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面具下灵动迷醉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对上了萧云起深邃的乌黑眼眸。一时间,二人皆愣在当场。南宁本就扑着绯红云彩的脸颊上,更是平添了一抹灵动的风采。
而萧云起,原先略带冰霜的俊脸也微醺,不知是酒惹人醉,还是……
长久以来,自顾清漪失踪后,他便不曾接触过任何一个女子,因为他知道,他素来厌恶陌生女子的触碰。仿若连身体都已经记住了顾清漪,记住了她的气味,也如南宁这般清新怡人;记住了她的抚摸,温情而活泼。
那她……他竟不厌恶她的靠近和触碰,甚至还有一丝留恋与心悦。是她先前的歌声与清漪相似,所以他便将她当成了清漪?
想及此,萧云起正欲推开南宁,就在此时,南宁已然反应过来,快速推开了身下的萧云起,不自然地抚着凌乱的发丝,掩饰着不自然。在房间原地转了两圈后,她不知所措地疾步走向门口,拂起了门帘,“叮铃叮铃”,铃铛上下跳跃着。
萧云起撑坐起身,整理着衣衫,看着夺门而出的南宁,他冷声问着,云淡风轻,“姑娘芳名?”
“小九。”南宁急欲出门,随意说了个名字,搪塞一番。可谁知,又被萧云起拦下。
“清漪之萍,悠悠荡然。”
南宁不解回头,却看到萧云起凄苦的笑,那一瞬,宛若天地浩劫,无人无物,只有他一人,孤独凄苦。
“后会有期。”
原先傻傻看着萧云起笑的南宁在听到这句话后,作了个揖,便局促不安地离去了。
“还会有期可会吗?”萧云起喃喃自语。
在南宁出去后的一柱香的时间里,萧云起仅仅是坐着,如一尊雕像,不动如山,似在回忆,又似在放空。他的眼眸,忽而空洞,忽而精光乍现,忽而迷蒙。
一柱香过后,又过了片刻,萧云起沉声厉喝,“三日,调查她!”
一个不易察觉的黑影从角落闪出了船舫,领命而去。
而萧云起,面对着一室寂静空然,拿起未尽的酒瓶,就势仰卧在软榻上,单手枕于头下,握着酒瓶,独斟独酌。神色忧伤黯然,令人动容。
望着船顶传统女子出嫁的图案,萧云起仿若又一次见到了小时候的清漪,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美好的时光。他举起酒瓶,对着空中珍重地敬酒,“干!”
一饮而尽,酒入愁肠,不过是自欺欺人,自我沉醉,罢了。
酒瓶从手中滑落,“叽里咕噜”滚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滴清泪,顺着萧云起的眼角,滴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水洼。
萧云起闭起眼,喃喃自语,“清漪,我思你念你,该当如何?”
小巧的纤纤素手温情地抚着萧云起鬓间的墨发,眼眸清丽,唇齿含笑,“大白,你怎么又瘦了——”
萧云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侧的顾清漪,旋身急欲拥住她,却注定只是幻想和虚影。
萧云起愤然捶地,“没有你,我怎能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