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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排山倒海

惠安在惠山实验室的楼下下了车。她快步登上电梯,到达了惠山的实验室。实验室的灯光越发暗淡,失去了惠山这个活宝,更显得有一丝阴森。

电梯的门打开,一阵阴风吹进电梯,惠安搂住肩膀颤抖了一下,随后回过神,赶快走进实验室里。虽然艳阳高照,但实验室的角角落落都散发着冰凉。她顾不了那么多,惠山还在医院等着呢。她赶紧走到实验室角落的那个桌子面前,拿起了最角落的一瓶药水喝药水下的一摞白纸。惠安山下扫了一眼白纸,白纸黑字,写的什么完全不清楚。不清楚才正常,清楚了就神了,自己可不像惠山那样有学问。

拿起药品和纸,惠安就赶快下楼。走到路边等了一小会儿,搭上了一辆出租,返回医院。

路边梧桐树的影子一遍一遍扫过出租车,车里的光线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交替不断,重复的无聊。

在惠安的印象里,出租车在城市中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兜兜转转,自己看来漫无目的,但是每次都能准确地到达目的地。

汽车转过一条街,行驶在市中心的一条马路上。惠安看着窗外,将手里的药瓶和纸握地紧紧的,怕自己不注意间掉到地上。出租车行驶进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中,这片阴影是城市中最大的栋高楼的影子。惠安看到在大楼前停着许多辆救护车和警车,车辆围城了一个圈,屏蔽了圈中间的某个令人呕吐的事物。顺着人群的上方看去,只见幅巨大的字挂在大楼的一边,从上到下,遮住了大楼的一整列窗户。惠安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的尽是些恐怖主义类的话,在自己看完的瞬间,白色的纵幅就被上面的警察给剪断,顶部飘飘零零地落下,犹如孤魂野鬼扭着自己的身躯,做着最后无力的挣扎。

惠安将目光锁定在商场那边,随着出租车的缓慢行驶,她的头不断向后转动,直到商场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把头扭过来。

“又出事了。”司机说道。

他的语气见怪不怪,好似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惠安问道。

她十分担心城里的安全。因为她知道卫东洋就在这个城市中。但她不知道他早已以离开。

“最近比较乱,经常出现什么抢劫,枪击什么的。最奇的还数一个公司的员工上厕所时屁股挨着垫子,碰到了毒品,出来就到下了。唉——不太平。”

“哦,这样啊。”

惠安没再多问,她也不想再多知道些什么,知道得越多,自己心里的不安就越多。

出租车开到了市中心,只见一个巨大的“摩天轮”般的东西坐落在群楼之中。地上的影子缓慢地移动,倒映出时间的流逝,给人一种水的宁静感。

“这个可真高啊!”

惠安将身子压低,将自己的目光尽力向上放。只见自己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惠安看过摩天轮,在她的印象里,摩天轮应该是世界上最高的东西了,但面前的这个更大一号的“摩天轮”打破了惠安认知的局限,她不由得连发几声感叹,心里是对人类智慧的由衷赞美!

摩天轮像一个巨人一眼托着天,它支架三角状的设计看起来永远也不会倒下去。不管正面看还是侧面看它都坚硬无比,稳定至极。

汽车绕过发电机,将其抛在后方。惠安扭过头,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东西,震撼久久不能消散。

碧空如洗,阳光给世界撒上金粒。白云闲游在天地之间,像一个退休的老人,惬意地享受着生活。

这时天空中突然划过许多道红色的弧线。弧线的制造物是一捆捆棍状的东西。那就是我们常说的炸药。几捆炸药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到达了抛物线的尽头——发电机柱子的一侧。

几个炸药几乎同时停在同一位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远处突然一阵枪声,几颗子弹极速从手枪的枪口中射出,径直冲向处在同一位置的几捆炸药,在子弹的后方留下了好几道长长的灰色,灰色的直线很浓,飘在空气中不往下落,也几乎不向四周扩散,它好似有魔力一般,悬浮在了空中。

只见开枪的人缓慢地放下了手里的枪,接着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放在嘴里,随后将火机缓缓移动,使火焰缓缓接近空中悬浮的着一道灰色。只是刚刚接触,灰色的直线迅速燃烧,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灰色直线的这头传到了那头,在街道上形成一条红色的火龙,在周围产生一片人群的空挡。人们纷纷向火焰跑去的方向看,都看到了市中心的那轮巨大。

随后,人们看到了一个刺眼的点在闪光,光芒是最刺眼的白色光,从中心向上下左右出现了四个细长的尖角,使人们下意识地扭头回避闪光。就在闪光后的几秒内,巨大的声音传向四面,声音透过身体传到路人的大脑里,整个身体都为之颤动。人们用手堵住耳朵,但无济于事,轰鸣依然出现在大脑之中。

随后,轰鸣结束了。人们渐渐放下了耳朵边的手掌,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但这样的间隙不到五秒,随后,一阵巨大的钢架声从远处穿了过来。“吱吱咯咯”的声音像是在呻吟一般,祈求着谁能扶自己一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又是大地的颤抖,地面上的尘土溅起波纹,有的石子刚落到地上就又被弹起。人们与之产生了共振,身体都不收控制,纷纷倒下,有的受不了共振,直接晕倒。震动大约持续了三秒钟就停了下来,但是钢架断裂的声音依然还回荡在人们耳边。

人们朝着声源看去,比旁边高楼还要大上一倍的巨型摩天轮向前方轰然倒去,承载着万吨的重物砸向前方的一栋低矮的大厦,如馋食一般,大楼先是玻璃瓦解,接着底部断开,露出了锋利的钢筋,裂口上方的这大半栋楼像是冰激凌筒上滑落的一大块奶油,向着自己前方的大厦砸去。

在这排山倒海之中,千万人被埋没在尘埃里。来自各个国家的游人惊叫着抱着头在马路上的巨大阴影中狂奔,他们眼里迸发出对生的渴望,也流露着对世界的不满。凭什么自己要先一步离开!

一个刚会走路不到三年的小女孩在纷乱的人群中与自己的母亲失散。她处在阴影的最旁边,光明触手可及。可怜的孩子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望着头上的巨物,心里的恐惧不断被放大。生物的本能使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想站起来跑到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光明之中,但是她刚起身抬脚,身体就又向前倒去。膝盖、腰、肩膀都重重地受到冲击。生物的本能没有停止,她依然向着光明爬去。眼角的泪水滴落,同头上不断落下的巨石一起,摔碎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一颗巨大的石头坠落,摔碎在女孩的旁边。碎石四溅,打在女孩柔软的身上,光鲜细嫩的面庞瞬间尘土满布。

钢筋断裂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之中,像是死神来临时的宣告。

女孩生物本能的行为结束,头上滑落的高楼已经离自己不到五米,自己已经出不去了。但即使自己无法逃离,也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女孩在尘土之中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一封信,将其向前尽力伸去,她一边将胳膊伸向前方明亮的地方,一边向前方爬去。地面与高楼夹着女孩,给女孩留下最后一条生命的缝隙。

“差一点……”

“还差一点……”

……

女孩的手开始颤抖,最后终于使阳光照射在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上。与此同时黑暗也将自己吞没。她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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