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张秘书说道，神情里难掩着悲伤。
“表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张秘书就行了。”褚煜清冷的声音吩咐着，语气里听不出关心。
“行吧！”邢也打了个哈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那我先回去了。”邢也一边要走，一边看了张秘书一眼。眼里有些复杂。
“嗯。”褚煜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了。
他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眼睛不时地朝病房里看。许久，依旧没有医生出来。
“小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张秘书看褚煜眼里略有疲惫。
“我在这里眯一会儿就好了。”褚煜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此时谁也不说话，楼道里亮堂堂又静悄悄的。
“小煜，其实董事长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他怕你担心，所以在你面前总是强忍着。上次他住院，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是我非要打电话给你的。”张秘书站在一边，他老了，声音也有些沧桑。跟着楚雄这些年，吃过苦，也辉煌过，可这会儿他们一起辛辛苦苦打拼的基业要是因为楚雄垮了而变成一摊散沙，或者被有心人窃取，他心里是无法接受的。他始终和楚雄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希望褚煜尽快回到集团接管事务。
“张秘书，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褚煜冷冷地说道。他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上，静静闭上眼。一双剑眉间，微微可见皱褶。
张秘书不再说话，也静静地站着，楼道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谁是楚雄家属？”有个中年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
“我是。”褚煜立马撑手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许是动作太快了，身体竟晃得有些不稳。
“病人现在昏迷不醒，我们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们要有些心理准备，现在要是想进去看看的话也可以。”医生照本宣科。
“医生！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董事长没救了吗？”张秘书攥着拳头，声音从他的牙缝里钻出来。
褚煜则是用力皱了一下眉。一语不发。
“你是病人什么人，我并没有说没救了，只是现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治疗方法，我们只能暂时控制他的心跳不停止，不能说没救了。”医生说道。“你们需要进去看看吗？”
“小煜！”张秘书激动地喊了一声，好像要是褚煜错过了这一面，就永远看不到楚雄了一样。
“能不能用最先进的技术，用最好的药来控制他病情不恶化。”褚煜终于说了一句。
“当然，楚雄是我们阳城最杰出的企业家，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的。”这回医生话里的语气有了一些温度，坚定得让人无法反驳。
“那就好，那就好。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张秘书说道。
“先生，ICU病房只能允许监护人进去，你是病人什么人？”医生又一本正经问到。
“他是我爸爸的好友，我们一起进去。”褚煜语气里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这会儿医生倒是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
“好吧！在里面一定要安静，不能喧哗。把衣服套上。”医生带他们来到门口换了蓝色的无菌服。
褚煜和张秘书默默照做。
当来到病房里，看到楚雄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的时候，张秘书两行老泪不禁刷了下来。
他忍住没有喊出声。
“董事长，董事长，看看谁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是你儿子，褚煜。从国外赶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张秘书一边低声说，一边弯腰握着楚雄的手。
昔日那个叱咤阳城的楚雄，那个雄风集团创立者，此时竟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张秘书心里的酸楚没人能理解，这么久，早就把楚雄当成自己的依靠的大树了。这树一倒下，心里的悲怆犹如滔滔江水一般。难以掩饰。
褚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始终站在床边一米外，直盯盯地看着楚雄的脸，生怕他是演戏骗自己回来。偶尔，褚煜嘴角会抽了一下，但眉头始终都是紧锁着。
“不是很能耐吗？”褚煜齿缝里吐出一句话。
张秘书依旧沉浸在悲痛里。
“探视时间到了，家属请到外面去等吧！”医生过来了，把褚煜和张秘书劝了出去。
“封锁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这个样子。”褚煜冷冷命令道。
“嗯，嗯。好的。”听到褚煜说话，张秘书有一瞬间的惊喜。褚煜，难道是真的打算回来了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雄风集团所有业务暂时由你来管理。等董事长好起来。”褚煜又说道。
张秘书浅浅地闭了一下眼睛。好像假装听不见一般。
“小煜，雄风集团不乏人才，你回去只要主持好大局就好了。我年纪大了，没这许多精力来管这么大一个集团了。就让我在这里陪着董事长吧！”张秘书声音里有些沙哑，显然是刚才哭的。
这么一听，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褚煜不语。
回到走廊里，他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
然后又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眯着眼睛，眉间揉不开的忧愁。
“我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楚雄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倒下。那个呼风唤雨的男人，怎么会被小小的过敏击倒呢？始终是让人想不明白。
“嗯，彻查。”张秘书也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守着。明天不要让记者冲进来。”说不在意，可褚煜还是忍不住下了命令。
“好咧。”张秘书沙哑的声音里也掩饰不知那一丝丝惊喜。
褚煜这是想通了！
他和楚雄盼了这么久，就是希望褚煜尽快回集团上班，虽然威胁也有过，示弱也有过，但是真的到了危机关头，褚煜仍旧是没让他们失望。
真是没有看错这孩子！张秘书心里默默地夸赞道。
“小煜，你要是累了就去床上睡会儿。我会安排可靠的人过来的。”跟在楚雄身边这么久，一些可靠的帮手还是有的。
“不用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走吧！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就好了。”褚煜又闭了眼睛。
“好的。”张秘书转身出去了。
此时天边已经微亮了，刺眼的阳光从高楼缝里钻出来，到处散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