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这位女佣都叫她李姐,三十多岁,因为做事细心认真,季凌特意安排让她照顾楚立夏。只是楚立夏不习惯自己被别人照顾,事事亲力亲为。“有一次楚小姐晚上两点多了,灯还亮着,我不放心,就轻轻敲了门。进去之后发现,楚小姐的桌子上,开着笔记本电脑。”
“那么,是上网玩游戏?”赵传中插嘴道。
“她哪有这精力。你说说看,看到了什么?”季凌狠瞪一眼赵传中。
“我大概扫了一眼电脑,好像不是什么游戏。”
“半夜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熬夜打游戏,还能干嘛?做网店,你信么?”赵传中问季凌,但显然这不是个问题。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季凌看看楚立夏,脸上的担心掩饰不住。
“这个,我怎么知道?”赵传中感觉季凌就是无理取闹,拿着处方出了屋。
“哎,老赵,你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到底要你干嘛。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季凌站在楼梯停顿片刻,想要下楼。又辙回身,轻轻带上房门,直奔楚立夏的房间。
楚立夏的房间相对其它房间小一点,装饰也简单。当初他故意将这间房给她,就是想杀杀她的气焰,没想到,却称了她的心。
她的行李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箱子。他去电脑桌上开电脑时,脚不小心碰了一下,箱子很重,看样子里面装满她的东西。
他不急着开电脑,而是打开了一个个衣柜,果然如他判断的那样,衣柜空空如也,连件外套都没有。
看来,她连行李箱都不曾打开,这是随时随地要逃离的架式。
他轻叹一口气,想留她,怕是难上加难了。
话说也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孩子,一个不被她待见的男人,哪一样值得她留下?
电脑没有密码,打开最近文件夹,是个WORD文档。
他双击一下,竟然是长长的近百页的没有写完的长篇小说。怪不得她完上熬夜不休息,原来一直默默写东西。
为了满足好奇心,他又分别打开几个文件,一个个跃然页面上的,竟然是一个个几千字的故事。
看题目,他有些被吸引,看了一个后,又看第二个,看了第二个又看第三个……
不知不觉,七八故事看完后,又把页面转到长篇小说上。
凭良心讲,他认为她的故事和小说,已经达到了发表的水平,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投稿出去。
季凌这厢正边看边思索,冷不丁发现后面站着一个人。
“你干嘛看我的东西?”音量不大,但怒火不小。
不用问,来人正是作者本人。
季凌沉了沉心神,转过头。
“在本少家的东西,都属于我一个人独有。”
犯了错还狡辩?楚立夏最讨厌他这副霸道不讲道的态度。
“你看清楚,这个笔记本是本姑娘花了三个月血汗钱自己买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我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季凌还原冷冷的表情,啪的一声扣上电脑,抬腿往外走。
“你可恶!”楚立夏气得直跺脚。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是我花钱雇来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听我的吩咐,工作之外的事儿,出去再说。”
“真是不可理喻。”楚立夏气得打开电脑又合上,自己工作之外的时间,都要他来安排,当他是谁?天王老子?
出得门来,季凌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看太阳已经偏西,知道在楚立夏房间待的时间太久,下意识地抬右手看表。一股锥心的疼痛随着抬起的胳膊,直达敏感的脑细胞。
他轻轻地退了外套,忍住痛,伸右手隔着衬衫按了按,感觉湿湿的疼痛更为明显,他大感不妙,将左手在眼前摊开,满满的全是血。
大概抱那个笨丫头时不小心,伤口又绷开了。
他重新穿上外套,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远远看到赵传中向自己走来,心下大为不快。
不用问,这家伙是奔着楚立夏而来的。
大色狼,季凌心里暗骂一声,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老赵。”他迎上去,挡住赵传中的去路。
“楚姑娘不见了。”赵传中比季凌单纯的多,在所有人面前,从不掩饰对楚立夏的喜爱,并且到处大肆宣扬,他爸他妈他家祖宗三代,都见了楚立夏的照片,一致认为,只有楚立夏这样的姑娘,才可以光耀他们家的门楣。
对此,大家纷纷祝福,只有季凌酸溜溜儿地拿白眼儿翻他。
如今楚立夏需要他,这小子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老赵。”季凌伸右手拦住赵传中,“楚立夏已经没事儿回她房间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回她房间了?你怎么知道?”赵传中从小追随他爹他爷爷学中医,论医道,在年轻人中,绝对是顶尖高手,但在为人处事儿刷心眼儿这方面,就是个没长翅膀的雏。
“我看见了。”
“看见了准不准还是回事儿,我得确认一下。”赵传中欲推开季凌的手。
季凌本能地缩回。
看赵传中锲而不舍地一路向楚立夏房间的方向,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老赵,你再敢走进楚立夏一步,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季凌,你这家伙过河拆桥。”赵传中知道从季凌嘴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件小事儿,就跟他翻脸。
“没错!让你说着了。”季凌就这点好,不藏着也不掖着。
“我感觉,你喜欢上楚姑娘了。”这位也实诚的很。
“你想多了。”
“要么就是,你想为了小童牺牲掉她,把她困在这所看似高大上,实则如牢笼般的院子里。”
“你管不着。”
“我爱楚姑娘,她是我的人,我要随时都可以替她还掉你的帐,把她带走。”
“你敢!”
“她爱我,我就敢。”
“她爱你?做梦!”季凌说完丢给赵传中一个不屑的眼神儿,直接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感觉不对头。
自己特么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原来和楚立夏斗嘴,这次又换成了老赵,真是败给了这帮人。
进了卧室脱掉外套,血已经染红浅灰色的衬衫。慢慢先脱掉右边那只袖子,再脱左边这只,最后,竟发现皮肉已经粘到了衣服上。
不脱指定不行。季凌皱眉,用力一扯,衣服与皮肉分开的瞬间,血顺着胳膊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