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传统的教育,并不在于日日耳提面命,而是润物细无声,在乎潜移默化。
谨慎细心早已根植谢家后辈血液中。
不管她是怎么做人群中注意到一个孕妇的,如今乞丐口中的毒囊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
李昔叫来暗卫,这个乞丐的确是暗卫们没有发现的可疑之人,就是哪第八个人。
这个人比其它人都手段要高明一些,显然是高人的手下,所以他背后的人是谁,很重要。
那乞丐被揭穿之后,十分惊慌,却咬牙什么也不肯说。
李昔有些动怒,今日之事,处处被动,让人憋闷至极。倚重的大臣也忠奸难辨。
当下命人将其带下去好好审问。
暮晚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此人更加可疑,他可以想到避免被暗卫发现的法子,完全可以有更加周密的计划,避免被有心人发现。
可是他就是这样轻易的就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破绽,虽然看似很不经意。
不能太过夸大皇家暗卫和自己的差距。
假如自己因为虚荣心,认为自己太过能干,忽略所有的不对劲之处,那就是正中旁人下怀。
如果对方可以针对自己,故意露出破绽,然后引一行人往对方想要的方向去。
那说明对方很熟悉自己的行事作风,或者说很熟悉谢家人都行事作风。这人若不是跟谢家人有关,就是特意研究过谢家人。
只是对方又是怎么确信,自己就是谢家后辈呢?
暮晚隐藏身份,不愿以帝师之女的身份行走江湖,也不想把此事和谢家牵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些想法,都藏在心中,不想告诉秦王。
不过既然与谢家有关,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秦王等人已经在查,自己就静观其变吧。
回到住处,李昔将周家人逃走的消息,告诉了南澈郭璃。
郭璃一心想要帮忙,便不能再与暮晚闲逛。
其实李昔是想过的,这些密事要不要告诉言晚,可是想想大家才认识一天,而且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李昔也越发明白,不能轻信别人。
甚至一个人的出现,总是不是偶然。
暮晚作为外人,与李昔认识不久,自然不会去打探别人的秘密。
她也看得出来,郭璃是有野心的,她不甘平庸。
可是这样明明白白的把野心摆在面上,比不是那种明明很想,却装作不想的要高尚许多。
况且郭璃也是十分正直,并不因为自己的野心去害无辜人,所以暮晚毫不掩饰的欣赏她。
暮晚抱着一大堆“宝贝”回房,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便去敲了郭璃道房门。
郭璃昨晚与李昔南澈分析、商议到很晚,所以好一会儿才起来开门。
见暮晚已经是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手中还是不离她的剑,也好奇起来:“你怎么这么早。”
“我每日有练剑的习惯,此时正是练功的好时候,所以我来叫你。”
郭璃头还有些迷糊,不解道:“我不会武功啊,我不练功,你自己去吧。”
暮晚认真道:“你没有听过靠人不如靠己吗?你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等着别人帮忙,不如自救,我教你几招防身功夫,危急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你不想学吗?”
郭璃这些瞌睡都没有了:“学,当然学。”
这一年多以来,郭璃虽然十分好奇那些武功,可是也知道自己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只好在旁的方面补足。
但是言晚不一样,她明显是个武功高手,并且同样也是女孩子,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暮晚将她带出去,给她讲了些人体上的脆弱之处,也教了她几招实用的防身功夫,平日里多加练习,说不定到时候就有用了。
面对未知的困难,郭璃不敢不认真学。
南澈没有想到暮晚喜欢郭璃到了这个程度,最不爱麻烦的她,居然主动教授郭璃防身之法,不禁啧啧称奇。
日日相处下来,暮晚与他们走到越来越近,甚至连李昔都要把她与南澈同等对待了。
也许暮晚身上真的有种让人信任的能力。
暮晚虽然不管她们的事,只是密切注意暗中的人,是不是冲谢家去的。
在西城流连了七八日左右,也没个定论。
她表姐谢姝突然让人带信来,说她正在百里外的居云城,听说近日江湖上有个带着金色半面面具,配着长剑,有一手好剑法的女少侠很是出彩,猜到便是她,便托人寻到她,邀请她到居云城一会。
暮晚与谢姝已经有大半年未见,她既然相邀,那自己自然是要与她相见的。
谢姝乃是当朝太傅的嫡女,暮晚的表姐,可是她却不爱在家做娇小姐,自从十二岁起,就常年在外游学,即使如此,她仍然是京城第一贵女,文武双绝。
她表姐妹二人自幼关系很好,只是因为谢姝行踪难定,少有相聚。
将事情托付给谢家在西城的人手,让他们留意,到底有没有人在暗中准备对付谢家,便和李昔几人辞行。
李昔几人事务缠身,有心挽留,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
南澈甚至都想和暮晚一起去四处乱逛,四处游历了。
郭璃对暮晚是感激的,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朋友,第一个想要好好珍惜的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呢。”
暮晚笑笑,混不在意,摆手道:“没什么,你我反正是要去京城的,到时候再相会,就此别过吧。”
说完又冲李昔道:“秦王身份尊贵,有些话本轮不到我来说,你和郭姐姐的事,我也能看出一二,可是郭璃一介弱女子,有些事禁不起,希望你好好思虑,不要一时决定,毁了别人一生。”
这话委实重了,却也是真心为了郭璃。
不论如何,身份差距已经很难跨越,何况秦王作为亲王,所见识的人与事,都不是常人可以窥探,要他们付出一颗真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最怕的,就是这些天潢贵胄,一时兴起,就毁了旁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