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背着君留顺着挖好的洞穴向里走去,洞穴很暗很长,行进速度很慢,需要时刻注意着脚底。
“嗯……这是哪?”背后传来声音,阿夜舒了一口气,是君留醒了。
“刚刚被猴子们追击的时候,一不小心踩了进来,不过这应该是盗墓贼挖好了的穴道,暂且来这避一避。你身体怎么样了?”
君留稍稍动了一下身体,“问题不大,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自己能走吗?”
听到阿夜这样问,君留扬起一抹笑容,赶忙改口说道:“好像有点问题,背部还有点疼。”
“……”
“你打算做什么?”
“往里走一下,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够休息一下,然后商量一下对策。”
“嗯,也好,等等,前面好像有东西。”
阿夜听到这句话后,停下脚步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别这么紧张,就是两具白骨。”君留笑道。
“这么黑,你能看到东西?”阿夜听到是白骨后安心了许多,但更好奇的是君留竟然能在漆黑的环境中看到东西。
“受过训练,只能说比正常人强一些。好了,把我放下来吧,去看看那两具白骨。”
两人靠近两具白骨,白骨上还存留着些破碎布条,腰间的包因为是皮制品,所以在侵蚀下完好无损。
“看来死了有些时间了啊…”君留自语道。
阿夜点了点头,蹲下犹豫了一下拿起白骨腰间的皮包打开,皮包里面有着几根火烛,和一张羊皮地图,地图上不是墓穴里面的构造,而是这座山上墓穴的分布。想来是盗墓贼没错了!
君留点燃火烛,漆黑的穴道中变得明亮起来,视野变得清晰。君留向阿夜看去,阿夜感受到君留的目光也向她看去。
阿夜看向君留已经破裂一部分的衣服,君留顺着阿夜目光也向自己衣服看去,紧接着两人目光对对视在了一起,两人彼此凝视了一会。
“咳咳,你还有备用衣服吗?”阿夜打破了宁静。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穴道中火烛燃烧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忘了…”阿夜讪讪的笑了一下,笑得像个孩子。
披上阿夜披风的君留再次看向那两具白骨,“这里离洞口这么近,而且又没有岔路,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而且他们是盗墓贼,但他们周围却没有任何陪葬的宝物…但前方穴道是通着的,证明他们去过深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后,想逃出来,却死掉了…”
君留拔出了刀,“那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你要是怕死掉,就回去,当然是你如果能够打得过那群猴子的话…”
“怕?我是怕你死了,没法和老大交代!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君留后半句很小声,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那就继续前进吧!”阿夜也拔出了久哀公指了指前方。
“嗯!”
“呃,这就是墓穴了?”阿夜看着眼前的墓穴不敢相信说道。
眼前的墓穴只是一个直径大约二十米的圆形空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通道。制作墓穴的石料也只是普通的青石,完全没有一个王侯墓穴的样子。
中间是一个石棺,石棺前一个人高的方台,方台四面是一些镂空的小洞。两人走进方台,方台中心处是一个四方的凹陷处,周围刻着一串字。“第十五代君王第三子”
“第十五代君王第三子?就是那个玉玺的持有者?”阿夜问道。
“应该是的,那这个凹陷处应该就是放玉玺的地方的了。传闻他将死之际,陪葬品就只有名器玉玺。但他的墓穴所在位置向来是一个谜…而且他作为王侯明明有自己的封号,可为什么偏偏用第十五代君王第三子的称呼印于墓穴之中呢?”君留环顾了一圈墓穴自语道。
阿夜摇了摇头,“这个国家之中,我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有多少呢?”
君留看向方台四侧的小洞,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好像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嗯?”
“你看一下小洞中有什么?”
阿夜应声向小洞中看去,瞳孔一缩,小洞中是一片蛇骨,蛇骨的尾部被锁链紧紧锁住,蛇骨的头部明显发黑。
“蛇身能够探出小洞,但却因为被锁住无法离开,头部发黑有剧毒。第十五代君王的第三子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拿走这个玉玺所以把这些毒蛇放置在这里的吧…那两个人应该是动了玉玺,但玉玺不与他们契合所以毒蛇出动,被咬然后注入毒素。”
“那你的意思是,在那两个人后还有人到过这里,因为与玉玺契合所以拿走了玉玺。”
“嗯,应该是的,玉玺本就是驱使百兽,没有了玉玺的滋养,这些蛇自然而然地也就死亡了。”
“等等,蛇骨下好像有东西…”
“嗯?”
