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玄苦已经完全自我脑补,融入高山流水的意境之中,刀法越来越行云流水,眼看小八又要再弹一曲,正准备再来一次,没想到小八“铖铖”两声,完全破坏了玄苦的意境。
玄苦受到惊吓,刀法失去准头,没有劈开木头。
还好玄苦知道一切都只是在自我脑补,心灵修为奇葩,否则就要像那些练功练到关键时刻,被打扰的人一样,直接走火入魔。
但是玄苦也受到了一点惊吓,转头质问小八,却见小八正一脸无辜加迷茫的看着自己。
“佛道大师,怎么了?”
“你怎么不继续弹高山流水”
“我一个弹得入迷,感觉佛道大师你在旁边劈柴怪辛苦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决定练练这首“战台风”,给您弹琴助兴,如何?”
“.....我劈个柴火你也要助兴吗?你不知道我刚才劈的多开心,刚才你没注意到我吗?”
“我太入迷了,以为佛道大师您只是普通的劈柴”
“原来你除了弹高山流水,还有能弹别的”
“让佛道大师见笑了,昨天我大彻大悟之后,明白弹琴不能拘泥于琴谱,也不能拘泥于一首琴曲,所以其他琴曲我也要多练,争取触类旁通。”
“那你的“歌单”,哦不,琴谱上面还有什么曲子?”
小八突然露出一脸自豪的表情,仿佛想要炫耀什么一样。
“佛道大师,且听我讲,我这琴谱完全是由我亲自谱写而成,哦不,是说这琴谱上曲子都是我一笔一划从别的乐谱上抄写下来的。
在我离开家乡之前,我偷偷将师傅所有的琴谱全部抄录完毕,结果不知为何师傅后来就把我逐出师门了。
一路上,遇到同行,便在旁边听其琴乐,记录曲调,一路上便收集了这些琴谱,你看,这厚厚一本都是我抄下来的呢”
只见小八这本厚厚的琴谱,是由一张张结实的草麻纸用细长的麻绳穿在一起构成的,前面的纸张已经有点开始泛黄,而后面的纸张看起来还比较新,显然这本琴谱可以将麻绳拆开,在后面继续增加页数
琴谱的每一页都写满了玄苦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看似音符的文字和符号。虽然是手写而成,但也抄的工工整整,显然可以看出小八的用心程度。
玄苦看到这本手抄琴谱,顿时来了兴趣。
“小八原来你也是个松鼠党啊”
“松鼠?”
“就是那种平日喜欢收集食物储藏的松鼠,到了冬天就能安安稳稳待在洞穴过活的动物,你不也喜欢收集乐谱吗?”
“我明白了,佛道大师,原来我是“松鼠党””
“那你都收集了什么谱曲?”
“有“孟姜女”,“高山流水”,“大悲咒”,“梅花三弄....””
“等等!“大悲咒”都有的吗?”
“师傅谱曲里有收录“大悲咒”,我还没有仔细看就直接抄了”
“好吧,以后再弹给我听,你刚刚弹的那个“铖铖”的开头叫“战台风”,还有什么这样的谱曲吗?”
“类似的我看看,还有“东风破”,“破阵子”,“秦王破阵乐”,“兰陵王入阵曲”....”
一听到这些带着铁血风格的曲名,玄苦双眼爆发出一阵精光,同时心跳加速,恨不得立刻听到这些谱曲。
“快弹弹这些给我听!”
“我还没练过这方面的谱曲,而且这些谱曲要配合其他乐器,比如牛皮大鼓才能演奏出那种味道”
“我无所谓,你快练,练了给我听!”
“我不太喜欢这些风格,我更想练“暮江吟”,“彩云追月”,“梅花三弄”这些,要不是看佛道大师您在劈柴,我可不会弹什么“战台风””
“那些娘们的曲子有什么好弹的,是真男人就弹“东风破”啊啊啊啊!”
“不行,佛道大师,您是出家人,不能如此。”
“我之前不是说了我每天都要砍十根二十个木材才能发泄杀意吗?我可是很凶的啊”
“不,佛道大师,你是好人”
“小八,你变了,昨天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很乖的,今天怎么就敢和我顶嘴了”
“.....佛道大师,琴技上的事情我不能退让”
“那我砍柴的时候,你弹这些为我助兴吧”
“好......吧”
“对了,还有什么特别的琴曲吗?”
“还有些路上听到的,并不是琴曲的音律”
“这都能变成琴曲?”
“因为我以前那种弹法,所以听到的所有音律,我都会下意识的拆解成单独的音节,然后记录下来,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基础不错,看来你这么多年来也不是白废,所以....”玄苦突然出手,瞬间将小八面前的自制琴谱抢走,快速翻看。
“大师,你!”小八连忙离开琴前,冲向玄苦,想抢回琴谱,可惜没有功力,根本无法反抗玄苦的魔掌。
“别急,我看看就还你”
看见小八如此着急,玄苦更加好奇这本书里还有什么谱曲了。
虽然谱曲上面都是玄苦看不懂的音节和文字,但是玄苦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每一页的上面都有这首谱曲的名字,玄苦快速查看,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谱曲。
“百鬼夜行曲”“六道鬼国曲”
“小八,你怎么还有这种谱曲!”
