校泳队,有谁愿意接近他。还不是他可怜他,才愿意接近他。

那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也去和程丝微汇合吧。这两个人就是同类,根本不足以可惜。

筱筱,我的爱人,愿你往后余生岁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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