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衔王府。
茯欢由着元逸扶着下车,怀秋下车后直接留给茯欢一个潇洒无比的背影朝着王府走去。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脚走了进去,回头看了看,却见元逸等人牵着马往回走,她也没有开口问他们的去向,府外的侍卫没有拦她,显然先前是有交代过的。
走到中庭,王府管家林海便迎上前来,对着茯欢一拜:“奴才林海恭迎王姬。”
这语气看似不卑不亢的,但茯欢却听出了少许不屑,况且若这个管家真的重视王姬,早该在门外待着了,不会在这个时候才出来欢迎王姬回府。
但现下茯欢刚回来,没有什么威信力,若此时惩治这个管家必定会让他心生怨恨,此后侍候定会更不周到,若不加以警告又会让他和府中其他人对自己不敬。
“我倒是不知管家先生在忙活些什么呢?”茯欢一笑,这话一出林海的面色一怔。
“王姬说笑了,奴才的差事怎会有王姬重要。”说着,林海的头越发低下,显然没有料到茯欢会这般开口。
茯欢也没有让他起来,继续开口:“哦?管家先生硬是来中庭迎我,这可让我十分感动啊。”
茯欢故意用“我”自称,这番话更是使得林海的面色一白,他怎么会听不出茯欢话中的责怪之意。
“是奴才怠慢了王姬,还请王姬恕罪。”虽然林海并不惧怕茯欢,但茯欢王姬的身份摆在那,这该有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茯欢当然不信这么几句话就能让林海退惧,但也能让他对自己多几分尊重。
“罢了,我数年未曾回府,这府中的一切都还不熟悉,若是……”茯欢意味深长的说着,眯着眼看向林海。
“王姬,这是王爷为您挑选的侍女傲枝。”林海立马就懂了茯欢的意思,急忙唤出堂外的一名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样子清秀可人,但那双看向茯欢的眼睛却是充满了畏惧。
“便让傲枝为王姬带路吧。”林海轻轻的一碰傲枝。
傲枝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王姬这边请。”
茯欢跟随着傲枝走过九曲回廊,走过莲池,走了许久才走到目的地。
她抬头看着上方无字的牌匾,不由得向身旁的傲枝问到:“这是何意?”
“王爷说,这牌匾还需王姬题字。”傲枝轻声说着。
“‘醉倚阑干风月好’,那便叫风月阁吧。”话了,茯欢便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风月阁内设有花圃,但是没有一株花,一棵百年的枇杷树在院中甚是显目,下方挂着一个破旧的秋千,不远处亭台楼阁被云雾缭绕,楼阙翻飞,高挂着青铜铃,风一吹便铃声四起,四周环着小池,池中锦鲤嬉戏,一座小型的木拱桥连接着庭院和住所。
“没想到这院子倒是颇像仙境。”茯欢走上木桥,转瞬推开房门,房中布置甚为简洁大方,整体呈紫色。
“王姬热水已经备下,还请王姬沐浴。”傲枝突然冒出声来,茯欢转过身看向她,傲枝却略有闪避。
茯欢不由得起了玩心,“小傲枝,你怕我?”
傲枝一听急忙跪下:“奴才不敢。”
“可是你都不敢看我。”茯欢故作委屈的说着。
“王姬不是奴才这等人可亵渎的。”傲枝的身体已有几分颤抖。
看着傲枝惊吓的面孔,茯欢终还是收起了玩意,扶着她:“好了好了,既然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以后在这风月阁里便不必处处行礼。”
“王姬这怎么行!”傲枝惊恐的抬起头对上茯欢的眸子又立马低了下去。
“怎么不行,我在民间游浪惯了,这礼数又甚为繁琐,在这风月阁里便自由一点吧。”茯欢说完便去沐浴了。
傲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回过神来,急忙跑去侍奉茯欢。
茯欢靠在浴桶上,拾起水中的一片花瓣,启唇:“你也不必怕我,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伤害你。”
“王姬言重了……”傲枝低声说着,但眼里的畏惧却是少了几分。
“以后在我面前也不必再自称奴才,麻烦。”茯欢这次带着命令的语气。
“是。”
沐浴完后,茯欢让傲枝和她一起用晚膳,刚开始傲枝还不习惯,后面看茯欢大大咧咧的举止倒是放开了心底的最后一丝芥蒂,她毕竟与茯欢年龄相差不大,心思单纯,茯欢对她怎么样她是感受得到的。
一餐下来,茯欢接连打了几个饱嗝,她得出去消消食。
也不让傲枝陪着,自己慢悠悠的在府中闲逛。
无意中走到一处院子,院里院外皆栽满了白玉兰,茯欢看着开的正好的玉兰,心生欢喜,抬手触碰上那洁白的花瓣,刚一碰到,身后就传来一阵怒吼。
“你在干什么!”
茯欢被吓到立刻转过身却是看到怀秋那个冷面瘫。
“我只不过是喜欢这花罢了。”茯欢撇着嘴默默说着。
怀秋看着茯欢碰过的那一株玉兰直径走上去想要把它折断。
茯欢似是明白的怀秋的意思,急忙拉住他的手,面色也染上几许怒意:“你厌恶我便厌恶罢了,这花我只不过碰了一下你就要将它毁去,你这人好生讨厌。”
“脏。”怀秋看着被茯欢抓住的手,直接甩开她,皱着眉头冷声吐出一个字。
便也不再管那株花,转身拂袖离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茯欢朝着怀秋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怀秋似是察觉,略微侧了个身,茯欢又匆忙收回,吐了吐舌。
突然,一双温暖无比的手在茯欢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
茯欢诧异的转过身,看到一个仙气飘飘的男子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
“欢儿还是这般调皮。”美男温润一笑。
茯欢花痴的本性瞬间暴露,痴痴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这邂逅有点不太寻常。
“欢儿再看下去,为父可是会害羞的。”男子故作娇羞状。
啥?这个仙气美男是自己爹爹,茯欢石化,所以她是对她爹爹犯花痴了嘛?!
“许久不见欢儿,欢儿生的越发好看了,快要赶上为父了。”茯涵伸出手理了理茯欢额前的几缕碎发。
“爹……爹爹。”茯欢有一丝别扭的开口,她有多久没有唤过这个名字了,也许是今天过得比较安逸,她倒是忘记了流衔王这号人物。
“嗯?欢儿这是不记得为父了嘛?”茯涵见状,十分心疼的牵起茯欢的手。
“唉,也对,毕竟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让你母妃给送出了王府。”茯涵眼里闪烁着心疼。
听茯涵这番说辞,茯欢其实一直对自己被送走这件事抱有疑惑,原主好像是在九岁的时候被送走的,这之前的事她只有些许印象,而刚好在自己穿过来时,就开始寻找自己,这未免太巧了。
这一切给茯欢一种感觉像是预谋已久的。
“为父知道欢儿要问什么,只是为父也不能给欢儿一个解释,要等你母妃回来。”茯涵看着茯欢白净的面庞,眼里的宠溺一览无遗。
为什么这个爹爹知道我在想什么,茯欢抽了抽嘴角。
“因为欢儿是为父的孩儿,为父当然了解欢儿。”茯涵温润的笑容在月光下有一丝不真切,整个人周身的气质恍如仙人。
茯欢立马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生怕茯涵看穿。
“为父一直担心欢儿会记恨为父。”
“怎会。”茯欢摇摇头,自己并未有丝毫的不满,倒是前身对茯涵还有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