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庸人自扰
五里村就只有一家颇具规模的化妆品店，店里冷冷清清的，七八个年轻人在那里游来荡去的，好不无聊？华子悄悄的向静道：“你看，这化妆品生意不好吧？东西虽多，真正买的人却有几个呢？”静听的大是气恼，嗔道：“你管他们呢？咱们来买就是了。”华子便再也无话可说了。静轻车熟路，三五步的就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大眼睛扫视一会，“哗哗”的就是几个。华子一边儿看的暗暗好笑：“难怪她这么漂亮，原来一直都是这么在乎自己。唉！以后可得对她百般的疼爱，万千的宠爱了。”静见华子一边闷闷的呆着，一招手：“华子，你快过来！”华子笑着走了过去，道：“静，什么事？”静笑道：“华子，我跟你说，这个洗发水可好用了，洗过后头发可柔可顺了，最适合我们这些长头发的女孩子了。”华子连忙打住，笑道：“都买好了吗？买好了咱们就走吧。”静点点头，眼神里直闪出一股埋怨：“你呀，跟你上街真没意思。”华子笑道：“静，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讨厌上街的。要不让英和语陪陪你吧？”静俏脸一扭，笑道：“谁稀罕她们呢？你也真是的……”说到这里忙住了口。华子笑道：“好了，静，别气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玩。”静忙不言语了。
两个人刚出了门，就见对面直走过来两个女孩子，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大是亲热。静喜的直叫：“霞，露露，是你们呀？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两个女孩子一见是静，更是皆大欢喜。露露笑道：“还说要去找你们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了，真是省得我们白跑了。”静忙笑道：“走，去我们家里坐坐吧。这些日子没见你们还真挺想的。”华子也问声好，又道：“克这小子在家忙什么呢？也不说出来走动走动。”露露听华子提到克，眼瞅着霞直笑：“克哪里还有空啊？最近为了一个女孩子忙的是焦头烂额的，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华子一听，看着静只管抿着嘴儿笑。静也知道华子的意思，乃是指自己那天的无理取闹，甚是不好意思。霞却是故作不知，看着静直笑：“你们两个可真是天生的一对，真是让我们又羡慕又是妒忌。”华子笑道：“那是。静可好了，你们是不知道，平日里……”华子还等往下再说，冷不防静的胳膊肘已轻轻在自己腰间一撞，华子立时就无言了。露露一边儿看的大是好笑，叫道：“你们两个可真是让人讨厌，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鬼，再这样我们可就走了。”华子笑道：“你也别尽顾着羡慕我们，赶明儿你也找一个试试，就知道今日的诸般滋味了。”露露点点头，笑道：“静，语的理发店在哪里了？咱们一个村里的，我竟还从未去过呢？真是说出来也没人信。”静笑道：“不远，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了。你虽没去过，肯定也知道，只是不惯罢了。”露露点点头，笑道：“就是，所以我一个人才不敢去。刚才我也看见了，这不就来找你，想一块儿去呢。”静笑道：“急什么？咱们先去看看这些化妆品，一会儿再去也不迟。”说完，一手拉着一个欢欢喜喜的进去了。华子一脸的丧气，好好的刚从里面出来，现在这又得再进去，慢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跟着挪了进来。
说说笑笑，一行人又去了语的理发店，语竟也是一个人闷闷的发呆呢！突然看见这么多人，一下子还真是不敢相信，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露露和语也不知哪里来的缘份，一见面就亲热的不得了，好半天的才安静下来。语的理发店不是很大，这么的四五个人一挤，屋子里倒显得满了，也越是热闹了。语看着静道：“你呀，就知道整天的围着华子转，一个村里的也不说来看看我，看把我给闷的，要是再不来，我以后也不理你了。”静听的一下子就急了：“我哪里有空？这些日子我又是看店，又是阳阳家的，哪里顾得上玩？”语见静真急了，也就不好意思再闹了：“看你，随便说说，你倒急了，天生的就是这个性子，跟着华子也不说好好学学。”静听的便再也无言了。语又一时间想起阳阳的事来，更是触景伤情，叹道：“阳阳的命也真是苦，一个人吃苦受罪的，跟前也没个人陪，前几天我也去看了，真是……”摇摇头便再也无话了。静叹道：“是啊。一说起她我就有些难过。”露露笑道：“清他们家的事纷扰太多，一句两句的谁说得清呢？其实要让我说，早同意了才好呢。毕竟女儿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怎么也比她父亲的一肚子怨气重要的多。”华子听的暗暗点头，万没料到露露竟是一个见识非凡的女孩子。霞一边听的趣味十足，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看的我都有些心痒痒了。”话落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事我看也不难，关键就在一个悟字上，若他们真的想明白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语苦笑声声：“话是这么说了，可实际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华子笑笑，看着众人道：“我说你们也不要瞎愁了，这事儿有戏了。虽说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性，可是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终有一天，我相信他们能成，一定能成！”又道：“父母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的，仇恨也不是一辈子不可化解的。事在人为嘛！只要有心，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四个女孩子听华子这么一说，都觉得合情合理。都笑道：“华子，你真行！难为你一个人竟想得这么周全。”