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谈情说爱
为了露露的终身大事，家里人又是闹得不可开交了。
饭桌上，陈婷自然三两句话的就扯到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上。露露一句话儿也不说，只顾闷头吃饭。霜儿也是低着个头，却是一口饭也不吃，忙着在那儿抿嘴偷乐呢。陈婷看看女儿，再瞅瞅丈夫，长叹一声回了里屋。不用说，眼中的那份怨恨与无奈自然是一览无余了。想起这女儿来，陈婷就头痛万分，气恨不已。这都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一点儿都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计划，整日里围着个电视雷打不动的，自己这做母亲的好说歹劝，可女儿就是不听呀，时间久了也就再摸不准女儿的心思了。这不今晚刚起了个头，女儿就说了一大堆的话，句句都说得有板有眼，入情入理，陈婷也就懒得再说了，暗暗的责怪自家女儿不懂事，不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难处。
罗健就更无话可说了。这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硬逼着自己的姑娘往出嫁的呢？不用说，罗健自然是有心偏袒女儿了。可老婆那边，常常是陪个笑脸应付乖劝，难怪连女儿也看不惯自己了，老说自己是一辈子“妻管严”的命。其实，罗健的心里最难过了，两头儿对劝，两头儿他都不得落好，这个家就为女儿这终身大事吵吵闹闹，再无宁日了。
露露见母亲回了里屋，也就再无心吃饭了。只得进里劝解，陈婷这就又开口了：“露露，你跟妈说实话，你这心里到底有没有个主意？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不是妈一昧的逼你，这女儿家的事就得早早上心，早做准备，再说了，赶早的也就落后头了。”露露点点头。霜儿一边却是笑个不住了：“妈，姐姐，看看你们这像什么？呵呵，还逼婚了，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这传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话。”罗健听了忙道：“听听，你们呀还不如霜儿懂事明理了，万事都顺其自然嘛。”陈婷一听这话，就是专为自己而说的，看了丈夫一眼，笑道：“去你的，又来和稀泥，女儿的事你一点儿也不上心，就知道两边调和，将来女儿没了个好归宿让她埋怨你一辈子。”略顿，又向女儿道：“露露，跟妈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露露苦着脸道：“妈，你让我说什么？好好的，我哪里有什么要说的。”陈婷叹口气，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露露，依妈看哪，王家的那个克就挺不错，虽说不是聪明灵巧，可人老实善良，又会个手艺，再说了你们两个从小一块玩到大，知根知底的妈也放心，何况克对你又好，妈看你们两个天生就有”夫妻相“这辈子谁也跑不了了。”露露一听克就更烦了，直嚷：“妈，别说了，好好的又说他干吗？”霜儿也笑道：“妈你就别为难我姐姐了，小时候的娃娃亲都多少年了，谁还信这个？”看了露露一眼，又笑道：“妈，看你都把我姐给逼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姐指不定给你折磨成什么摸样？”
陈婷一听霜儿说话反倒气极而笑了：“你呀，比你姐更难缠古怪，妈生了你们两个，可真是一辈子注定了要受苦受难，没一日叫我安心的。”霜儿笑道：“妈，您听我说，我给姐姐介绍个对象，保证人品一流、心眼一流、学识也一流的怎么样？”没等陈婷明白反应过来，霜儿早笑着说下去了：“我有个同班同学叫娟的，她有个哥哥叫华子，人可好了，可就是有对象了，比我姐都漂亮，比起克来就更是天上地下了。”陈婷也听明白了，笑道：“华子我知道，那可是村里少有的好孩子了，配咱这孩子，可惜……可惜了。”露露听的母亲这话，脸也早红了，看着霜儿直瞪眼，又向母亲道：“越说越离谱了，不理你们了。”说完径直去了院子，一个人真该好好凉快凉快了。
泉水依旧清缓的流淌着，依然是那么的自由自在。霞和露露尽情的在水中嬉戏，快活的就像是两个孩子。霞笑的阳光般灿烂，露露看的直赞：“霞，你最近的变化真的很大！真的！就一直这样多好，年轻轻的。”霞笑道：“这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常带我出来玩？再说，华子有一句话也说的很好：人活着，快快乐乐的不好吗？现在，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露露点点头，笑道：“华子那鬼心眼是一肚子一肚子的，却真正的是一个好人。”又道：“静跟了华子，可真是一辈子的福气了。”紧接着道：“霞，好好的有什么话不在家里说，非得跑这里来说？”霞笑道：“这里不清静么？正好说说心里的话。”露露笑道：“你又想说什么呀？可别跟我说那深奥难懂的，我一句儿也不想听。”霞摇摇头，轻叹一声：“今天不说我，只说你。”露露一呆，诧道：“好好的，说我做什么？”霞笑道：“你倒没怎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克的事情。”