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转过头来，看着吴心和须臾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吴心是第一次在李尔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李尔在吴心的眼里从来都是暗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吴心忍不住对着李尔问道：“你曾经带我两次穿越深渊，你应该最为清楚，深渊之中到底有什么。”
吴心以为李尔起码会告诉他深渊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但是这个人却只是沉默地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算了，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无论下面藏着什么，只要下去之后，所有的真相便全部都解开了。”
须臾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深渊，仿佛里面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须臾子所孜孜不倦寻求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
深渊之上大风阵阵，吴心忍不住对佛光说道：“尊者可知道深渊之下存在何物？”
佛光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不知道。”
须臾子作为这次行动的带头人，自然是第一个御剑进入深渊，吴心和李尔紧随其后。
三人在漆黑如墨的深渊之中，似乎寸步难行。
吴心再一次无比清醒的进入深渊，只觉得眼前无比熟悉，无比熟悉的黑暗侵袭着一切。此时此刻李尔的声音传来，他对着众人说道：“唯一能通过深渊的办法就是不要睁开眼睛，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
须臾子疑惑道：“这里漆黑一片分明什么都看不见。”
“哼，若真的是看不见，芍药怎么会疯。”
吴心一直都很好奇，芍药到底是在那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怎么样可怕的东西，才会从一个大药师成为一个疯子。
只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必须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勇敢前行。
“臭小子总是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打不过，赶紧跑。”
吴心：“……”
须臾子虽然百般吐槽，但是进入深渊之中还是闭上了眼睛，吴心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李尔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对着众人说道：“我从深渊上空穿越，并不知道隐藏于深渊之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句听天由命说的吴心心里七上八下，他虽然未曾睁开眼睛，可是却也能感知到空气之中浓稠的雾气，和耳边一些难以形容的巨物呼吸声，仿佛他们行走在一个地狱之中一般。
好奇心是人类最难以抑制的情感，吴心在缓缓下沉之中忍不住对着佛光说道：“尊者可看到了什么？”
佛光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可以睁开眼睛看看。”
吴心顿时一愣，他有些担心地问道：“真的可以吗？不会造成什么危险吗？”
佛光冷笑道：“既然那么想要知道，那就睁开眼睛。”
吴心睁开了一只眼睛，在朦朦胧胧之中，发现依旧是一片黑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有人都闭着眼睛，除了李尔。
李尔睁大了一双死鱼眼，死死的盯着深渊最深处，他似乎注意到了吴心的目光，只见到他转过身子恶狠狠地对着吴心说道：“闭上眼！”
吴心尚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从深渊之中伸出来一只巨大的类似海洋生物的触角一般的东西，那条粗壮的触角上长满了眼睛。
然后吴心在黑暗之中看到了无数双眼睛。
李尔猛然后退，一把捂住吴心的眼睛，他厉声说道：“你想死吗？臭和尚！”
吴心尚未反应过来，这须臾子就赶忙胡喊道：“快走！下面有东西发现我们了！”无数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触手从深渊之中出现，须臾子等人御起飞剑，朝着天空猛力冲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头顶灿烂之极的太阳。
吴心飞到深渊边缘，颇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李尔恶狠狠地看着吴心，他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睁眼睛？”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你也在睁着眼睛，李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吴心本能觉得李尔很奇怪，黄泉谷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吴心继续说道：“判断一个人的行为，需要知道的他动机，但是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始终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带领我们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强悍之极的矮子，从一开始可能就没有想过要拯救中州，他可能只是为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尔拔出来自己的长刀，很是好笑地看着吴心。
“你真的想知道？”
吴心看了须臾子一眼，须臾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认同，就算是须臾子这样元婴期的高手，也没有把握打败李尔。
李尔拿着自己的长刀一步步走到吴心面前，他的那双死鱼眼，在正午的阳光之下，看着阴郁十足。
这家伙走路的架势，吴心还以为他要杀了他。
但是到了吴心跟前的李尔，只是非常随意地把刀子扔到一旁，他对着吴心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想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
李尔瘫坐在深渊的边缘，深渊内部的黑气触碰到阳光之后，瞬间消散，干枯的大地之后毫无生机。
李尔绝望而坦然地看着那轮太阳。
“我经历了什么，大概只有头顶的太阳知道……”
李尔坐起来，用另一把长刀在地上划了一条直线，他指着那条直线说道：“你们所有人的生命都想这一条直线，从始至终，但是我的不一样。”
李尔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他看着那个圆圈，眼眸神色复杂之极。
“而我的人生就像是这个圆圈，周而复始，重复着一切。”
其实吴心之前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他一直不敢肯定，现在看来似乎一切早有端倪。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须臾子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如同怪物一般的矮子，有些事情对于他这个老头子而言，实在是太难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