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警声渐渐消失,车很快汇入了车流中。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萦绕在林歌脑海里,搅得他身心不得安宁,甚至都不知该何处好处,任由冰狼载着自己穿梭于大街小巷。
旁边的女子蓬头垢面,一直蜷缩着,整个身子不停的发颤。
“来擦一下,没事了,都过去了。”林歌递过一叠纸巾,女子没有接,林歌收手,无意撩开耷拉女子脸上的头发。
感觉女子有些眼熟,也没仔细去琢磨。
“你们早已是老相识,何必搞得那么陌生?”冰狼提醒道。
林歌在这城市认识的异性不多,所以很吃惊,不顾对方的反抗强行撩开了对方头发,虽然女子脸上污渍很浓,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的真容。
“鲁芊,怎么是你?”
其实林歌应该早就能认出她,只是当时情况太复杂,根本没心情仔细去留意,再加上女子的脸一直被头发遮掩着。
鲁芊不说话也不看人,肯定是精神受创太重。
林歌觉得这事情太巧合,认定这是一场极大的阴谋,而且和眼前的男子脱不了干系,但是却有找到任何头绪。
林歌摸出从冷库捡到的匕首,把安全带割了下来,冷不防套在了冰狼的脖子上,一边用力勒一边逼问道:
“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为何要把我们牵扯进来?”
冰狼无所谓的继续开车,油门越加越大,根本不顾忌所有人的性命。
眼见车速越来越快,林歌意识到情况不妙,万一酿成连锁车祸,不仅自己性命不保,指不定还会伤及多少无辜,于是就赶紧松开了手。
冰狼也逐渐降低了车速。
“你也太不冷静了,本想告诉你更多的秘密,看来还不是时候。”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不具备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所以有很多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会想不开去寻死。”
林歌想不出有什么秘密能让自己去死,于是就把匕首架在冰狼的脖子上,继续逼问道。
“你再不说的话,你信不信我一样敢杀了你?”
“杀了我,你的过去永远都会成为秘密。”
冰狼如果不想说,林歌休想知道任何事情,包括鲁芊为何被牵扯进来。
林歌被牵扯进来是个偶然,鲁芊被牵扯是在冰狼的计划中。
当初冰狼冒充中介商和恶徒联系后,他就把鲁芊当成诱饵提供给了那些恶徒,冰狼为何会选择用这个女人自有他的想法。
冰狼把车停在了距离高老庄餐厅不远的地方。
“都滚下去吧!”
“你刚才杀人了。”
“是吗?想要挟我?”
林歌收起了匕首,发现刀口上有血渍,心里多少有些后怕,若是再使点劲,真可能会出人命。
冰狼回头看了看还在瑟瑟发抖的鲁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当初欠我一条命,这次算是还清了。”
当初冰狼打着林歌的旗号救过鲁芊一次,本该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也不能作为他可以肆意伤害的借口。
如果她这次精神受打击而崩溃,岂不是毁掉了她的一辈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一些。
把人家害成这样还不想法补救,直接就撂给了林歌,实在是有些可恶至极,林歌恨不得将他三刀六洞。
车驶出没多远又退了回来。
冰狼探出头对林歌说道:“等你有能力战胜我,无论哪个方面,我或许会告诉你一切,包括你父母是不是病死,还有你几位前女友的事。”
听到冰狼说出此话后,林歌想不动容都不行,他上前就要去拽车门,想要问个清楚明白,结果车子蹭的一声就飙走了,林歌被拖得卧地滚了好几滚,险些就被身后的车碾压。
林歌的情绪虽然有些失控,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连滚带爬的滚到马路边。
他倒是不在乎前女友的事,而是父母的死本来就疑点重重,现在听一个无关之人突然提起,更加深了他对父母死因的质疑。
鲁芊踉踉跄跄走过来,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了林歌。
这一抱纯属是相互安慰,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鲁芊哭得很伤心,泪水侵湿了林歌衣襟,而林歌像个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她怀里。
当初父母一直都很健康,从未见过二老吃药打针,突然就重病而亡,而且没有任何征兆,林歌当时就报过警,各种调查显示是突发疾病而亡,林歌只能被动接受现实。
如果说父母死于非命,貌似也说不合乎逻辑,一家人都很本分,乡里乡亲都和睦,从未和任何人结怨。
