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呢?”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楚昀不在,神色里竟然有几分在意。
侍女道:“魔尊说,要出去几天,小姐不用担心。”
顾言诺扶着额头,低眸思索了一下,问道:“他有说几天吗?”
侍女摇头:“魔尊不曾说过。”
三天过去了,顾言诺又问:“魔尊回来了?”
“不曾。”
顾言诺穿好男装,拿起蓝羽扇,道:“去广场走走。”
坐落在长廊的长凳之上,今天,心情很好。如果雪月剑交到景燃的手上,那么便是三天之约了。
她忧愁了一下:“我这位舅舅,会来救我吗?”
之前这么一闹,如今不见楚昀,对她来说,是好事。可心里又有几分不安,毕竟,那人心思难猜!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响起,侍女看这形式,小声道:“公子,我们先回去吧。”
顾言诺从步阶上走下去,这长阶足足有二百八十八阶,走下去还好,上来就累喘了。
侍女对视一眼,紧张的跪了下来:“求公子随奴婢回去。”
顾言诺摇扇颇为潇洒,道:“你们想掌控我?”
侍女头磕地,颤道:“奴婢不敢!”
顾言诺继续往前走,正当她看到飞过来的十几道灵力的时候,她眸中闪过喜悦。
景燃竟然给她搬救兵啊!?大方!
可她身边倏忽一下,晃来了二十多个女侍卫。顾言诺用扇子拍了一下掌心,低眸想了一下,这批麻烦,真缠!
可看到那些神仙的面容,她愣住了。为首的竟然是橘白,那都是她的暗卫。
那些神仙对她作揖,神情都是恭敬,喊道:“主子。”
可顾言诺身边的那些女护卫将她护在圈中,她低眸想了一下,道:“让开,我有话和她说!”
女侍卫首领跪下来,道:“殿下,恕难从命!”
顾言诺微笑道:“呵,原来你们是来监视我的!”
女侍卫连忙道:“殿下,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并不是监视您。”
顾言诺嗤笑,喊道:“橘白,动手!”
橘白领命,带着手下跟她们真的打了起来,半空中法力相碰,各种法器,五颜六色,花瓣,金光闪闪的,可惜,她只有望着的份了。
而身后还有五个侍卫护着她,叹道:“几位姑娘,你不去帮你的同伴吗?”
其中一个道:“我们必须保护好您,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殿下如果想让他们活命……”就应该让她们马上走!
顾言诺揉着额头,往前走,那几位侍女紧跟着,神色紧张不安,可绝对不敢碰她。
顾言诺踩到了血,眸中一惊,内心深处的黑暗轰炸到了她,有些晃晃的,低头道:“蔓儿,救我出去。”
蔓儿密声传给她:“不行,我不能出现,不过,外面还有一位神仙,应该是你的战友。”
还有一位?
景燃?他来了?
她们在厮杀,她不管,忽有几道强大的法力打往她这个方向,几个侍卫用尽法力替她挡着,鬼知道,有只手往她腰间向后一带,顺着一把青色的剑气将那五个侍女从脖子上砍断。
那落到地上的面容,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僵硬起来呢?!
这剑气,他何时变得这般厉害?!
修为这般了得,不过十多年不见而已,景燃变得这般厉害了?
景燃顺势将她往宫殿外飞去,顾言诺喊道:“撤。”
橘白那边不敢恋战,可谁知,刚飞出皇城,就要到达魔界口时——锋利无比的无邪剑飞了过来,景燃抱着她根本躲不开,橘白奋不顾身的挡了下来,让景燃有时间可以飞离。
顾言诺眸中失措,喊道:“橘白……”
她想过逃离的代价,本就是意料之中,为何会难受?尤其抬眸看到那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
他面容俊雅无双,眉目如画,衣袂飘飘,周身萦绕着蓝蔼的光,如同梦境中的神灵,脸上带着愠色,眸中挣扎和失落的看着她。
他微微一错落,他眸中仿佛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死心!
顾言诺眸中一疼,心中道:“对不起。”
楚昀手中握紧了剑,指向景燃,阴沉道:“放下她!”
可景燃一笑,这笑意不同往日里的温和,而是有几分冷和带着坚持,那双温和的眸中也变得冷漠,冷声道:“你卑鄙,囚禁了她!”
楚昀再一次强调:“放下她!”
顾言诺看了看身后剩下还有五位侍卫,两位重伤,恐怕难以是楚昀的对手,哪知景燃低声道:“别担心,他去南寒之渊,现在他绑不了你了。”
南寒之渊!
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不要命了吗?
那是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虽有宝物,可是怨气、阴气、魔气冲天,神仙在里面难以存活。
景燃微笑道:“还请魔尊让开,否则……”
顾言诺听不得别人威胁他的话语,道:“放开我。”
楚昀的目光都是紧紧的落在她身上,眸中忽明忽灭的有些神情恍惚,他却要强撑着。
顾言诺不敢走过去,她害怕他的囚禁,在他的远处,作揖,道:“我平生很少自愿低头,这一次,我低了。楚昀,请你让开。”顿了一下,想补充说明却不敢补充了。
楚昀盯着她,悲痛而苍然的笑着:“好,你杀了我,我就放你离开。”
顾言诺一僵,如同被逼到绝处了那般,心口绞疼,自由和楚昀,哪个重?
她分得清,自由是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可楚昀,她为了他愿意付出生命吗?!
她非常理智的告诉自己,不会。
其一,他是魔尊,仙魔对立!
其二,他知道过多她的秘密,该死!
其三,彼此的身份就是仇敌!
但又不能杀他,一是因为两方关系,二是会立敌,三是婚契,四是她不想。
她慢慢走了过去,眸中带着绝望的色彩,可人前她倔强得要命,神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浅笑道:“魔尊,您身为一界之主,说这话难免不妥了。我是什么身份,魔尊,您真应该时刻记清楚!”
那人脸上闪过沉痛,何尝不是被她逼得挣扎。
她心口低着无邪剑,笑得妩媚而又悲凉,道:“这样下去,您将永远是高高再人,无可牵制的魔尊,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纠缠呢?孰轻孰重,您那位姐姐不曾教过你衡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