露露又是一呆，叫道：“克怎么了？霞，你不是很喜欢他么？”霞苦笑一声，满眼忧伤：“我们是不可能了。”说完，深深的叹息一阵，便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露露。露露听的又急又气，又捶胸又顿足的，好半天的说不出话来。霞看着露露，突然间就平静如初了：“露露，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你听我说，咱们三个从小儿一块长大，跟亲兄妹似的。克现在心里很难受，也只有你去劝劝他了。”又道：“我是再也不会去看他的了，免得让他更难过。”又续道：“露露，我跟你说句大实话，从小到大的，我就没喜欢过克，虽说咱们一块儿感情深，话说的投机。可在我心里，克就像是我的一位最亲最亲的哥哥，对我好，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于克，我当然也有爱，可更多的是亲，这两种感情说白了，真的，都不能算作是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种缠缠绵绵的爱情。露露，你明白吗？”露露点点头，笑道：“我对克是不错，从小就跟着他一起。可是，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克？就像你说的那样，至于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真的是搞不清楚了。况且，现在我也不打算，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霞听的好笑：“露露，我不是非让你选他不可。老实说，这种事是要靠缘份的。强扭的瓜不甜呀！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真心喜欢克，就不要再错过了。”露露点点头，笑道：“霞，我知道了。我会认认真真的想你说的话的。”略顿又道：“霞，那你一个人怎么办？你总得为你这辈子好好想想呀？”霞摇摇头，声音里全是哀伤：“露露，别说了，我终究是一个孤独的人，就像一片随风而遇的叶子，刮到哪里就随它好了。况且，我妈又是那么个样子，叫我还能怎么样呢？”露露叫道：“那怎么行？霞，咱们也都不小了，该有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了。”霞叹道：“我是没有什么希望了。露露，你比我好，有个合适的人就不要再犹豫了，等失去了也就真的晚了。”露露不由的转过身去，声音却也弱了下去：“咱们两个可真是命苦！世上的好人怎么就这样少呢？偏偏的让咱们这样看着有心无力的。”霞呆呆的听着，却是不由自主的玩起水来。
亮最近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过着甜甜蜜蜜的日子，在清的小饭店里自由自在的做起了伙计，跟着小蝶东奔西跑，忙这忙那的。在外人的眼里，那真是一对好的不能再好的，像是蜜里调油的的主仆一般。清看的暗暗叫绝，赞叹不已。这个小蝶可真好本事，居然能让这个浑蛋，这个浑小子服服贴贴的跟在自己身后头，就算是他亲爸，也未必能有如此本事。小蝶真是神了！亮看着小蝶那天生丽质的模样，笑的是一脸的得意忘形。那神情就跟那偶尔打了一回胜仗的无能的将军一样，目中无人且还自鸣得意，心里头还觉得怪美滋滋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亮才真正的发现小蝶那无与伦比的美来，那简直就不是任何语言所能够形容的，只能依靠自己心中最真的感觉去细细的欣赏、品味再加之于漫无边际的想象。亮看小蝶是越看越美，越看越爱，越爱就越是欲罢不能，越是爱不释手。小蝶的美貌、神态，甚至于在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那种风流妩媚，在亮看来，那都是一种别有用心的娇柔姿态。亮痴迷了，完全醉倒在了小蝶用自己鲜花般的美貌铺就的带刺的一朵娇艳无伦的毒花上，成了小蝶最忠实的也最是贴身的奴仆。这么一来，小蝶反倒无事可干了，闷了就找静聊聊天，说说话，吃点儿东西；再不，就带着小云溜街串巷，游来转去的。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语难述啊！
语又来找英了，满脸气急败坏的来找英了。英看的拍手直笑，却也真的是替语万分的难过悲哀。兵这个实心眼，实在是有股子狠劲！语是一个劲的抱怨，越说越气，越气越嚷。英听的也大是气愤，冲着语直叫：“好好的替我治治她。语，你是不知道，对我他从来就没像对你那么好过。”又道：“他对我什么时候低声下气过？就连分手的时候都没有。对你可倒好，就像只小绵羊似的，这么服服贴贴的呢！”语听的一眼的垂头丧气：“我可真服了他了，就会个死缠烂打，跟头老牛儿一样。说他什么也没个反应，一声不吭的，不气也不恼。”又笑道：“那天我都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他愣是没反应，隔了几天就又来了。来了又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又偷偷的看我，时间长了，我再气再恼也就无济于事了。”英叹口气，看着语笑道：“咱们真的想个办法了，兵那个德性我知道，不见黄河不死心，咱们一定得绝了他的念想。”语摇摇头，再无一丝儿力气了：“让他死心？怎么死？