而林歌在外面也是相当自律,从不作奸犯科,也没有和任何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过,不存在有人寻私仇的可能性。
但是太合乎逻辑的事情,往往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歌才慢慢缓过来。
他之前之所以情绪失控,是疑惑太多,跟乱麻似的令他极度无助。
林歌回到了餐厅二楼办公室,鲁芊也跟了上去,因为正好是客流高峰期,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不敢回家。”
鲁芊还算心理承受力较强,短短时间内神智恢复了正常,但是阴影始终难以消散,即使再过很长时间也一样挥之不去。
林歌对这个女人没有敌意,只是没什么好感而已,所以他不希望跟她扯不清。
“我等会叫人送你回去。”
“我不。”
想想一个女人在异乡打拼挺不易,能混到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更不易,就算是一般男人都未必有这本事。
收获得越多付出的代价也高,但是付出了高代价未必就一定有收获,肯定鲁芊付出了很大代价,相比那些付出青春得不到回报的女子要强得多。
尤其是那些站在霓虹等下的美眉们,误入歧途害了自己也伤了父母的心。
“我也不想赖着你,是真心有些害怕。”鲁芊很认真的解释道。
两次遭遇都是发生在她家里,第一次被副导演派人灭口,这一次在家睡觉被人绑架,就算是个男人也会恐惧,更何况她还是个柔弱的女子?
“你已经不适合呆在这个城市,早点回老家找个人嫁掉,过些平淡的日子比什么都好。”
“你叫我回家?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随便你,今晚我送你去附近宾馆住。”
即使一个陌生人遇难了,林歌也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也算是老熟人,在能力范围内能帮必定会施以援手。
以前鲁芊对林歌有好感,甚至无数次咄咄逼人,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就算是真爱也能稀释平淡,更何况只是一厢情愿?
所以在林歌的心里,他们现在连普通朋友算不上,顶多就是打个几次照面的熟人而已。
他一直还沉浸在父母死因的阴影里,没有心思去理会任何人。
直到胖子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林歌才努力收拾心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二人早已是衣衫不整,就跟刚打个仗似的,难免不会让人误解。
“胖子,你等一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见胖子要退避,林歌忙喊道。
他是想让胖子去安顿一下鲁芊,但是又好像觉得不大合适。
鲁芊现在是精神受创需要安慰,任何人都可能趁虚而入,胖子整天就那点爱好,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而且又擅长安慰人,二人撞一块等于是瞌睡遇枕头。
倒不是说林歌不相信兄弟,这种事情和信任扯不上边,况且他和鲁芊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比谁都清楚鲁芊不好惹,担心害怕二人搞到一块,以后的关系会变得更加复杂。
“林老板,你有事快说呀!”胖子等得有些不耐烦。
“没事,我是想说,我今晚可能晚点回家,记得给我留门。”林歌支支吾吾的应道。
“你们玩的开心点。”胖子笑了笑,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这种情况下不管什么玩笑都显得多余,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胖子走开之后,林歌让鲁芊去洗手间捯饬了一下,他不想被人看见鲁芊狼狈的样子,很容易被人添油加醋。
然后他趁着餐厅还没下班,带着鲁芊离开了,在离餐厅百米的一家宾馆开了两间房,一间给鲁芊住,一间留给自己。
宾馆服务很到位,洗澡后可以把衣服交给服务员拿去干洗,第二天一早就能穿干净衣服。
所以洗完澡后林歌就一条裤衩,直接躺床上睡下,想着一觉睡到天亮,等人把衣服洗干净送过来完事。
鲁芊洗完澡就一条浴巾裹着身子,想睡也睡不着,一直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最后终于是忍不住跑隔壁敲门。
她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去打扰林歌,而林歌却没有任何可以把她拒之门外。
“你还怕什么?”
“我一个人还是不敢睡,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可以睡床上,我在沙发上眯会都行,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