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七大营地
与西部不同的是,北方护国军并不是驻守一城来抵御外族的进攻,而是在边境之城的几十里外扎营防御,由于共驻扎了七个营地,所以被北方称为“七营”。
七个营地的排列是毫无规律、毫无阵法的。各营所驻扎的位置只有营地的高级军官和通讯兵才知晓,连中等级别的将领都无法了解。因此与外族人作战时,外族人永远不知道敌人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这样的守御方式好处是成本低,对战事灵敏度高、灵活性强。代价则是需要忍受暴风雪的侵扰,好在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使得北方士兵能够容忍这种寒冷了。北方的十二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这时候,即使是天生耐寒的外族人也不愿过多的活动。
这几天,营中战士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城了,虽然仅仅只是一部分人,但还是祈祷这一部分的名额落在自己头上。另一方面是西部的战事已经结束好久了,国都来消息说会有西部的军队来协助北方。
夜晚,第三营地亮起一顶顶明亮的帐篷,守夜的士兵不时灌一大口酒,用酒的温度来抵御越来越大的暴风雪。今年的暴风雪格外大,如沙般坚硬的雪粒打在脸上,打的生疼。不过,第三营地有着其他六大营地都羡慕的地方,这里的营火不怕熄灭。
“统领,西北部第三帐篷里的营火熄灭了!”一位士兵进入了统领的帐篷说道,这里的士兵没有穿重甲,而是穿着影响活动但保暖的厚衣服。
这个帐篷中有一位老者和一个少女。老者穿着皮甲,他就是第三营地的统领(七营不同于西部护国军,七营有七位大统领,每位统领负责一个营地。)一旁的少女年纪不大,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在冰天雪地中穿着极为单薄,但也丝毫看不出冷的样子。她端坐在帐篷的一旁,低着头无法看清她的脸,所以说除了一头夹杂着几缕红发的黑发外,再也看不出什么。
听到士兵的话后,老者点了点头,少女见状,起身向帐篷外走去,路过士兵时,士兵行了个礼,然后跟了出去。帐篷中只留下继续看地图的统领。
不一会,营地西北部传来一股欢呼声,再过了一会,少女回来了,继续端坐在帐篷的一角。
“今年的风雪格外大呢。”统领开口道。声音病怏怏的,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嗯。”少女轻点了点头。
帐外的风雪越来越大,狂风卷起雪粒,击打在帐篷上,沙沙作响。
“刚刚各个营地按时互换消息,交流情况,可是独独第四营地的人没有来。”
“再等等吧,外面风雪过大,耽搁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少女朱唇轻启。
“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少女顿了一会,“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统领看了看沙沙作响的帐篷。
“这个倒是有可能的…”
“那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统领打断了少女的话,“应该是有其他原因,这个天气,你去了也没有用。”
“噼啪!”一个火星从火堆中溅了出来,发出比风雪还大的声音。
统领派了六个信使,去往了各个营地。
“这鬼天气,连张嘴说话都难!”一个站岗的士兵大大咧咧的对自己的伙伴说道。
另一个士兵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扭到一半的头被一个身影吸引了,士兵拍了拍同伴,向营地中指了指。
少女不知何时出了帐篷,衣着单薄的她伫立在风雪中,像完全不知寒冷一般。风雪将她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令人想入非非的曼妙曲线。
“啧啧啧,这可是我们营地唯一的女人,还是我们的长官。”士兵两眼直勾勾的。
“得,这个你就别想了,没有她,你会被冻死的。”士兵这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许久,统领派出的信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只是数量定格在三后,就再也没有增加了,也就是说,只回来了三个人。没回来的人中就有前往第四营地的那个人。三个人带回来的消息说,其他营地的统领也没有收到第四营地的消息。
统领知晓情况后,召集了所有高级将领展开紧急会议。问题是:先前互相交流情况的信使,只有第四营地没有来。而自己派出的六名信使只回来了三人,更奇怪的是,不只是自己没有收到第四营地的消息,其他营地也一样。
风雪毫无停息的意思,毫不疲倦的吹着。
众多将领一头雾水,不过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安。统领认为不能够坐等答案。
