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边走边沉思之际,管家已然悄悄追上来。
“季少,给!”趁楚立夏照镜子的空当,管家上前一步,在季凌面前摊开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锦盒。
“钻戒?不是……”季凌看清楚了,管家手上的锦盒,分明就是他特意设计的那枚,刻着他和楚立夏名字的戒指。
“刚刚那枚,是影楼公司特意佩婚纱用的,价格当然也很昂贵,只是不及这个一毛罢了。”管家浅笑着望季凌。
“嗯,有心了。”季凌拿过戒指装进兜,刚刚拧巴的心一下舒展开来。
抬脚走了没几步,他又慢慢收住步子侧过身,“在这个家里,比管家更高一级的职位是什么?”
“执行大管家。”对方的反应出奇的快。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了。”季凌说罢,对着年轻的管家浅笑着点了点头。
女管家一下捂住嘴,她得努力地忍着,再忍着,不仅仅是跳台阶式的薪资加职位,令她激动的想跳脚,而是季少的笑,迷的她一颗心狂跳不止。
大海、沙滩、别墅。美景、佳人、霸道帅气的大BOSS。
作为欲望满满的吃瓜群众,钱五儿自始至终哈喇子满地。
我要这张,我要那张。我要这个景,我要那个景。
钱五儿追着季凌和楚立夏屁股后面,边挑边兴奋的指挥,季凌他们拍完,接下来就是她,明知道两人的资质拍不出眼前这对伉俪的精彩,至少这样的美景,这样豪的别墅,足够给她钱五儿底气。
摄影师拿着照相机频频点头:“太有感了。任何一张照片,任何一个角度,都完美到了极致。”
“师傅,您老人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每次拍婚纱照,都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这次真是犯邪了,全程比新郎官都嗨。”年轻的小男孩见师傅从未有过的开心,嘟囔不休。
“小屁孩懂什么?原来拍婚约照拍的是人,这对是人么?”师傅轻快的按下快门儿,随口道。
“不是人?难道是妖怪?”小徒弟插口。
“你没发现他们身上自带仙气?”
小徒弟停下手里的活,认认真真地打量十多米外的季凌和楚立夏。
“还别说,真的是形容不出的那种美。”
“摄影大半生,第一次有了当摄影师的开心和骄傲。”师傅唇角上扬,作为男人,他也嫉妒男人,但是眼前的季凌,高大的让人想到这个词都感觉是一种亵渎。
两人正小声议论,钱五儿蹦跳着向他们而来。
“一会儿你给接下来两位拍。”师傅小声命令,目光躲过钱五儿热辣的表情,专心盯着前方。
谁知钱五儿看也没看摄影师傅一眼,直奔小徒弟。
“修图技术咋样?”她笑问。
“嗯,还好,包您满意。”小徒弟比他师傅灵活多了,一看钱五儿丰满的身材和满月似的大脸盘子,进一步解释说:“我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减重,160斤的也能修出60斤的效果,像姐姐您这般苗条的,稍微整整就行了。”
这话真心说到了钱五儿的心坎里,当下拍着手说,接下来她和季元豪的婚纱照,就包给他了。
小徒弟一跳三丈高,跟师傅三年了,除了打补丁似的帮忙修修图,扛扛架子干个力气活,还从没独立完成过整套婚纱摄影。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帝不仅主动找上门儿,竟然还是个富得流油的大款。
到底是年轻人,经事少。他哪里知道,钱五儿之所以用他拍婚纱照,是已经和他们的经理商量好,拍一套送一套。他接下来的工作,是免费服务。
如果说季凌与楚立夏的婚纱照是浪漫与仙境的天作之和,那钱五儿与季元豪就是妥妥的炫富两人行。
别墅前取景,一定要把整个大别墅扩进去;与季凌的豪车合影,牌子必须露出来;近拍人脸特写,鸽子蛋钻戒当仁不让地占据最耀眼的位置。
“姐不是炫富,姐炫的就是有钱人的资本。”当小徒弟指挥两位摆拍动作,不能总让钻戒挡住半张脸时,钱五儿傲慢地对着小徒弟高叫。
整整三个多小时,小徒弟累成了狗。
等他们跟水捞似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露天餐厅时,楚立夏已经吃饱喝足,在笔记本电脑前码了一万多字。
“我真服了你,都豪成这样了,还吃这种下层人的苦。”钱五儿猛地灌了一杯水,喘着粗气絮叨好朋友。
“五儿,你不之前才告诉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么?怎么话还没凉,道理就变了?”楚立夏盯着电话校字,并未抬头。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关键,关键你靠得是个千年栋梁还是刚刚冒芽的小树苗,像季凌这种,别说树干了,扯个树枝子都够吃一辈子的,为什么不靠?”
“好了,你怎么说都对。”楚立夏努力集中注意力,“赶紧吃点东西吧,都什么时候了。”
“要是有你的身材,我还用饿着拍婚纱?切!”钱五儿撇嘴转头,看着季凌和季元豪穿着西装走过来。
到底不是一个妈生的,怎么看都没有一点相似基因。钱五儿扫一眼两位男士,长长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当季元豪拿着甜点笑的跟花儿似的跑向她时,钱五儿刚刚的失落又瞬间化作幸福和甜蜜。
别人家的男人再好管自己屁事儿?真正心疼自己的,还不是自家这个?
钱五儿就是那种善于寻找心理平衡的人,因此,看到季凌浅笑着将果汁送到楚立夏唇边时,竟也像看一幅画般懂得了欣赏。
“我知道自己比我哥差太远,但我保证一定会对你好。”季元豪左手将甜点送到钱五儿口中,右手顺势搭到她肩上。
钱五儿大快朵颐吃的那叫一个香甜,季元豪正看着心爱的女孩无比幸福地享受他的宠溺,这丫头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转头瞪大了眼睛。
“季元豪,我们这算是订婚了吗?”她惊讶地问。
“嗯,当然。”季元豪用力点头,神色少有的认真。
“可是,你父母和我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们彼此的存在啊?”
“没事儿,我回头就跟我妈说。”
“我不能说,说了,我爸会把我打死的。”钱五儿说到这儿,张开含着蛋糕草莓的大嘴巴,蹲到地上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