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洛音面上表情变化极大，令身侧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司泽，都忍不住停止思考，看了姗姗来迟的霍云启一眼，然后眯眯眼睛，再看穆洛音惨白的脸色，心里有了思量。
手心被碎掉的塑料管给扎破了一道口子，穆洛音不知疼痛般，心跳的厉害，脑中一片空白，她又反复的攥紧手指，又松开。
那道口子，豁然变大，霍司泽脸色一沉，知道是霍云启的突然出现，让穆洛音形成了条件反射的害怕，他咬了一下牙，心里全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霍云启这个亲生父亲，从未在他的人生出现过，而每一次他问穆洛音，他的父亲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望他时，穆洛音总会对他发脾气，冷言冷语，现在看来……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了。
父亲与母亲之间，好像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过不去，也过不来。
谁都无法跨越。
霍司泽捏住穆洛音试图再次蜷缩的手指，等穆洛音愣愣的视线，落在他那张模棱分明的脸颊上时，霍司泽脸色阴暗，而霍云启此时也走到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他们母子两个的存在，霍司泽低声道：“妈咪不要这样了。”
好看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对穆洛音的心疼。
爹地与妈咪之间，妈咪肯定受过很严重的伤吧……不然也不会把对爹地的恨意，也连带着转移到他的身上。
霍司泽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穆洛音这才好像整个人都回魂了一般，睁大眼睛望着小小的霍司泽，缄默不言。
穆洛音的模样变化也不算很大，二十三岁的她，跟八年前的她，除了眼睛大了一些，冷了一些，脸更小了，模样成熟了一些，便没有其他的变化。
当然，气质也与几年前的不大一样。
霍云启猛地看到失踪已久，或许可能已经死掉了的人，就这么忽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眼前，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恍惚。
是幻觉么？
不是。
她是活的，能呼吸，能看人，能眨眼，还能动弹的活人，大活人……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说话的时候，霍云启的心情十分平静，却也复杂，他佯装淡定的往蓝甜甜的座位一坐，把棉花糖放在蓝甜甜的手里，蓝甜甜笑眯眯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霍云启便心不在焉的听着班主任的话语，叽叽喳喳的，略烦。
霍云启在心里这么想。
身边就坐着穆洛音，他曾经深深伤害了一次的女孩儿。
现在她都长这么大了……那个男孩子，是他的儿子么？跟他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现在有好多话想跟穆洛音说，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顶着霍司泽压抑又好奇的眼神，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的等到家长会结束，霍云启才抓住机会拦住穆洛音，“音音……可以谈谈么？”
“霍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恐怕没有谈谈的必要。”穆洛音冷笑着，好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眯着眼睛眼神冷然的望着霍云启，恨不得扑过去就这么把他给掐死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