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又道：“这都怨你，什么事也做不了。一个小小的兵你都看不住……你……唉！你们呀……”英一听这话也早暴跳如雷了：“你又来怨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兵……他活气死我了……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羞？真没个男子汉样，天生就是个贼骨头！”语听的脸儿一红，不由的反倒笑了：“说什么呢？越说越还没正经了。多亏兵是那么个德性，真要是个好的，你还不爱的死去活来的？”英别过头去，叫道：“瞧你说的！语，对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语摇摇头，脑子里是迷雾一样的纷乱缭绕，看着英无言的沉默。沉默也是一种语言，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却往往比有声的语言更令人心醉疯狂。英看着语，良久笑道：“你们呀，还是我以前说的那一句老话，真的是一对儿白痴，一个痴守着一个。细想想，我也真替你们好笑。”语听英说的娇俏，也道：“你难道不也是吗？我们痴，你就不痴吗？”英一下子就脸红到底了，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语也觉不好意思，便也默默无言了。良久，看着英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眼的坚定之色。叫道：“英，你等着看！我一定会让兵乖乖的回到你身边来的。只是……只是兵回来以后，你一定要答应我，决不能离他而去！”英听的一怔，见语突然就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反而更加担心了：“语，你到底要做什么？千万……别胡来呀！”语摇摇头，笑道：“英，你……想哪里去了？我……你还不了解？只是兵回来，你一定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像他这么痴情的人世上也真是少有……你好好珍惜点。”英叹口气，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语眼睛闪闪，不觉就滴落下几颗泪来，拉着英的手笑道：“不管怎么样，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永远永远都是！”
周三上午，华子又去了小芳家里。小芳是一脸的快活，当着父母的面跟华子亲热的不得了。华子这会儿反倒像个腼腆的小女孩子了，话也说不利落了。小芳一边儿看的暗暗好笑：“爸，妈，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还有事就不和你们说了。华子，走！咱们屋里谈。”说完拉扯着华子就到了自己房里。笑道：“你也真是的！不就是我的爸和妈吗？用得着这么紧张么？瞧，看你这一脸的汗！”华子叹道：“哪里？这不是左右为难吗？太放肆了不是，拘谨了也不是，我这不是……没把握好么？”小芳笑道：“你要把握什么？我爸妈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怕的？大大方方的还显得亲切呢？”华子就只有苦笑的份了：“什么话让你一说都听着有理。下回我大大方方的行了吧？”小芳笑道：“本来就是嘛！何必那么的委屈自己？”华子笑道：“《星语》你看完了没有？”小芳也正是要说此事，没想到华子反倒抢了先，劲随即也上来了：“华子，你真行！我早看完了，写得真不赖！这些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总结出来的吗？”华子点头笑道：“都是我自己的生活心得，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吧。”又道：“你看了，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小芳笑道：“你说的这些话有些就太深奥了，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明白，没完全弄懂。不过，有好些话就完全说到人的心坎里了，跟我想的是一模一样的。”华子听的大是欢喜：“什么话？这么让你有激情？”小芳笑道：“《星语》里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我觉得特别的好，念给你听听。
“说完就认认真真的念了起来：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你还有梦想，只要你还在勤快，还在坚持不懈，还对生活抱有希望。那么，生活就绝对不会将你遗弃！可气的是，我们很多人都在自我迷失中丧失了对生活的勇气，让自己的人生沦落到最悲惨的境地。
