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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异族少年(五)

各羽族长老立于夏清澈及小离面前,态度不能说得上是多友善。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

夏清澈滴溜转了下眼珠子便换了一个态度,和颜悦色地对各长老说:“长老们好,我是安宁郡主,素闻羽族大名,十分向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长老们却是不吃这套的:“有话直说,你们到羽族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羽族人都是那么直来直去的嘛?夏清澈心想。

“各位长老,我们来并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带小离来是认祖归宗的。”

这时,一名长老才细细看过小离的眉眼,惊讶道:“这不是康生的儿子吗?”

另几名长老这才转眼去看一直隐藏着自己气息的小离。

当年,康生与人间界的一名女子相恋,罔顾族中众人的言论,非要与那名女子在一起。为此,甚至不惜放弃自己族长继承人的身份,与那名女子珠胎暗结。族长害怕族人纷纷效仿,为羽族带来无妄之灾,为振族风,一气之下便将康生驱逐出了羽族。

几名长老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惋惜之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夏清澈捕捉到了。

有几名长老的语气甚至柔软下来了:“想要认祖归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一直在旁边的小离仿佛回过了神来:“请各位长老出题。”

“回归羽族第一步:拥有能够自如调节羽翼的精神力。”

听闻此言,小离无甚太大的反应,他盘腿就地坐下,慢慢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然而所有长老都在注视着小离的后背,夏清澈也不例外,尽管她知道小离一定能通过试炼,但她还是凝气屏神。

只见一点点的淡蓝色,慢慢的从背后凝出,一开始才露尖尖角,紧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大变长,直至完全凝成,变为羽翼状。

长老们都不无惊讶,没想到一个混血儿竟然能够凝出羽翼,这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想象了。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想,自古混血的羽族能够拥有能力的极少,是以他们才拒绝异族之间通婚。

冥想完成的小离运气一个周天,末了,保持坐姿,缓缓睁开眼来。

夏清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真害怕小离关键时候掉链子,不过还好,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那么第二步呢?”夏清澈接着发问。

长老们这时从惊讶中回过了神来:“接着嘛,就是验证他的血统纯不纯正。”

其中一名长老掏出了一个随身法宝,轻飘飘地朝小离靠近:“现在咬破你的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如果显示红光则表示血统纯正,显示蓝光则表示血统不纯正。”

小离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咬破自己右手的中指,将血滴在了法宝上。他没什么可害怕的,管它血统纯正不纯正,他都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不一会儿,法宝便红光大盛,这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血统纯正了。

“最后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获得我们族长的认同。”

这是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困难的一步,因为康生为了和小离母亲在一起都已经跟族长翻脸了。

康生是这一辈里最具有潜力的一位后生,小小年纪精神力就已经超越众同龄人,学习鹤雪术又是学得最快,掌握得最好的。如果他与族中女子结合,前途将一片光明。偏生的他为了爱情,放弃了所有,于是族长也只能暗恨他短视了。就连原本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也只能拱手让人了。族长就他这么个儿子,更是气得如活虾般活奔乱跳。

现在小离已经长这么大了,康生也去世了,估计族长气了这么多年,也该消气了。

当年小离尚在襁褓时,他们一家三口被逐出羽族,族长就气得下令不许帮助他们。又逢寻异阁追寻羽族下落,原本好心想帮助他们的人,便犹豫了选择了自保。现在想来,小离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跟随着长老们的脚步,小离和夏清澈进入了羽族内部。

与外面深林人不知的景象不同,羽族内里仿佛天外人间。这里人们喜着白衫,房子皆是搭在树上的树屋。夏清澈他们这一行在族里吸引到了不少注意力,正在树上飞来飞去忙着摘果子的年轻妇女,停下来诧异地看着他们;农田里忙着务农的男子,歇了锄头,行以注目礼。