华子摆摆手，很是有些自责：“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起先，我也以为他们没戏了，毕竟阳阳她爸当时所受的苦楚绝非一个正常男人能随随便便硬扛下来的，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甚至是一意孤行的时候，这都不要紧。最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真正懂得良心的人，就一定会明白：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与其对着蛮干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语一边听的大为赞赏：“华子，你说得太好了！人有时候是会无缘无故的放弃的，就因为一时看不到前面的光明，总觉得那里只是一片黑暗。阳阳这下可是有救了。”静听的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看着心爱的男朋友在那儿滔滔不绝，有理有据的分析和解说，芳心大喜；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与自豪让她神彩激扬，看着华子的两只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霞叹道：“细说起来，这感情的事实在是太过玄妙，太不可捉摸了。看似平平淡淡的，其实里边大有意味。就好比人的影子，平日里你老不大注意，偶然间就给我们意外的一种惊喜，完全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可是我们却经常为这种莫名之喜而欢呼、焦虑甚至于伤心、绝望。说白了，这全都是为情所困的结果。”
霞说的很是忧伤，也很深情。华子听的不由的就是一阵伤感。几个女孩子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好难琢磨，一个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不由的全都笑出声来。露露笑道：“霞，你也真是的，说就说嘛，好好的干吗说得还一套一套的，也不看看这里谁是有文化的人？你以为这是让你出口成章呢？一说话就是讲大道理。”华子看看露露，不免又多瞅了两眼霞，笑道：“霞的话是很难懂的，不过道理却在明显不过了。爱情呀，可真是会要了人的命啊！”语也笑道：“男女之间的这点儿破事的确是够让人烦的，不知不觉的就陷进去了。就像是突然就天塌地陷了，连想也不用你想，完全就情不自禁了。”静听的一脸的茫然不解，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华子跟她说过的一番话来，也想在此卖弄卖弄。由不得笑道：“听你们说话，一个个都好像恋爱专家似的，跟情种是一个样儿，也不怕别人笑你们痴。”话刚说完，蓦的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来，登时羞得脸儿绯红，恨不得天立时就塌下来，也好遮一遮自己的羞。露听的掩口直笑，话却是一句儿不说。语更是好笑，直叫道：“你呀，一天到晚的尽想着笑话别人，这不，说着说着就把你自己给绕进去了。”一句话说得静更是无地自容了。霞忙着解释道：“静，你不看电视上演的吗？一个个都是这么个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动不动就一见钟情爱得死去活来的，再不就是哭哭啼啼，装得寻死觅活的，日久看的多了，脑子里都成了一种影响了。”露露接口笑道：“说的对！现在这言情剧就是一个德性，害得我连看电视的兴趣也少了很多，越看越觉得没意思。”语看着霞一脸的诧异，笑道：“几日不见，你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原来那天还认生了？”霞看着众人，又羞得低下了头。露露忙道：“霞这样笑就对了。你们不知道，她在家里可郁闷了，一个人呆呆的，就知道看书。这不我就带她出来找你们玩了，也省得她一个人在家无聊。”霞听得脸儿红扑扑的，心不由的也跳得急促了。华子笑道：“你们这样想就对了。以后没事就多出来走走。年轻人嘛，开开心心的多好？就像那天儿似的，又热闹又好玩，只是有一点千万要记住了，就是不能再让克给喝多了。”一席话说得众人全都大笑起来。霞暗暗的吁了口气，看着华子微微一笑，算是谢意。露露笑道：“华子，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好好聚聚？趁着现在年轻正该好好的玩一把。”华子哈哈笑道：“正是。现在不玩，等到以后咱们都成了家，谁还有这功夫出来闹？还不如现在自由自在一个人尽情的疯了。”说完看着静笑的甜甜的。语看的好不忌妒，气道：“华子，一会儿不提静你就失魂落魄的，好歹也给我们一点儿面子。成心呀你？”华子听的忙别过了头去。静刚刚露出的脸儿又羞的低垂了下去。众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一个下午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日上午，华子一个人又去了清家里。早有几个人在那里闲谈胡扯，甚是热闹。华子一见英，逗的直笑：“你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人也不说去看看静，静可是老惦记着你呢。”英笑道：“你呀，就知道说静。她这是还惦记着要和算帐，我可是早忘干净了。”华子笑道：“哪里的事？这些日子没见就不许她想想你了？”说完看着兵又道：“今天这么闲，连摩托也不修了？”兵看着亮笑道：“有什么好修的？人家网吧的门都关了，我那点钱还在乎什么？”华子看着亮笑道：“你小子一天的游手好闲，最近肯定又寻花问柳了吧？”亮笑的大不好意思，直嚷：“华子，几天没见，你说点儿文明的。这英也在这儿了，就给我留点儿面子。”华子笑道：“那行。最近网吧生意好么？又挣大钱了吧？”亮哈哈笑道：“还凑合，这不没到暑假么？孩子们不多，光靠咱们这些个年轻人，也挣不了几个钱。”亮刚说完，兵就急叫了起来：“你小子就是个没够，太贪了你。这几天我去上网，那人都满满的，还说挣不了钱？”亮听的也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挣不了钱了？只是挣得有些不理想而已。你听不明白就别乱说。”清笑道：“你小子别不知足，胖子也不是一口就吃起来的。”华子又道：“你们别听他的。他我还不知道，除了油腔滑调、拈花惹草之外，他没别的本事。我早就把他看扁了。”亮也笑道：“还是华子了解我。谁像你呀，有那么好的静陪着，看把你小子给乐的，哪里还知道我们的苦处？”清一边笑道：“你小子又想什么歪主意呢？