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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选择

这里是天狗山脚下,此时四周无人,宛如一片“死域”。

抬头是漆黑的天幕,周遭的几颗星星已然消失,只有月亮散发着惨白的光。光线照下,只给人以承重的压抑。

远方的城市也陷入沉睡,岩里丁彦只觉得自己连同城市一起沉入了大海,那唯一惨白的光线是指引人们通往异界的门扉。

“哟~小哥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啊?”

岩里丁彦被不知何人的英语所唤醒,这才注意到了夜晚的寒冷,他双手环胸,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老者。

一个精气神十足的老者,这是岩里丁彦的第一印象。

看上去像是日耳曼人,却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老者外表大致七八十岁,胡子和头发已经花白,但仍然梳拢的一丝不苟。他身着的是一套黑色的繁杂礼服,胸口处向后延伸的是一件黑色的披风,其黑色的右手手套上握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杖。

黑色!贵族!……午夜贵族?莫名地想到了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词汇。

驱散了内心的荒诞想法,岩里丁彦提高了警惕,没有搭理眼前的陌生人。因为一名贵族般的老者在静僻之处突然出现,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怪异……是要杀人?还是要讹诈?这是新的套路么……?

贵族般的老者好似没有看出面前男性的警惕,披风一抖,豪迈地走向了岩里丁彦:“怎么,不是认识我吗?”

好强的压迫感!

岩里丁彦退后了几步,他皱起眉头飞快地转动大脑,最后不得以用英语作答:“我不认识你,你找我什么事?”

“哎,暂时没想起来吗?我是看小哥你挺可怜的,所以才特地来看看的。”贵族般的老者停下了脚步,略过了之前岩里丁彦的疑问,似乎并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

可怜?岩里丁彦沉默不语,气氛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唉————”

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或者说来人根本不会考虑这些凡俗之事。贵族般的老者发出了一声叹息,他走到树下把目光投向长尾山雀,收起了轻佻的语气:“生命真是脆弱,就算是异乡的蝴蝶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蛛网。”

伴随着话语,他张开的左手竟然出现了一只正在振翅的蓝色蝴蝶,但是蝴蝶无法抵御环境的寒冷,很快就死去了。

这是魔术表演?岩里丁彦瞳孔一缩。

他若有所思,但随后是深深地不解,甚至对老者看似很了解自己而感到惊讶。

是神秘长者?是精神病人?还是别有用心之辈?

不对!老家伙是妄想症患者,自己差点就被套路了!看样子还是最严重的那种,沟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老家伙的背后还有什么█教组织……还是快点逃吧。

雪花早已停止飘落,夜晚也越发的深邃,空气好似能冻结人的思维。

岩里丁彦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没想到自己也有遇到█教组织的一天。他知道,过去的自己只是隔岸观火,真正的█教组织是十分可怕的,他们一直存在、永远存在。

看着面前之人的反应,似乎很有意思,贵族老者的嘴角咧开了吓人、夸张的弧度。

“我,是,来,帮,助,你,的————”

声音好似来自九幽。

一股凉气窜上了后脑杓,头皮有点发麻,岩里丁彦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噔噔噔后退几步……转身要跑。

不过,就在岩里丁彦即将转身逃跑之时,贵族般的老者披风一甩,先一步离去了。

“呼……呼……呼……”

简直是深夜遇鬼!岩里丁彦在原地大口喘息着,他被吓了个不轻。但就在他晃了晃脑子,准备赶紧回去之时,一切都变了。

……

突兀,十分的突兀。

岩里丁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四肢在不停地晃动,犹如婴儿在掌控身体。

并非是溺水者般的狼狈,而是他此刻就在太空!

很久很久……他学会了如何掌控身体,心才稍稍安定。平静下来,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暴露在太空,竟然可以正常的生存。

“呵~我一定是疯了。”

重新理顺思绪,岩里丁彦认为自己是碰上了神秘事件,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那个贵族般的老者。但是,现在无论怎么思考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将目光投向太空。

地球近在眼前,好似可以直接托在手里,当然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能的。这是岩里丁彦第一次直面地球,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多大的震憾,因为他的注意更多的被这片更加广阔的宇宙所吸引了。

黑暗、深邃、幻想,这就是宇宙。离开地球直面这等恐怖,心灵脆弱之辈也许会当场去世。

【我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

岩里丁彦深深地向往,又深深地惊惧那未知地带,他知道自己看到的也只是沧海一粟。太阳系有多大?银河系有多大?真正的宇宙又有多大?这就是全部了么?没有所谓幻想自己脚踏银河、捏爆宇宙,直面了才会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明白自己是如何的卑微。

突然其来的愤怒充斥于心,他痛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到百年必定驾鹤西去。

痛恨,痛恨,痛恨,痛恨,痛恨。

愤怒,愤怒,愤怒,愤怒,愤怒。

……

岩里丁彦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最后像是达到了高(潮)一样全身脱力,ruan了下来,像是一只皮皮虾。

“就算专业太空员隔着宇航服直面宇宙都会有心理障碍,但我还真是不堪呢。”

此时的岩里丁彦一副被玩坏的表情,不过看样子是脱离了魔障。他并不觉得自己丢人,人类是如何的脆弱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连各种轻微恐惧症的患者都数不胜数。

重新认识了宇宙,再次把目光放在地球。此时的他才发现地球是多么的美丽————养育了人类、保护了人类,对此每个人都应该怀有感激之心。

“也许地球比人类更加重要?这是那个人的意志?”莫名的念头闪过。

一切为之定格。

岩里丁彦再次突兀地回到原地,踉跄了一下后又重新调整了身体。他向前望去,是神秘长者的背影。

“似乎一秒不差么……明明感觉过去了那么久……是真的到了太空吗?”

此时的岩里丁彦很是茫然,他知道自己站在了命运的交岔路口,往前走必定能接触到另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但是他犹豫了,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不会犹豫,但真正摆在眼前时依然犹豫了。

“会死……”

人类的心灵是脆弱的,当你嘲笑别人叶公好龙之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茫然、兴奋、恐惧、愤怒、贪婪……

情绪从茫然到贪婪,又混合交织在了一起,岩里丁彦只觉得前后都是万丈深渊。究竟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呢?

“犹豫,就会败北!”

犹如奇迹,岩里丁彦的心冷却了下来,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通透。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他的脸上带着滑稽的笑容向前走去:“我无从选择。”

是的,无从选择。

显而易见,神秘长者是有目地的,否则也不会半夜三更地找自己。至于他是否有潜藏的恶意?呵~没办法啊,人家都已经盯上你了。而且这世界肯定还有别的神秘,为了远离未知的危险,自己确实是无从选择。

既然决定,那就不会后悔。看向前方,岩里丁彦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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