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牙率先抱着音离来到柴房,由于抱着音离不好开门,便粗暴的一脚踹开柴房的门,门摇摇欲坠的开了,板牙不在意的双手抱着音离走进去。
门一打开,音离就看见一个坐在墙角,好看的不像话的小孩。许是开门声太大,在门打开的瞬间小孩也抬起头来,刚好和进门的音离四目相对,
一眼万年。殊不知,就因为这一眼,便成了他穷其一生追求。
“咳咳!”
随后而来的蕊姨和刘二见板牙一脚就把原本破旧的门给踹开,连眉毛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就是个憨的,说了也不懂。
见板牙的大块头挤进去后还堵在门口,刘二赶紧咳了咳提示板牙。
听见身后的声音,板牙扭头就看见被自己挡在门外的大哥和老板,急中生智灵活的一跳,让出一条路来。
块头之大,让房子都抖三抖,几人看的,皆是无语。尤其是音离,本就绑在坚硬的椅子上,被板牙这样一跳,险些让他之前吃的羊肉粉给吐出来。
蕊姨看见墙角是如此精致的娃娃,也不再管他,而是快步走近,细细打量坐在地上的孩子。
被拐骗了竟是不哭也不闹,被来人这般打量也不害怕。
眼里似有一片汪洋大海,波澜不惊,这不是北棠是谁。只是为何北棠竟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贩子给抓了,着实让人想不到,这要是让茶白知道,堂堂山鬼,竟被区区人类抓住。被来回打量,也不生气,他一定会说这只是一个和北棠长的比较像的小孩罢了。
“板牙,不错呀!从哪搞来这麽好看的娃儿。
看这长相,可以买个好价钱了。”
刘二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麽精致的孩子,觉得板牙运气着实是太好了,竟然找到这麽个极品,比他们之前骗的那个还要好看。
“嘿嘿嘿!还…还好,还…还好…好了。不…不…过别看…看…看他长…长…的挺好…看…看的,但…但…但就…就是…是脑…脑子不好使,是…是…自己撞…撞上…上门来的。”
板牙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被表扬,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憨憨的笑着道。
“还学会谦虚了,放心吧!大哥不会和你抢的。”自己这傻弟弟能成功,刘二也是真心替板牙高兴。
“板牙,你说说,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可别是什么惹不起的人。”原本打量北棠的蕊姨,忽然开口道
“放…放…放心吧!是…是个…哑…哑…哑巴。脑子还…还…不…不…不好…好…使”
“哦!被抛弃的,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不过,你命好,遇见了我蕊姨,以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蕊姨一听是是个哑巴,便放心不少。
毕竟有些名门世家,家里出了不好的孩子,怕丢人,便会偷偷把孩子给杀死或者扔掉。
名门世家龌龊多,到也是便宜了他们。
“蕊姨,这是个哑巴!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只怕是不好卖吧!”刘二听是个不会说话的,便有些担忧。
“没事,光是这模样,就很招人喜欢了,不会说话虽有些瑕疵,但是也能买个好价钱。
刚好,前几天我凤都的姐妹,给我来信,要批长相好的孩子,到时把他夹在中间给一起卖了就是。”
“蕊姨,聪慧高明呀!”刘二竖着大拇指,恭维道。
“好好跟着我,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被恭维的蕊姨心情非常的舒畅,顿感人生美好了许多,说话也温和不少。
“今天先把这个小兔崽子和这小哑巴关一起,明天和另一批一起送走。”
临别之际,蕊姨看到一旁的音离,心里就窝火,反正音离也知道她的本来面目了,她也不再扮好人,当着音离的面恶狠狠的道。
“放心吧!蕊姨,妥妥的。”刘二道
“交给你我是放心的,你一直是我的左右臂,好好干,以后跑不了你的好处。”
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很久,做事也让他满意的刘二,蕊姨对他说话也和蔼许多,不像对音离那般咬牙切齿。
“是,在这就多谢蕊姨提携了。”刘二似模似样的向蕊姨行了一礼道。
“好,哈哈哈……”蕊姨道了一声好,便高兴的走了。
蕊姨走后,刘二吩咐板牙看好他们便随着蕊姨离去,板牙应声是,便在刘二走后把音离扔在地上,便出门把摇摇欲坠的门给上了锁。
自己也搬了个凳子守在门口。
留下屋子里的音离和北棠大眼瞪着小眼,准确来说是音离看着北棠,人北棠压根没搭理他。
“咳咳,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帮我把这个解开一下吗!”