夏清澈看着这种种一切景象,仿佛误入了希腊神话中的天堂。

不一会儿,族长所在的树屋到了,树屋比寻常的要大一些,也多了一些装饰,一条不宽不窄的木梯蜿蜒而上,连接着地面和树屋。夏清澈跟在小离及长老身后,一步一步登上去。

行的进去,堂屋里坐着一位花颜鹤发的老人,一边汲着茶,一边悠闲地看着来人。

“族长,破坏我们羽族结界的人已经带到。”一名族长向老人汇报。

“你们是谁?胆敢闯我羽族结界?”老头也不见焦急悠悠闲地发问。

这下倒不用夏清澈他们自己说明来意了,一名长老已经替他们回答起来。

“他们是人间界的永宁郡主以及小离,永宁郡主打算带小离来认祖归宗。”

说到这,老头才细细看向来人,这一看不要紧,再看却失了魂。老头愣是从小离的面孔看出些康生的轮廓。

“你是不是康生的孩子?”老头当年虽贵为族长,但族中的规矩却不能废,是以尽管知道康生有了孩子,还是将他们夫妇驱逐。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实则他是心中有愧的,这几年他都在悔恨中度过。

“是的。”小离微微垂了眸,不去看老人。

“孩子,你这几年受苦了。”老头此时已不复悠闲,声音似乎带上了些许哽咽。

小离却没有回话,对于这个老人他没有丁点印象。但不知为何,想起这几年与父母奔波在外颠沛流离,他就对老人带了些怨。

见这情况,夏清澈堪堪给小离补了几句话。

“族长不要见怪,小离最近几年在外流浪受了不少苦,是以还请谅解,他并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无碍。”老头摆了摆手。

见此情况,夏清澈能预见接下来的流程都会很顺利,是以夏清澈一点也不着急,便也就跟着剧情走。

小离听了夏清澈维护他的话,也不知怎么的,不再拧着了,有问就答。

小离被羽族族长测试了精神力,又被询问最近几年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在逃亡路上皆都已仙去,只留我一人落入寻异阁手中,然后辗转中被安宁郡主买下。”小离娓娓道来,仿佛这说的不是他的故事似的。

族长老头听后悲痛欲绝,他许是猜到儿子儿媳遭遇不测,现在亲耳听见,更是伤心得不得了。兴许是出于补偿心理,对于余孤小离,也愈发好了起来。

老头安顿他们在羽族内部住下,最近也经常前去探望。

因为心中深感对小离有亏欠,于是就连族中秘法——鹤雪术,他都想要传给小离。不过在这之前他征求了各位长老的意见。各位长老又能有什么异议呢?那可是康生的儿子。康生为羽族做了多少事不说,族长这些年的煎熬他们都看在了眼里,他们也希望族长能早日放下。

于是乎,小离在羽族的日子里便是学习鹤雪术以及巩固精神力。

夏清澈见一切步入了正轨,也松了一口大气。待在羽族中也无她什么事,于是她在某天便向族长提出了告辞。

在启程之前,夏清澈将小离带到了溪谷。

“不日我将离开羽族了,你一人在这可还行?”

“最近吗?”小离有些意外。

“嗯,你和族长爷爷好好相处吧,还有好好练习鹤雪术。”

“你……你……你保重。”你了半天,小离还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也是。记得照顾好自己。”

最后,小离仿似憋不住了:“我……我说如果啊,有一天,我鹤雪术大成了,我还能去找你吗?”

夏清澈看了看小离,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说什么傻话呢?当然可以啊。”

小离垂眸,却任由夏清澈揉乱他的发。

族长对于夏清澈是十分感激的,将小离带回羽族不说,还帮助他们修复关系。是以夏清澈离开一事,他多有不舍。族长和长老也多次留她,然而都被夏清澈推脱了。

知道留不住人也就不留的族长和众长老,给了夏清澈一些土特产品,也就将她送出了族村口,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才回了族中。

怎么又是土特产?夏清澈在心里暗暗吐槽。

出了羽族地界的夏清澈吹了吹口哨,暗地里隐藏的影卫便显出身来。自己与他们失去联系那么久,他们才终于寻来了。

“启程吧。”夏清澈红唇轻启。

“是,主子。”

奇珍园大堂里。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楠珮一脸的焦躁。

“回主子,人找到了,安宁郡主也已经正在返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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