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蔓延的全是血腥味,顾言诺却不忙不急的收回扇子,执在手里。
哪知,那些没有气息的仙体一靠近地面,就被化去了。
大家皆是一惊,凌西极为诚恳的对那位执着黄金剑的男子道:“多谢太子殿下。”
这位太子殿下便是南颂的太子殿下了,沈珂!
这就是为何顾言诺看了一眼他,脸色都变了。
沈珂长得很好看,是那张刚柔并济的美,剑眉朗目,高挺俊秀的鼻子,淡薄的唇。
本是线条过于分明,怎么看都觉得刚毅。可偏偏,这双眼睛总是含情脉脉,似有秋水,故而,总是看到柔情。
顾言诺拉着姐姐的手臂飞下去,不冷不热的作了个揖,道:“多谢殿下。”
但神情间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反而是冷漠。
姐姐也跟着顾言诺对沈珂做了个揖。
顾言诺看着土地恢复了黄色,似乎明白为何死了那么多人,这座山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的尸骨了,因为这里的土会吸收了。
可为何还是感觉到那么近的血腥味呢?顾言诺向姐姐多看了几眼,原来是姐姐的另一个手臂受伤,她淡然的拿出手帕的时候。
沈珂收起了黄金剑,风飞过扬起了他的衣袂,无端的优雅从容,他道:“言儿,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顾言诺淡然自若给姐姐包扎,回道:“说句实话,我还真不希望见到殿下。外面传到如何了,殿下心中总该有个数吧!”
沈珂笑呵呵的道:“流言止于智者,若是言儿在意,不如,我娶你如何?”
顾言诺脸上的尴尬更加严重,连包扎的力道也用重了几分,使得姐姐嘶一声。
顾言诺低眸着不知想什么,道:“抱歉。”转而变得小心的打了最后一个结,冷声质问道:“沈珂,让本公主当你的妾吗?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谁都知道,沈珂太子在七百年前与蓝岚国的神妤女帝定下了婚约。
沈珂脸上的笑意收起,解释道:“那是政治婚约!你不是!”
呵呵!
你说是政治婚姻,但你们根本忘了,你们南颂把女帝逼到疯才签下的!
顾言诺抬起头看他,眸中冷如寒霜,树林间的他,亭亭净植又高高在上。
她想毁了他的净植,想看到他被欺压得喘不过气才觉得解恨,冷笑道:“沈珂,听他们说,我好像爬上了你的床了。传着传着,我过耳无数,怎么感觉我们真的上过了?”
闻言,将士们地下了头,沈珂脸上一阵发白一阵发绿。他侧头看向别处,干咳了一下,才开转过头来,颇流氓的道:“是吗?”
顾言诺脸上也一直发白,心中连连暗骂。
混蛋!
南颂的太子,彬彬有礼,是整个南颂的榜样吗?
简直就是混账话!
耳边更是传入低底的偷笑声,这么浑的话还是自己先提出来让顾言诺耳根发红,若不是多年隐忍养成的习惯,她真的会下手了。
她勾起了一丝冷笑,正要说话时,沈珂却接着笑呵呵道:“好像是哦,真的有过肌肤之亲了。言儿,我想娶你。”后面那句他说的有几分认真,眸中带着希冀看她。
顾言诺再忍下去就不是她了,她骂道:“沈珂!你这……混账!”本想骂蠢货、废物来着,可总觉得侮辱了他,可想想了,不正是要侮辱他吧!
“贱人!”顾言诺找了一个比较矫情的词骂了出来,大家都是神仙,耳力自然不差。
顿时气氛微妙了起来,众都看着沈珂的脸色。
顾言诺也不例外,她手负在身后,扇子缓缓的展开,心中却带着几分警惕和一丝丝的忧虑。
她倒不是担心要和他打,两百年前就打过了,那时候她只用了三成法力打,还是赢了。只是忧虑,这下剧本和流言就更多了。
她想想,话剧标题是什么?
言公主在无忧谷候君见?
太子情深赶到无忧谷见心上人?
乱七八糟的,总会演变成的是——里面的内容小儿不宜。
良久,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的时候,沈珂轻声的笑了出来,笑得温柔而晴朗,眼神温和的望着顾言诺,竟然有几分缱绻之意。
沈珂道:“若我真如此,言儿,你又是什么?”声音依旧低缓平和。
“你……!”顾言诺鲜少在言语上会输,但从她见到沈珂开始,她就输了无数次,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摇着扇子,神情间都有些怒意,道:“本公主是什么,沈珂,你不是领教过了吗?”
这个领教,自然指的是他们在两百年前突然翻脸,打了一架,弄得仙界满城风雨。
众所周知的是他们打的那一场把仙山都毁了,但只有她和景燃清楚的记得,仙山是怎么毁的。
可外头的流言,传得最广最多的便是:言公主对沈珂因情生恨,大大出手打伤了沈珂太子还毁了一座仙山。
因此,外祖父为她写歉书给南颂君上,顾言诺当做沧溟国的诸天仙神前撕了。她坦言道:“这是私人恩怨,与沧溟无关。”
她跟沈珂的关系会趋向仇敌的吧!可谁知,从南颂传来了沈珂花了无数她的画像,写了足足有一千多封信给她,只是没有送出去而已。
从此,沈珂和言公主的流言一直在仙界流传了,后面就越描越离谱和越没节操。
她不想跟沈家有任何联系,哪怕是风花雪月里故事。
她某天回首,可以确切的说,她当初有好感是名唤王可的谦谦公子而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南颂太子沈珂。
而那仙山毁了的原因,不过是她之后被一堆黑衣的神仙追杀,可能那神仙也是地狱花开的吧!
之后被一个前辈救了。但她已然昏迷重伤,醒来之后偏要硬撑去大殿里毁了那道歉书,刚有好转,又强行和别人打了一场,弄得自己重伤昏迷了三年。
沈珂无奈的摇头笑了一下,目光依旧温和,转移话题礼貌而微笑道:“言儿,不知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
顾言诺微微一笑,也不知她现在叫什么名字,转而轻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