华子点点头，拍手称快：“小芳，你真不愧是我最好的知己！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整本书里头我最爱的也就是这句话了。”小芳笑的甜甜的，看着华子叫道：“真的？华子，这句话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一个人要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生活中的艰难挫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轻言放弃！重要的是，一个人要正确的认识到自己所走的路，也就是自己内心里真正渴望做的事情，而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这样才会有所收获，直至成功！华子，我说得对吗？”华子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那完全就是一种赞叹：“小芳，你说的真好！这本书我早写好两年了，一直都没给人看过，那天送你看来真是送对人了。”小芳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么！华子，以后不管写出什么来，第一个先让我看，好不？”华子笑道：“那是一定的。”小芳点点头，声音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同情：“华子，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华子冷漠许久的心终于又艳阳高照，温暖如火了：“什么苦不苦的？现在不都挺好的么？”小芳笑道：“华子，有空儿跟我好好说说，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华子点点头，笑道：“只要你不怕烦，我全部都告诉你。”又接着道：“好好的找我来，不会光是谈天论地吧？”小芳立时就沉默无言了，良久才道：“华子，咱们都有六年时间没看过班主任了吧？”华子一呆，笑道：“你想去？”小芳笑道：“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华子，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想吗？”看着华子，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中学那会儿，我心里不觉得有什么，只知道成天玩乐。现在大了，又再上学，脑子里想的事也多了，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师恩深似海这句话。”华子看着小芳，心思却是一般：“我又何尝不想去呢？只是……你看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没脸去呀！”小芳拍手大笑：“华子，咱们可真又想到一起了。我也是不敢去，总怕班主任问这问那的。再说，既然去了，总得说点儿让自己得意的事情，要不多没面子啊？”华子叹道：“是啊！想想初中三年一直到如今，咱们真的一事无成，如何敢去呢？你也知道的，班主任那会儿对我期望有多高？可是……我……真没脸去呀！”说完华子是一个劲的叹息。小芳笑道：“华子，你也别太难过自责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在努力么？有心人，天不负的！”华子摇摇头，半天的不说话。似乎一时间就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班主任的音容笑貌立上心头，久久的挥之不去。小芳沉吟一会，笑道：“华子，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呀，经常老爱做梦，老梦见咱们中学的那会儿，有老师，有同学，还有其它的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人，大家在一块儿玩，一块儿笑，一块儿闹……我跟你说，那种感觉真是甜蜜幸福，能让人一连好几天的情思缠绕，就怎么也忘不了。”又笑道：“那梦儿就好像真的一样，觉着特别的新鲜亲切，就像真正的重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年纪，心里头感觉可浪漫了。”小芳说得快快活活的，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神气。华子看的感动之极，笑道：“这种梦我以前也常做的，现在却好像少了。小芳，你若是真想去，我就陪你去。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以前也不知挨过多少回了，就当是重温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吧！”小芳喜的直叫：“华子，那就这么说定了。”又追问一句：“华子，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华子笑道：“就这个星期日，到时候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看着小芳哈哈直笑：“你说，班主任也不知变了没有？还会不……应该不会是以前那么个样子了吧？也过了……应该不会了。”小芳看的直笑：“华子，你还笑话我呢？看你……比我还心急了……尽骗我！”华子笑道：“我不是急，我是怕，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老想。”小芳也轻轻笑道：“华子，我也怕，可我就是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