统领将营中士兵分为四部分,一部分由自己率领,前往第四营地,他要自己探个究竟。一部分由少女率领前往第一营地,因为派向第一营地的信使没有回来。一部分由副统领带领,前往第二营地,第二营地一切正常,副统领所要做的就是说明这里的情况。剩下的人则驻守营地,如果有了特殊情况就撤退,但是并没有说明要撤向哪里。
统领率领着部队,连同胯下的战马向第四营地方向赶去。一只雪鹰立在统领的肩头,不停的向后看去,发出嘶嘶的叫声。
风雪的肆虐,让胯下北方特有的御寒战马都打着寒颤。这样的天气,人的视觉听觉完全失去了作用,一个人想要接近另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唯一还能够起作用的就是触觉,不过也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冷。
顺着记忆中的道路走了好久,仍然未见第一营地的踪影,真让少女觉得自己是迷路了。这完全的逆风行进,让少女感到焦躁。她只得按照记忆中的道路继续走,终于,第一营地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即使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但不会错。
少女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看到一排排士兵,欲派人传令时,一股锋利的感觉划过脸颊,紧接着一股温热从刚刚划过的地方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到脖颈。
少女猛的回头看去,只见身旁的一名士兵脖子上插着一支箭,士兵的表情还没有变化,寒冷连痛觉都能够冰封,然后,士兵的身体如同软了一般慢慢的滑到马下,掉在雪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支箭,目标是我?”
再回头时,她看到第一营地的天空,出现了闪烁的光点,如同繁星般。少女睁大眼睛向前看去,终于通过风雪看清了繁星的真面目!那是漫天的箭矢!在雪夜中闪烁!以及一排排外族士兵。
“列队!防御!”少女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喊去,这是这点声音在风雪中简直是微不足道!
箭矢借助风力,顺风而来。“噗!噗!”插入了士兵们的胸膛,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头,这个声音此起彼伏。
除了与少女较近的士兵外,后面的士兵纷纷滑下马去,血液与坚硬的雪粒融在了一起,再随风而起,向南吹去。
一排排的外族士兵在逼近,少女下达撤退的命令同时也派人去第二营地传递消息。士兵们没有再看那些倒在地上尚且存活的同伴们,匆匆的离开了。第一营地燃起了大火,火光使得视野开阔了许多。少女的战马已经中箭,无法离开了。
她看着冲来的外族士兵,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对方人数并不多,但也并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况且肯定还有援军,否则凭这点人无法吃下第一营地。她咬了咬牙,借助突然大起来的风雪躲在了一棵大树
后。
外族的士兵并没有杀死那些尚且存活的士兵,他们只是检查了一下地上士兵的衣着,端详了那代表第三营地的袖标好久,然后就离开了,将士兵留在了冰天雪地中,等待着死亡。
少女离开了,她没有救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她无能为力,她已经确认了,其他没有回信的营地恐怕已经和第一营地一样了。外族的决战开始了!而己方已经溃败了,唯一想不通的是,这维持了几十年如同大坝般坚固的防御模式,怎么会溃败?让大坝决堤的裂缝到底出在哪里?
少女现在要去的是第二营地,凭自己的速度,一个小时足够了,只是希望第二营地不会和第一营地一样……
当少女到达第二营地时,第二营地已经多了很多兵马。第五营地、第六营地的统领以及将士都聚集在这里。在第三营地副统领到达第二营地讲明情况后,第二营地副统领意识到了问题,就发布紧急军令,将第五营地和第六营地统领召集过来。
从第二营地的位置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营地的火光。
三位统领和几位上级将领坐于帐中,少女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一股担忧,她并没有发现第三统领。三位统领听少女讲述了情况后,他们明白,第一营地、第四营地和第七营地恐怕也遭遇到攻击。他们从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这种守御方式已经使用了几十年,从未出现过问题,敌人不可能知晓七个营地的位置。
那么原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