就凭你那贼眉贼眼的，你也敢惦记？小心华子哪天扒了你的皮？”亮笑的口水也出来了，叫道：“我哪里敢想呢？再说了，就算我真想了，可人家静能看得上我？就咱这副鬼模样也配，真是扯淡！”华子听的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配。”略顿，又转向清道：“阳阳的事还没音呢？”清本来笑哈哈的，一听到华子这话，仿佛有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就冰冷到底了。叹道：“没戏了……他爸也真是固执，说什么也没有用，真是活活气死人了。”亮摇头笑道：“是你小子太傻呀。不是有句俗话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看我……”亮还没来得及说完，清早气得大骂了起来：“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难怪没人想搭理你，真******扯淡！”兵也骂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尽惹得众人怒，你小子这是何苦呢？”英一边也悄悄笑道：“花就是花，草再好也终究是草。”
亮听的众人说，重哼一声也就再不言语了。华子大手一挥，叫道：“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花花草草了。清，那你有什么打算？”清冷笑一声，气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前几天我给阳阳发信息，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偷偷的跑出去，虽说不是个光明正大的办法，也比现在这半死不活的强呀？可是阳阳却说什么也不行。宁愿放弃了我，也不愿意跟我跑。”叹口气又道：“现在我也死心了，既然她不愿意，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散就散吧！”华子愤愤的看着清，气恨的反倒无话可说了。英一边听的直叫：“清，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也不为阳阳好好想想？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就好过么？她难道不比你苦？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没这么的，你一个大小伙子倒是一副寻死觅活的样，破罐子破摔，算什么男子汉？真是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魄力和勇气？”亮听的也是忍不住，叫道：“你跑一个试试看？你们这一家都别想再安宁了。哼，真是糊涂，还不如阳阳精明了。”清听的仍是无动于衷，冷冷的道：“你们说的倒好听，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们一家人办法都想绝了，可还是不行。前几天，连我妈都亲自去了，可最后还不是怏怏的回来。要不是我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我妈指不定哭到什么时候？”清说的也忍不住掉下泪来。众人就更是唏嘘不止了。华子只得说道：“清，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事儿虽说难办，可是你也不能轻易放弃呀！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就在乎最后这几天么？依我看，你们一定有希望的。只是阳阳她爸现在想不开，那得需要一段时间。你以为那是你开饭店了，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英也笑道：“清，你就听华子的。你们两家的事又不是闹了一天两天了，就是阳阳真要嫁给你，也不有个过程么？你就好好耐心的等着。终有一天你们会走到一起的。”说完又道：“就算是为了阳阳，你也应该坚持到底呀。”清叹口气，笑道：“说实话，我心里怎么舍得放手呢？毕竟阳阳是我真正喜欢的一个人，只是那会儿的确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难，否则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看上她的。”兵笑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一直等吧。反正你有的是时间，就一等到底吧！”清再也无话可说了，豪情顿生：“等就等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就陪我未来的老丈人一斗到底吧。”英笑道：“清，你这么想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若是连这点儿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还拿什么给阳阳幸福呢？”清一怔，笑道：“阳阳跟着我……我不会让她吃苦的，我要让她跟着我甜甜蜜蜜一辈子。”兵笑道：“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么点儿盼头，若是咱们都满足不了，也就枉为男子汉了。”清点点头，笑道：“今天咱们难得都在一起，中午好好的聚聚。这些日子可是把我难受死了，也该大大方方的痛快一下了。”亮大笑道：“我可是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更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小蝶了，真是想她呀！”兵听的直骂：“你小子天生就是个贱骨头，漂亮的女孩子你都喜欢，可人家心里有你么？竟扯淡！”华子笑道：“清，你听我的。今天就正式开了店，给村里人看看，也让阳阳好好看看。她的男朋友还像是个男子汉，没让她失望。没准阳阳以后嫁过来会对你另眼相待、恩爱有加呢。”说完又郑重的道：“亮，我可告诉你，小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小子小心着点，也悠着些。别到时候……自讨苦吃。”英也气道：“你可真是没脸！那么大个人怎么就不知道一点羞呢？”亮听的也真是气恨自己，只是从小儿来的毛病哪那么容易说改就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