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璃压下满心失望,只道一句:
“我都懂得。”
李昔听了,如负释重: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你放心,我的皇后只会是你,你在京里适应一下,其它的事我来安排。”
“陛下,切不可心急,万不可废了国事,我等你。”
“好璃儿,你总是为我考虑,真想你就能这样一直陪着我,我曾想过,有一个情投意合之人,相伴一生,从遇到你开始,我的这个愿望就实现了一半。”
郭璃对他一笑,再度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南溪在外面跟暮晚说了一会儿话,见时间不早了,便走到门外,轻轻敲了两下:
“陛下,郭小姐,时辰不早了。”
李昔温柔道:
“我会再找时间来看你,你在府里好生待着,你虽是暂住,也不可被人欺负了,嗯?”
“好,我哪能让别人欺负了你的女人。”
李昔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子:
“真是淘气,我先回去了。”
郭璃面上带笑送他出门,南溪亲自送他出府。
见李昔走远了,郭璃一脸疲惫难掩。
暮晚进来,关上门,见她如此,心中已有猜测:
“他让你失望了?”
郭璃苦笑道:
“是我抱的希望太大了。”
暮晚道:
“你应当知道皇后和妃子之间,天差地别,你的志向如何在后宫争斗中去实现?一旦卷入漩涡,再想爬出来,就难了。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放弃入宫,入朝为官,日后哪怕是接替我谢虞姐姐的职务,你也能跟随陛下,完成你们的愿望了。”
听她苦口婆心的劝解,郭璃动容,却不能不面对事实:
“秘枢省校书一职,虽然听起来不威风,却是实实在在的天子近臣,直接听命陛下,若是筹谋一番,让校书省重现当年帝师府的荣光也不是不可。这些,我曾经也想过,可是现在晚了,晚儿,就算陛下如今与我浓情蜜意,那他也是一国天子,事已至此,我再反悔,你他会有多大肚量,容纳我,爱我?
”
暮晚不懂男人,不懂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有着多么大的破坏力,但听她如此说,也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这个决定真的已经涉及郭璃自己的命运了:
“如今尚还有一丝反悔余地,待你入宫,便无力再反悔了,现在封你为后是难,可是以后就不难了吗?他又怎能保证永远真心待你?”
郭璃皱眉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暮晚不好再劝,拉着她出去。
回到园子,王妃关切问道:
“你们去了哪儿了,方才找不到你们。”
暮晚回道:
“方才遇到了南溪大哥,他带我们转了转。”
王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好几年没来过了,是要转转,这就是他们说的郭小姐?”
郭璃上前行礼道:
“郭璃见过王妃。”
王妃左右打量几眼,喜笑颜开起来:
“你这丫头看着是有福的,看着也短装裙,我倒是喜欢,方才看了你的诗,着实有趣。”
“多谢王妃夸赞。”
王妃又夸了好几句,才对暮晚道:
“时间不早了,再去跟老太君说说话吧,郭小姐也去吧,老太君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见老太君,亦是殊荣,没想到这个郭璃得了暮小姐的喜欢,又入了王妃的眼,还能去见老王妃,若是讨得老王妃喜欢,那她在王府也是有脸的人了。
暮晚带着郭璃去摆见老太君,老太君拉着又说了许多话,看着老太君困意袭来,二人便告辞了。
一场赏花宴,王府忙到深夜。
王妃好不容易得了闲,把南溪南澈叫到身。
南溪先问道:
“母妃,陛下不是交代,要您寻机会认郭璃为义女吗?您没做,陛下会不会怪罪。”
王妃不回答他,反而问道:
“我先问你,方才陛下见郭璃,晚儿也在场吗?”
南澈上前答道:
“母妃不用但心,暮晚是郭璃道朋友,这些事她也知道的。”
“你说说你们,在外面都遇着些什么事,这些都是陛下的密事,你也就罢了,跟陛下一起长大,晚儿一个小姑娘,你们也任由她掺合进来了。”
南澈道:
“也是巧合,我们在黔州遇到的,只是没想到她俩会成为朋友,暮晚又讲义气,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
“咱们都是沾上都躲不掉了,晚儿还要凑商贸区,真怕她以后有个什么。”
南溪道:
“晚儿性子洒脱,没事的。”
王妃才道:
“我今日没有照陛下的意思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陛下只顾着要给郭璃抬高身份,却没考虑她的处境,过犹不及,郭璃突然成为云南王府的义女,要引起多少人的猜测。
今日我见她入了晚儿的眼,想着有晚儿亲近她,她的处境会好很多,谁知道这是你们的一场戏,唉,由此可见,晚儿对她多用心了,只希望她善有善报吧。”
南澈道:
“陛下这决定也的确有些欠考虑,以后郭璃是要入宫的,跟咱们府里绑在一起算怎么回事,那郭大人,对咱们可不算友好。”
王妃叹气道:
“这也是我另一层考虑,王府不能陷入这种争斗中,你父亲为了避嫌,特意放权给副帅,每半月才去军营巡查一次,澈儿你明日就要和暮清出门,少则几月。
当年有人说王府的火气太旺,恐有燃透之祸,故你们两个名字里都带着水。如今新君继位,比不得先帝那时候了,我们王府要自保为要。”
南溪兄弟二人正色道:
“孩儿们都记住了,母妃不要太过忧心。”
王妃道:
“澈儿明日向陛下辞行时,向陛下解释一番,有晚儿在,亏不了郭璃的。”
“孩儿知道了。”
南溪道手扶在南澈肩是我,笑道:
“明日你就要出发了,这次不是玩乐,你一定要小心些,常给家里来信,这次公干,会很幸苦,你小子,可要坚持住。”
南澈哼道:
“你就等着吧,我会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王妃道:
“咱们虽然要收敛些,却也不可在外面吃亏了,遇事难决,写信回来,让你谢伯伯出出主意。”
南澈无奈道:
“孩儿知道了,哪有人敢欺负孩儿呢。”
“要吃饱穿暖了,莫要贪杯,冬日里的厚褥子得带上,冬衣也要带几套,貂皮的披风也要,你别偷懒不拿,不然娘就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