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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钢琴选手的插曲

第二天一放学,林卿天就立马飞奔回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快递盒,拿出了买给毕亥的手机,今早出门前刻意嘱咐林妈等他回来亲自打开。林卿天看着崭新的手机,两眼发光,觉着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香了。装上早早已经买好的电话卡,快速的操作,将手机调为自己习惯用的模式,又将毕亥拉过来,交到了他的手里,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手机了,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

毕亥拿着手机有些懵逼,虽然他天天看到林卿天手里玩着,可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怎样,弱弱的回答一个“哦”。林卿天便开始手把手的教毕亥操作,手机好像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挺容易上手的,没过一会儿只有五岁智商的毕亥,已经学会了开关、拍照、按键等,只不过还不能会写字打字,但这得和智商扯上关系。林卿天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从毕亥手里拿过手机,迅速的敲击了几下键盘,退出软件,交还到毕亥手里。一边演是给他看,一边笑着解释道:“先点开这个像电话一样的图标,进去后,看到没这个就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万一发生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毕亥只见林卿天在他手里操作着,点击进入,屏幕上只有最上面有文字其他全是空白。那一条也是唯一一条上面写着“天天”林卿天又点了进去,只见被划分为了家庭号码,接着说:“点进去之后呢,再点击旁边的绿色电话,叫声给我打电话了!”

没过几秒林卿天的手机就响了,挂掉。毕亥满脸惊喜,林卿天笑着说:“看就是这样,简单吧!”

“嗯。”

“你来试一试!”

“好。”

毕亥一步一步按照林卿天所说的操作,果真打通了林卿天的电话。两人相视一笑,林卿天习惯性的摸了摸毕亥的头。

第二天中午学校宿舍。

“好了,不说了,我下午还有个事先睡了!”林卿天打断了即将起势接话的阿木,爬上了床。刘海与周一二只状就安静下来,只有阿木冷冷地抛出一句:“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

“是没课,但有事!”林卿天放好手机,躺下说。阿木继续发问:“什么事儿?”

“你女朋友的事!”

“啊?”阿木惊讶但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林卿天立刻泼下冷水:“想什么呢?你有女朋友吗?好了,不说了,睡觉,安。”

“哦哦。”阿木一时之间有点懵,呆呆地爬上床,和林卿天一样躺下。等他反射弧反应过来时,正准备反击,可林卿天已经呼呼大睡,只好收手。

这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林卿天已经在音乐教室等候。闲暇时左右张望,才发现黑板上已经写满了歌词和五线谱,演唱的是《我和我的祖国》,林卿天走到靠窗边的钢琴旁,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黑板。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林卿天眼睛转向那黑白色的琴键,长呼一口气,抬起双手弹奏,指尖错落着美妙的音符,很是好听。

阳光透着窗户,撒在了林卿天的身上,但他此时此刻就在发光,就像那高贵的王子,为将军战士们演奏着胜利的交响曲,音符在他的指尖下,高亢激昂。这一幕被宋语一行人看呆了,挤在门口,好像谁也不想进来打扰,有些人随着旋律,摇摆着头,嘴巴张开着歌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无声的歌唱着。林卿天他闭着眼,自身也沉醉在其中。直到演奏结束,宋语带头进去,走到林卿天身旁,看着手中的乐谱,笑着说:“看来你不需要这东西。”

林卿天一听到声音才慌张睁开眼,看着送你旁边的一群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要,肯定要的,刚刚弹错了好几个音。”

“有吗?刚刚我都没有听出来。”宋语身后的一个女生说。紧接着另一个女生,满眼崇拜的说:“哇,林卿天你真的好厉害,没有谱都会弹,果然我们宋语找的人没错!”