“.....村里老人去世的时候,我在一边看法事的时候记得”
“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啊,我懂的,我懂~”
小八满脸通红,但还是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理念“这些不入流的谱曲我不能弹”
“小八,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真实的自己,那现在就先练“破阵曲”好了”
“是,佛道大师,是看您砍柴辛苦我才弹来给你助兴,我辈琴手才不会热衷于这些杀伐之音”
“好好好,你这么快就学会傲娇了”
“傲娇是什么?”
“弹吧,弹吧,我要开斩了!”
铖铖!铛铛铛铛......
玄苦的戒刀高高举起,在铿锵的琴声之中重重砍下,木头们又将受到无情的砍伐。
午时,用过午膳后,玄苦正和小八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堂喝着茶水,大堂还空无一人,显然要等下午之后才会有客人前来留宿。
此时客栈掌柜带着和气生财的笑容来到两人吃饭的桌前,恭恭敬敬的作揖之后,客套的问道:“两位客官,可对本客栈饭菜满意?”
小八连忙客客气气的答道:“很好,很好,多谢掌柜好意,我没任何劳作,还能吃到这餐饭,真是受之有愧”
玄苦随意答道:“管饱就行,我也不怎么在意饭菜味道”
掌柜见两人都对饭菜没有意见,脸上和气生财的笑容越发浓郁,恭敬的对着小八说道:“那么这位客官,请问您能否在太阳下山后在本店大堂弹奏几曲?
若是在第二天能留住几位欣赏音律的客人,本店会有报酬奉上”
小八一听要在人前弹奏,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就想拒绝。
“这...,掌柜的,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才只能弹得一两首曲子,还不敢在人前献丑,要是砸了您店里的招牌就太对不起了”
“客官无需担心这些小事,本店夜晚没有什么节目,小的总觉得会怠慢了其他客人,客官如果能赏脸弹个几曲,小店那就真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脸上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话语之间说的全是为客人着想的说辞,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你说想要留住客人,让他们尽量第二天不愿意离开?”玄苦此时突然发问。
“只是尽力尝试一番,本店来去自如,不会强求客人留下”
“那好,小八,等下回房间,我们设计下晚上的节目,对了,掌柜的,如果真的有客人第二天依然留宿,那要给我们份子钱,至于多少你就看着办吧”
“好嘞,两位客官,多谢赏脸,我给两位换个大间,包两位住的舒舒服服,另外如果要什么吃的喝的直接叫小二,两位客官在我们店里,吃住全包了。”
“大师,我还没准备好啊”
“没准备现在回去准备,还有好几个时辰足够了,回去收拾东西换个房间,我们要多攒些盘缠了,不能再这么光溜溜的上路了”说罢,玄苦拉着小八就匆匆忙忙走了。
见两人离开大堂,掌柜大吼了一声:“李二小,快给我滚过来收拾桌子了”
听到父亲召唤,真名李二小的店小二连忙过来大堂这边。
一见李二小,掌柜压低声音说道:“儿子,这几天你可要把那两位大爷给伺候舒服了,那位僧人客官一看就身怀绝技,看他砍柴砍得那个爽快,说不定都杀了几十上百人呢。
另外一位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既然能跟这位僧人在一起,那也一定身怀绝技,弹琴可能只是伪装,说不定琴里就藏着什么奇门兵器,或者那把琴能发出什么暗器。
你跟着那两位,他们说不定高兴了教你个一两手,以后你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了。”
“爹,既然那两位身怀绝技,不会突然就对我们翻脸吧”
“我不会看错的儿子,那位僧人虽然刀法惊人,但是他宁愿砍柴来换取食宿也不愿意用强的,可见应该是好人吧”
“那你还说他砍了几十上百人”
“那只是一种可能懂吗,总之你这两天做其他事的同时也要专心伺候两位大爷,你爹以前年轻无知,所以错过了很多机会。
你在这小地方,遇到高人的机会不多,以后遇到的可能是高人的江湖人士,你都要好好把握机会,懂吗?这是你爹为数不多还能教给你的东西了,你一定要......”
掌柜又即将要陷入无限唠叨的状态,李二小一见老爹又要忘我的唠叨起来,连忙叉开话题阻止。
“爹,我去把最好的那间客房清理一下,别让两位客人等太久了”
“所以你一定要....,好吧,你快去收拾,收拾完了记得准备晚上入住客官的伙食”
“就是我平时干的活一点都不能少,还要多注意照顾那两位大爷?”李二小不仅不能逃脱被老爹疯狂剥削的命运,反而可能还会加重负担,顿时欲哭无泪。
“快去干活,再唧唧歪歪这个月工钱就都没了”
李二小带着悲愤的心情离开了大堂,李二小的内心在哭泣着:“呜呜呜呜呜”
房间内,收拾好东西的玄苦和小八正准备等着店小二前来带着两人换房间。
“小八,你整个下午把你抄录的那个什么“百鬼夜行曲”“六道鬼国曲”还有其他类似这个调调的曲子给我练熟了。”
“玄苦大师,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晚上的“节目”啊”玄苦突然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看得小八突然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