君留示意阿夜往后退,对着石棺微微欠身,拿起君不归向方台斩去。
“轰”方台应声而碎,激起一片灰尘。待灰尘散去后,蛇骨之下的是一本破旧的书!
阿夜待确认没有危险后捡起书翻开,大致翻阅几页,确认这是第十五代君王第三子的手书。
“救国之君挽大厦于将倾,然所采取之手段为道义所不耻。统治后期自傲自大,民生于水火。吾尝叹力之卑微,无力改变,后偶得名器玉玺,得以随父王挽救国家于危亡。”
“吾一生追随父王之脚步,然力所不及,老矣。不惜名利奢华,故去后施以薄葬,以表亏欠…愿后世来人为河宴国度所继力。”
“这是日记?还是生平自传?”阿夜拗口的读了几句说道。
“不清楚…”
阿夜和君留看着这本破旧的书,阿夜心中的疑惑更盛,不禁1问道。
“他要做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第十四代君王不已经挽国家于危难了吗?那第十五代君王和他的第三子为什么还在战斗?他们在做什么呢?而且还让后世继承他们的遗志…”
听到阿夜的话后,君留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他们在做的…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相信我们,好吗?”君留说完看着阿夜的眼睛。
阿夜感受到君留的目光,他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关于君留,关于这个国家,关于这把刀…君留的眼睛中有坚毅,有渴求,也有着期望…在期望着什么呢?在期望着我相信吗?那就相信吧!
“嗯,我信你…”
听到阿夜的回答后,君留轻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驱散了墓穴中所有的压抑…
“把这本书带回去吧,这本书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嗯。”
“还有,那群猴子肯定是受玉玺影响的了。不过这样也好,情况也调查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回去了,这里面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等太阳下山吧,我们会好行动一些。”
“到时候怎么走,就靠这张地图了!”阿夜拿起刚刚从盗墓贼那里取来的地图晃了两下。
夜晚,北山上又传来如同地震般的震动,紧接着,在巨猿的嘶吼下,两个人骑马消失在了月光下。
“阿夜,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只大猴子对你攻击时,看到你怀里这本书的那一刻明显停顿了…”
“嗯,注意到了,这个或许能够做参考。”
“嗯,老大也等急了,赶快回去吧。回去后,就上报情况,这样情况下,据点会应该会转移吧…”
阿夜没有说话,腰间的久哀公传来低鸣,紧接着君不归也传来低鸣,只不过这一切只有佩刀的主人自己知道罢了。
远处北山山头,披着斗篷的人影远远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君不归果然在叛军手上吗?只是另一个身影是谁,那把刀,真的是传说中的久哀公吗?”
人影手中玉玺一闪,一只白鹰飞了过来,人影对白鹰说了什么,白鹰有灵性般的点了点头飞走了。
“我去试一试吧…”人影跳上一只巨猿的肩膀,巨猿向两人离去的方向赶去。
“还是耽误了些时间,不过大约能够在天亮前回去…”君留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
阿夜看了看周围,周围是一片荒地,只有几棵零零散散的枯树,在月光的照耀下,与白昼别无两样。
“王都边上少有的荒地,就像是养分都被北山抢走了一样,没有开发的价值。不过经常有些运出王城的囚徒在这里被杀掉。”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
“地面好像也在震动。”
阿夜向后看去,一只巨猿双眼猩红的向他们跑过来。
“一只吗?”君留问道。
“嗯。”
君留拔出君不归笑了一下,“那就解决掉它。”
阿夜和君留跳下马,久哀公和君不归低语着,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巨猿。
巨猿挥起拳头向阿夜砸来,阿夜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身体一侧躲开了进攻,拳头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同时阿夜挥起久哀公向巨猿脚腕砍去,君留顺着巨猿手臂向上跑去。巨猿感到脚腕一股剧痛,咆哮了起来,于此同时君不归也深深的砍入了巨猿的肩膀。
脚腕受伤的巨猿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君留趁势跳到胸口,将刀插入心脏。血液在月光下喷涌而出,将君留染成血红,阿夜看到月光下的浑身是血的君留,任谁也无法想到这是那个在面包店对谁都洋溢着笑容卖面包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一阵掌声传来,“叛军的小姑娘身手不错吗?只是染了这么多鲜血你安心吗?”身披斗篷的人影从一侧出现,手中握着一个绿色的玉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阿夜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惊愕的想道。但是,他口中的叛军是什么意思?
叛军?阿夜脑海中曾经的画面再次翻涌出来,村中的人被杀掉,残阳下的拿起武器的管家和老爷,熊熊燃烧的大火,不合时宜的大雨,将死之人的哀嚎……
月光下,三个人,两把刀,一个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