“没有没有,一般般啦!只是当初弹过而已。”林卿天表现得十分谦虚,可大家还是夸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始排练。

林卿天看着乐谱弹奏钢琴,宋语领着几十号人歌唱,时间就在这样一遍一遍的磨合里慢慢流逝。林卿天与宋语聊了一会,就告别回家。刚坐上公交车,手机就发出来电铃声,急忙找空位坐下,掏出手机,只见打着“亥亥”备注的号码。林卿天又惊又喜的接通,电话那头立马传来毕亥的奶声:“天天,天天你听得到吗?”

“我听到了,小亥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有什么事吗?”林卿天立马回复,接着把包放在大腿上,调整好坐姿,又看了眼窗外。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就是想问一下,你怎么还没有回家?”手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毕亥的声音,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林卿天笑了笑,温声的说:“我已经在车上了,过一会就到!”

“哦哦。”听到答案后的毕亥,一下子心情就变好,笑声通过手机都洋溢到林卿天的耳朵里。

“再见!”

“嗯,再见!”

毕亥挂了电话,看着坐在地上的奶思,奶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注视着他,毕亥嘴角上扬,起身蹲下,一把捧着奶思的头,轻微的左右摇晃,又将自己的头靠近,动作亲密,十分开心。

往后的每天,只要林卿天傍晚五点之前没有回家,毕亥就会与他通电话。林卿天干脆就给他注册了个微信帐号,教会了发语音和视频通话。这下就好了,毕亥从林卿天离开家到回来这段时间内,全天无时段时不时就发来条信息。从一些生活日常问题问到了世界百科知识,真正的成为了现实中的“十万个为什么”林卿天就差给他备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天会有这么多问题,渐渐的感觉到给他注册账号是个极大错误的选择,可奈何世间没有后悔药。在学校的时间,每每看到毕亥的问题,只能以扶额来表达心情,然后就去百度,再口叙一遍发送给毕亥。而这时一旁的阿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幸灾乐祸,林卿天只好咬着牙强忍,气鼓鼓的。

随着十一国庆的临进,城市张灯结彩,到处都挂上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即将同庆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

学校也开始紧张的筹备晚会,就在刚刚林卿天已经和宋语他们完成了第一次舞台彩排,配合度满分,整体表现也不错,得到了许多人的肯定,为他们后天下午的公演打了一针强力镇定剂。

林卿天一边回复着毕亥刚发来的信息,一边进门换鞋。奶思日常“闻讯”赶来,一通使劲的狂舔,直接刚筋疲力尽的林卿天扑倒在地。林卿天立刻用手遮挡,躺在地上笑着小声尖叫:“奶思,奶思,雅正,凝神…”

毕亥也跟了过来,在林卿天头的前面蹲下,低头笑着看向林卿天,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上一下,画面十分有趣。大约持续半分钟,毕亥才揪住脱缰似的奶思,好让林卿天起身。

“妈,我回来了。”林卿天整理了下衣服,搭着毕亥的肩,走进客厅,反复喊好几句,依旧不见林妈的踪影。便转头看向毕亥,拍了两下肩,又使了个眼神,疑惑的问:“小亥亥,我妈不在家吗?”

毕亥乖巧的点点头,说:“阿姨中午吃完饭就出门去了。”

“中午就出去了?”林卿天大吃一惊,他都不敢放毕亥一个人呆在家,而林妈,果然你妈妈还是你妈妈。

“那她有说去哪里吗?”

毕亥摇了摇头,眼珠向上瞟,咬着嘴唇思考了片刻,灵光一闪的说:“阿姨她好像说去,去参加一个,一个很好玩的拍照聚会。”

“啊?哦,难为你了,小亥亥。”林卿天由听不懂转向了同情,带着慈爱的目光,抚摸毕亥的头。

接下来两人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林卿天在房间里做着作业,毕亥则在客厅里看动画。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饥饿感将林卿天逼出房间。

林卿天和毕亥同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两桶寒酸的方便面,而奶思正在吃国外进口的优质狗粮。林卿天不由内心感叹:爸爸赚钱养家在上班,妈妈独自外出不着家,家中还留五岁小朋友,自己真的真的太难了。

