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里人来人往的,实在有点丢人,“走吧,跟我上车。”
纪佳苏哪怕是喝多了,安全意识也是非常强的,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坚决,“我不!”
妈妈说过,不能和不认识的人走,三岁小孩都该知道这个道理。
赵飞一脸无奈,“沈漾,你认不认识沈漾?是他要我来接你的,明白没?”
沈漾?
她知道!
“我爱豆的仇家,化成灰我都认识,沈漾狗贼,哈!拿、命、来!”纪佳苏从地上站起,颤颤巍巍比了一个“白鹤亮翅”。
这一幕看得赵飞眼睛一闭,哎呦喂,什么辣眼睛的玩意儿。
“是是是,我带你去找你仇家,给你爱豆报仇。”
纪佳苏听完这话,立马停下动作,瞬间放松了警惕,“真的吗?”
赵飞才懒得和一个喝多了的女疯子计较,“真的真的。”
他连连点头,“所以纪小姐,上车吧?”
她木木地看着他,将信将疑。
赵飞直接把纪佳苏送到了沈漾的公寓,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也是沈漾本人同意的。
他能在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务,并且还要他经纪人特意跑一趟,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只不过赵飞也没有想到,沈漾竟然要他去接一个女生,还是一个喝多了的女生。
本以为她可能是他的亲戚云云,不过转念一想,这人不是前一段时间说是要去相亲?
虽然早就猜到了,不过这个想法还是把赵飞吓了一跳,他知道相亲什么的,并不一定是沈漾的意思,但是依照他的家庭条件,肯定不允许他在娱乐圈耗到三四十岁。
身为当红流量的经纪人,他只能尽全力地去帮他处理一切问题——比如把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的女疯子送到沈漾的公寓。
赵飞有洁癖,而且个性挑剔刁钻,他就像是拎一垃圾似的,很是嫌弃地将浑身都是劣质啤酒味的纪佳苏丢到沙发上,“你给我躺好别乱动。”
想了想,那沙发好歹七位数,要是被她吐脏了,实在是太糟蹋,于是索性又把纪佳苏挪到冰冷的地板上。
“行了行了,你也别嗷嗷叫了。”做完这一切,赵飞拍了拍身上这件昂贵的大衣,“就搁着睡着吧。”
他被这一趟折腾去了半身元气,决意去做个美容SPA缓解一下纪佳苏带来的冲击。
…
将近凌晨,沈漾才收工回来。
一进门,没走几步就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伴随着小猫叫似的“嗷呜”一声。
他蹙了蹙眉,然后把客厅的灯打开——纪佳苏团在地上,头发乱了一脸。
睡得非常香甜,粉粉的小唇一嗦一嗦,因为喝多了,脸也跟着粉粉的,还黏糊糊的。
虽然他并不介意纪佳苏睡地板,只不过,考虑到第二天醒来应该不怎么好看,沈漾还是善心大发,将她打横抱起,抱到床上。
然后,所以,接下去,要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片场看剧本,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大对劲,瓮声瓮气,含糊不清,和个疯子似的,估计是喝酒了。
被困在寝室门外进不去,室友也都不在,孤苦伶仃,可怜兮兮。
沈漾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但好像,放她一个人也不大好,于是他没多想,先要赵飞把人找到再说。
再后来,人是找到了,却不知要送到哪里去,于是沈漾又没多想,只简单地交待了一句,“先送到我家里吧。”
实在是把赵飞震惊得不行。
现在是凌晨,纪佳苏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
她感觉到有动静,似乎是有一双很有力道的手,将她抱了起来,隔着一层坚硬炙热的胸膛,却觉得身体是悬空的,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皂香。
“这是哪儿啊。。”
“是你软软的小床。”
“哦。”
果然,被放下来的那一刻,接触到的触感是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
好舒服呀。
纪佳苏打了个滚,翻了个身。
啊唔。
有谁朝她的脸上丢了床重重的被子。
“躺好别动。”
那个冷硬的声音命令道。
她潜意识里立马就觉得有点怕怕的,很听话的不动了。
沈漾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略有些头痛,算了,明天再说。
……
纪佳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四肢沉重,头痛欲裂。
嘶,昨天她才喝了不到三杯啤酒吧?爸爸说,他们早年在酒桌上,白酒都是论斤喝,啤酒简直小儿科,如果非要喝,那必须是拿瓶吹。
反正她算是半点没有遗传到爸爸的酒量,计量单位以“杯”计算,而且还是几杯就倒。
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脑子混沌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咦?周围怎么那么陌生?
纪佳苏发现,她竟然睡在一个大而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大床,以及一些非常简约的衣柜、装饰品,咖啡桌,再无别的陈列了,清一色的黑白搭配,冷淡至极。
就像是一个艺术馆,不像是一间卧室。
顾安安家可不是这样,也不是原白家,自己家?更不可能。
她揉着脑袋,懵懵地打探情况。
门忽然被打开,纪佳苏立马很警惕地转身,只见一个挺拔颀长的影子倚在门框处,他抱着双臂,瞥了她一眼,“醒了?”
纪佳苏当场暴毙。
沈漾?
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未出现幻觉,他就站在那里,真真实实是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沈漾无奈地走近,端给她一杯柠檬茶,“清清脑子。”
纪佳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对角线式懵圈,懵成一个三元二次方程组,懵成解不开的立体几何函数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昨天,我昨天。。。。”
“问你自己。”
沈漾的口吻冷淡。
呜,她也想问自己,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纪佳苏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我昨天,和朋友喝了一点点小酒来着。”
沈漾皱了下眉,“为什么要喝酒?”
“因为他要去当交换生啊,我们给他践行来着,你说说,践行什么的,多少都要喝点酒意思一下吧?难道你没有拍过这样的戏?”
沈漾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