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楚立夏大脑一振,身子本能地前倾想躲,怎奈上半身失衡,眼睁睁看着自己向酒柜突出的那个角上撞去。
躲闪已经来不及,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真要了小命,不死也得残。
谁知,眼看头部就要重重地扑向柜角的一霎间,忽觉腰部被一只强大而有力的手,一把捞起。
楚立夏惊呼,随着一阵酒瓶的破碎之声,她整个后背,已经紧紧贴到一个人的前胸上。
惨了!惨了!楚立夏看着四五个酒瓶从精美的包装盒里滚落到地上,自己却无能为力,整个人几乎要瘫倒。
等她从惊恐中直起身时,才发现,娇小的自己,已经整个跌进季凌的怀里。
“你……这……”楚立夏知道自己闯了祸,张着嘴看看地上的玻璃渣,不知如何是好。
“管帐的,过来看看。”季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丢下楚立夏快速收回手。
一分钟不到,三五个女佣,和之前的那个小伙子出现在面前。
“统计一下地上掉的酒大约多少钱,回头打个条让这位签个字。”季凌恢复一贯的冰冷,完全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哎,姓季的,要真论起来,也是两人一人一半,为啥要我一个人付?”楚立夏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现在不用动脑子,凭脚趾头她也能猜出,从现在起,自己债台高筑,怕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季凌收住正要离开的脚步:“想打折?可以,看明天表现。”
“啥?”
“演戏,做秀,发挥你的特长。”说完,甩开大长腿上了楼。
楚立夏站在原地跺脚,年轻的男佣人已经将一张A4纸,毕恭毕敬地送到她面前。
楚立夏一看炸了毛,统计的数字下面,有零有整地写着:198743元。
“姓季的,他这是成心吗?”
男佣望望季凌消失的方位,又看了看楚立夏,一脸同情地说:“姐,这确实是打折后的价格。”
楚立夏无语,特么打了折还这么贵,他天天举着酒杯瞎晃悠,造的是孽还是人民币?
刚刚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已经被气填饱。
气呼呼地走到房间,才想起该不会小童也和她似的饿着肚子吧。
房间门未关上,又转身出了屋。楚立夏决定去找姓季的要孩子。
迎面碰到男佣正端着白水要上楼。
这个年轻人一看面相就知道差不到哪里去,不如先找他问问情况。
年轻人到也识趣,一见楚立夏赶忙住了步,问是否有需要或者帮助。
楚立夏打探小童的情况。
男佣人当即回说,刚刚从姜婶儿那边回来,看到小家伙吃完饭,正在院子里和姜婶儿聊天。
看来,今天这个家里面挨饿的,只有她楚立夏了。
男佣追问楚立夏是否还有事儿?
她想了想说:“你们这边的人,难道不吃饭么?”
男佣一听笑了:“今天是特殊日子,别墅里的成年人都禁食禁烟酒。”
禁食禁烟酒?怪不得姓季的那家伙,今天两手空空地晃到她面前,原来还有什么特殊日子。
“这个特殊日子,怎么个特殊法?”楚立夏进一步追问。
“抱歉,这也是我们这里的禁忌。”男佣说完,对着楚立夏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梯,走向季凌的房间。
想着男佣托盘里的白开水,楚立夏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刚刚的事情过后,她肚子里的饥饿感更加强烈。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变态!变态!死变态!
楚立夏扑到床上,整个人又咸鱼似的翻了个个儿。
我要逃出去,逃出去。
再在这个鬼地方待,小命早晚得搁这儿。
可是,逃出去,怎么逃?逃出去之后,小童怎么办?
他们在这里,躲得过那些狗崽队,至少小童是安全的。
算了,还是咬咬牙忍了吧。
可是“忍”这个字,果然是心头上面一把刀。
楚立夏越想越窝心,她凭什么忍?谁给他权力了?
想到此,楚立夏抬脚直奔季凌的房间。
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正在卧室办公的季凌不由一愣。
自己独立门户五六年,还从来没有谁敢如此无理。
不用问,指定是那个不怕死的—孩—她—妈。
快步冲到门前,猛地打开门。
果然,那张涨红的,有点紧张失措的脸,就在自己鼻子下方。
他恼了,“砰”地一声关上。
外面沉寂三十秒,又“砰砰”地响了起来。
“滚!”他隔着门吼。
“姓季的,你欺人太甚。”她隔着门反击。
“欺你?”他再次用力打开门,“你想多了!”
他站在她不足半米的地方,她抬头,几乎都能感受他喷到自己鼻子尖上的呼吸。
只是,这样的怒火,这样冷冰冰的脸,她竟然……
急急地后退两步,她听到自己的小心脏砰砰如同闯进个兔子。
还有比自己更没出息的人吗?
她暗地里咽了口吐沫。
“既然我是你请到这里来的客人,就应该尽地主之谊。”楚立夏调整了下情绪,挺直了身子,表示抗议。
“客人?你打听打听,我季大少的别墅,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客人’,还‘请’?不知天高地厚!”他冷冷地别过脸,甩给她一个不屑。
“你老也想多了,就你这破地方,脑子进水才愿意登门。”
“那你可以滚啊!”
第二次听到这个“滚”字,楚立夏真想跳起来,在那张俊的无可挑剔的脸上,结结实实印几个大手印子。
谁知还未发作,楼下一个女佣对着她高叫:“楚小姐,姜管家请您过去一趟。”
一听说姜管家找,楚立夏本能地反应是不是小童出了什么事儿。
当下丢下季凌,一溜儿小跑着下了楼。
“是不是小童?嗯?小童有事吗?”她追着女佣不停发问,只是这位相当沉得住气。
一直待她走到身边,才不慌不忙地回说,小童还好,是姜管家要单独见她。
楚立夏暗暗出了一气,转而又难闷起来。
姜管家找她,会有什么事儿?
她和她不过一面之缘,简单的交流只限礼貌。
莫非她想打小童的主意?
没必要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当孩子的妈有些老,当奶奶又有些年轻。可是,如果不是这些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