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径直朝南宁脸上扑来,顷刻间,眼睛一阵刺痛,南宁下意识闭上眼。好在,南宁从小接触毒药,对毒药有了一定的免疫,且心知这粉末并不致命,不过刹那,便缓过神来,而花泫月此时早已不是待宰羔羊,而是悠哉地躺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南宁知道,她的银针对于花泫月麻筋的作用一会儿功夫是不会轻易消散的,,短时间内花泫月很难移动,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眼神带刺,南宁绝杀地扫视着四周,声音淬了冰似的,冷然不暖,“是谁!”
耳边无人应答,唯有轻轻呼啸而过的夜风,吹拂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这是一场“忍”的持久战。南宁袖中银针微现,眨眼间,三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花泫月眉间而去。花泫月不怒不慌不惊,反倒笑得灿烂夺目。
下一秒,南宁便知他的笑是何缘由。三根银针,分毫不差地被三片竹叶打落在地,深入土壤之中,徒留针尖孤零零地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墨殇宫日复一日的训练,练就了南宁的淡然如水的性子。故而,南宁见此情景,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闭起双眼,细细听着身旁风吹草动,银针悄然夹于十指之间,旋身将银针往四面八方射去。
风尘仆仆的面容之上有着灰黑的尘土,掩盖了美如谪仙的容颜;粗布短衫,遮住了女子绝美的身段,然,花泫月依旧看痴了,望傻了。他想,若是将她的三千墨发垂下,任由其在风中飘飞;若是用洁净的天池之水,将其脸上的污垢洁去,那必定会是一张多么令人沉迷的清雅容貌;若是将她的粗布短衫换成冰蓝水袖洛仙裙,她周身高雅的气质必定显露无疑。
银针一经射出,有的飞向无际天边,有的深扎于树干丛林,而有的,则射中了目标。
只见一个着粗布短衫,作伙计扮相,满脸褶皱显得其貌不扬,明显精心易容过的男子,扶着左边胳膊,从花泫月身旁的一棵大树旁走出来。虽不慎中招,但他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更没有慌张的表情,有的只是和萧云起一样的淡漠冷情。正是竹影。
他一路跟随花泫月,在危急关头恰好赶到,才险从南宁的匕首下救下花泫月。说来也怪,混迹江湖,收集情报,形形色色之人,他见得不算少,一双慧眼,早已能看透世事,望穿人心。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一个人的眼眸,或清润,或邪肆,或空洞,他都能看出其人个性。可是在南宁看似无情无欲的眼眸里,他看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可是又像雾一般,朦胧其中,看不真切。
南宁和竹影互相打量着,无人无语。二人皆悄悄运功运势,将武器握在手,无声的硝烟弥漫。空气有一瞬间,在二人之间,冻结凝固。
然下一秒,二人忽动,脚步变换间,已对上十余回合。银针与竹叶,碰撞、摩擦,抑或刺穿炸裂,抑或垂落无声,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胜负难料。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风,幽香清味,擦过二人的银针和竹叶,眨眼间,银针和竹叶皆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树林间忽隐忽现,如空中漫步般悠哉闲适。而在看到来人,南宁和竹影皆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