音离看了北棠半天,也没见人家理他,脸皮厚如他,也有些尴尬。
想来想去,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
“呃…对不起,忘了你不能说话。”音离半点没有愧疚的道
等了半天,也没见北棠有什么动作,不说话,也不帮他解开绳子,不会说话也就罢了,不理他,这让他怀疑其实他还是个聋子。
这样一想,也不生气了,在心里体谅了一下,就又开始作妖。
只见音离使劲摇晃着他的小短腿,然后成功的站了起来,像乌龟一般背着重重的椅子,慢慢挪到了北棠的身边。
坐在他的面前,用脚碰了碰北棠,见他终于抬头看自己,音离忍着激动的心,一鼓作气,一边说一边用下巴做着动作,让他帮忙把自己的绳子解开。
千辛万苦的音离,还真以为这个精致的小孩是个又聋又哑的可怜人,见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简直热泪盈眶。
心里不由得对这个陌生人多了一份同情心,也多了一些爱怜的感情。
被解开的音离,从椅子上挑了下来,活动活动了手脚,就见原本站起来的人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不看他也不说话,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音离也不在意,只当是生病的人都不喜欢和人交流。
音离在柴房里转来转去,百无聊赖,偶尔偷偷的看北棠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东摸摸,西看看,暗自窃喜没被发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北棠把他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见他偷看自己以为自己没发现,偷偷高兴的像个,偷了腥的猫。
莫名的,北棠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在无边涯的北棠,为何会出现在这!
这要从一天前说起,当茶白问他要不要去凤都的时候,他是果断拒绝的,但是茶白走后,北棠忽然想起音离在涯边大喊要去凤都的事,他便想看看这个人类的幼子,究竟如何独自一人,去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便一路跟着音离,从音离偷上樵夫的车,到遇见好人送食物,他都看在眼里。当看到他被人贩子骗时,他也假装被那个傻大个抓住,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也许真的是在谷里活的太久了,遇见一些新鲜事物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柴房也就那么大,音离的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看到一直坐在墙角的北棠,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在干些什么。
但是他也听不见自己说话,主要他还不搭理自己,音离表示真的很无奈。
但音离又不是个闲的住的,便学着北棠坐在墙角,然后偷看一下北棠,见他没反应,便向他那边挪了一点。
没反应,又挪了一点。
这样来回好多次,音离终于坐到了北棠的傍边。
莫名的,音离这麽近距离的面对北棠,还有点小不好意思。不过好奇和孤单压过这点不好意思,音离用不知从哪里来的木炭在地上写字,然后戳了戳北棠,让他看。
只见音离在地上写道
“我叫音离,你叫什么?”
……
北棠看了,没回答。音离也不在意,便又写道
“你不识字吗!”
……
北棠依旧没反应,音离接着道
“你太可怜了,又聋又哑,还不识字。
以后就跟着我吧!等我找到父亲和母亲,就让你做我弟弟。”
不得不说音离的脑洞也挺大的,善心也挺大的。
只是当北棠看到音离后面的字,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倒也没说话,也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他倒要看看这叫音离的人类面对他这样会怎么做。
人类都是自私的,人类幼子也不例外,不知这个人类会不会不同呢!
不过在他眼里人类不光自私,残忍,还愚蠢。比如眼前这个,自己都被人贩子骗了,还一副无忧无虑要帮助别人的模样,真是愚蠢的让人无语。
人类还真是都如婆婆说的那样,天真且狂妄自大。
北棠一直不理他,音离考虑到对方的情况,加上说好了要做哥哥罩着他的,就不能食言。也不再说话,而是坐在北棠旁边,靠着墙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的黑夜让人们进入梦镜,外面的的板牙也熬不住的睡了过去。
只有打更人还在巡逻着,到某个时间,便会打梆子报时
“咚——咚,咚,咚”
便是四更了。
当梆子声响起时,忽然一个黑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