两人快速的将泡面消灭掉后,林卿天习惯性的又给毕亥和自己倒了两杯果汁,悠哉游哉地慢慢喝完。

林卿天将毕亥哄睡着后,冲了杯绿茶,一人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奶思乖乖的趴在旁边,气氛安静的令人发慌。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浪得不着家的老妈。

这茶不知道已经续了几杯,奶思也闭上眼睛睡去,林卿天也由先前的姿势变成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这种精神状态,不由让他怀疑是谁说的茶提神,睡不着觉。

当时针转到了十一,林妈终于哐哐哐的进门,奶思也立马跳下沙发,去玄关迎接。同时,林卿天一激灵,恢复最开始端正的姿势,咳嗽了两声,端起茶,喝了一口,在嘴里发出“咕噜噜”咽了下去,眼神不由得飘向林妈将要出现的方向。

而此时,林妈摸着奶思的脑袋,心情特别好的说:“我的乖崽崽,就你一个人,天天他们都睡了吧!快去睡吧!”

“唉,这客厅的灯怎么没有关?”林妈走进客厅,抬头看着耀眼的灯说着,然后才看见坐在沙发上林卿天,略带尴尬的问:“噫,天天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啊?”

“等你呢。”林卿天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又喝了口茶。跟在林妈身后进来的奶思,一跃上沙发,躺回在刚刚的位置,林卿天就伸手摸着头。林妈见气氛不对劲,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将提着的袋子放好,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旁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对着林卿天,歉意的说:“天天啊,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不该瞒着你们……”

可林卿天根本就没有在意林妈说什么,自己也不断地像机关枪一样,说:“妈,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和亥亥吃了什么吗?泡面啊!毫无营养的泡面啊!被你说成垃圾食品的泡面啊!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外面,不管我们的死活呢?就不说我自己了,亥亥只有五岁,虽然是智商,但还需要很多营养,再说他可是个病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责任心呢?你可是一个当妈妈的人啊……”

“啊?”被打断的林妈,对林卿天这哗啦啦的一大段话半听半懂,可头还是在点,频率完美跟上林卿天的停顿。

林卿天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止住,林妈笑着表示解脱。林卿天带着讶异的眼神,盯着林妈。几秒后,无奈地摇头问:“妈,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林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可看到林卿天的一脸不相信,思考片刻,补充道:“明天,明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全都补回来,可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

林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想立刻开溜:“那妈先去洗澡了,你也早点睡。”

林卿天一边咬着食指在思考什么,一边轻微点头。正当林妈要拉开房门,就被林卿天叫住:“哎,妈你刚刚说什么不该瞒着我们?”

林妈心想惨了,原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竟然被他反应过来了,艰难的不情愿的扭回头,冷笑看着林卿天,只见林卿天笑着拍了两下旁边刚刚林妈坐的位置。

林妈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的坐回去,就此期间大脑飞速运转,决定先入为主。就略带尴尬的笑容说:“天天你看后天就国庆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

“有什么样的安排呀?来,说给妈妈听听呗!”林妈再进一步,林卿天想也没想就接着回答:“我和阿木商量了一下,想要来个周边城市旅行吧!”

林妈眼睛悄悄的瞟向林青卿天,弱弱的说了句:“要不就去长沙玩几天吧?”

“长沙,想去,但是有点远!”林卿天认真思考的摇头。林妈一听,马上笑着说“我们可以坐飞机去啊!花不了多少时间!”

“啊,我们?”林卿天这才有些怀疑,这反应吓得林妈马上否认:“不不不,不是我们。”

可又仔细一想,深呼了一口气,沉着冷静的说:“天天是这样的,妈妈我呢,十月五号刚好在长沙有个活动要参加,所以我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照顾你们,做好你们的后勤工作,这样你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耍了。”

“想想是挺美的,可是我觉得也只限于想想。”

“啊?为什么呀!儿子?”林妈听到上半句疯狂点头同意,之后就一脸疑惑的摇头。林卿天稍作思考,手托着下巴说:“因为有您在,我们会玩不开的。”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保证不打扰你们。”林妈挂着僵硬的笑容,挥舞着手说。林卿天迟疑,稍加思索的问:“真的?”

“真的。”

“不对啊!我说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长沙?再说,你一家庭主妇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参加什么活动,联欢会吗?”

“实话跟你说吧,你妈妈我,之前报名参加了短视频创意大赛,然后经过了重重险阻,打败了各路高手,终于我成功从地区赛晋级了,要去参加总决赛直播呢!”在林卿天的逼问下,林妈就此坦白,说到晋级,脸上还带着几分自豪骄傲。林卿天是好像看过有那么一个活动,便问:“就是那个主页推荐的比赛?”

“是的!”

“所以你这些天不着家,就是为了这个比赛?”

“是的!天天妈跟你讲啊,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就像妈妈这样,今天晚上宣布晋级名单的时候,可多人羡慕我了!”说到这里,林妈眉开眼笑,仿佛又回到刚刚活动现场。可林卿天依旧面不改色,冷不丁的回了个“哦”。

此时的林妈倒是兴趣高涨,心情略显激动,仿佛有很多喜悦想要同林卿天分享。挪了下身子,向林卿天靠近了些,笑着说:“其实妈早就想跟你说了,今天你不问我呀,我明天也会告诉你。行程我都想好了,你一号参加完演出后,二号我们就飞长沙,玩个两天,五号就陪妈办正事,然后如果还想玩的话,我们七号压点回来!”

林卿天认真的听完后,脱口而出:“亥亥呢?”

“当然是一起带过去,让他见见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还有利于病情恢复!”林妈就像事先预象好似的,有条不紊的解答问题。

“那奶思呢?”

“这不是还有你爸吗?我算过了,让张主任把你爸的班都往后调,这样他不值班,就能分出点精力来照顾奶思。”

林卿天的表情是挺满意的,可似乎还是有些许顾虑,犹豫了片刻说:“听起来是挺不错的,但是…”

“但是什么,没有什么但是,你妈我现在最不想听什么但是了。”林妈试图打断林卿天未果,林卿天便接着说:“但是我不去,我去上厕所,您早点休息。”

说完林卿天就起身离开,林妈盯着他那绝情的背影,发出最后的呐喊:“为什么不去?天天,为什么啊?”

直到林卿天消失的无影无踪,林妈才丧气的靠在沙发上,想到今天比赛现场粉丝们说的话。说什么只要把她视频里的两个男生都带去晚会现场直播,就一定无条件的支持她,为她打call。

林妈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冷冷的自言自语:“唉,现在的社会,作品内容再好再优秀再精良,都抵不过那些帅哥的一个眨眼。唉,真说不过去。”

林妈接着又叹了个气,就在这过程中,林卿天走过来,眼睛飘向别处,问:“那爸吃什么?”

林妈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问:“什么?”

“我是问如果我们走了,那爸这些天吃什么?”林卿天更加详细却假装漫不经心的说。林妈瞬间笑起,喜出望外。假装思考后,便说:“就让你爸吃几天医院食堂,他不是总说食堂饭好吃吗,再不济就点外卖。”

“哦。”

“幸福来的太快,林妈还是想进一步确认,就发问:“天天听你这意思是答应了,吗?”

特别强调的那个“吗”林卿天小眼神继续望着别处,催促道:“我说妈,你真的还不去洗澡?”

“去去去,妈这就去。”林妈懂的意思,带着满脸的笑容,起身离开,正要进房门的时候,一个回头,对依旧站在那里的林卿天说:“谢谢,我的宝贝儿子!晚安”

“晚安!”林卿天再也憋不住,轻微晃头笑了笑,关灯,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林卿天,打开手机,点入微信,将一个只有两人的群组,将原来的“十一探险小分队”群名,更改为“战长沙小分队”又将林妈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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