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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75

林冲陪着赫连保忠和朵理父女巡视角斗士训练。冷娃、石敢身边的宋国角斗士群体却少了许多人,在场的也有许多人带伤。

“宋国的角斗士中,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呵!”赫连保忠遗憾道。林冲沉重地接话:“他们牺牲在了同海东青骑兵的角斗上。”

“可他们是好样的!”朵理安慰林冲,也同时炫耀道:“你更是好样的,我们胜利了,大家应该高兴!”

显然朵理的话令林冲不中听,生硬地回敬:“可角斗却是残忍的!这样的胜利角斗士们不会高兴。”

的确,角斗士大量减员,做为角斗主的赫连家族难咎其责!朵理被林冲的话噎住,赫连保忠自忖:这不是指桑骂槐吗?皱了皱眉忍而未发,换作替女儿解围的说辞:“这倒也说明了一点,大宋的汉子,一样能够成为优秀的角斗士。”

气氛尴尬片刻,林冲缓和道:“我有个建议请大族长考虑。”

赫连保忠随之缓和,以亲切的口吻说:“你是教练,凡是能光耀我赫连角斗营的,我一定考虑。”

林冲遂问:“连年征战,许多宋军战俘流落在大白高国各大部族沦为奴隶,是这种情形吧?”

“嗯,八大部族中都有。”赫连保忠答得很肯定。

父女俩都看着林冲,显示出重视的样子。林冲便开始说自已的想法:“选一些年轻强壮的,让他们进入角斗营,充实我们的角斗士队伍。”

林冲刚才还对角斗充满厌恶,现在却提这样的建议,令父女意外。交流个眼色后,赫连保忠窥询地:“你的建议是让我购买这些个奴隶?”

买卖奴隶,在残留奴隶制的大白高国尚属常情,但林冲则对购买奴隶的字眼感到了别扭,仿佛触及到了创伤。朵理已习惯细心观察林冲,见其刚才提建议时的认真神情变得索然。

朵理深怕林冲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便抢先以嗔怪的口气对爹说:“爹!你去想办法就行,就不能不说买人卖人的事吗?让人多难受啊!”

“哦,买人卖人的说法是不好听。”赫连保忠做罢恍然状,随即应允了林冲的要求:“你的建议很好,我去想办法让他们进营。”

回到庄园大堂,朵理巧手为爹奉茶,赫连保忠品着香茗,若有所思:“林冲抵触角斗,甚至憎恨角斗营,可为什么又要扩充角斗士呢?”

赫连保忠处事敏感、老练,对林冲的建议产生了质疑,可朵理的心思却不在这桩事情上。

“林冲让爹搜罗大宋战俘也许出于故乡情怀,也许是想让角斗营中多些个宋人角斗士均衡于其他国家的角斗士吧!”朵理敷衍过赫连保忠,却故意纠缠起刚才在角斗场的话:“爹,您老人家以后在林冲面前要少说战俘、奴隶、买人卖人这些个字眼。”

赫连保忠嗯声道:“林冲身世不幸,但傲气血性,是应该少些个刺激好。”

朵理心中藏着事,便又话里隐话地说:“其实,不幸是过去了的事,身世却是可以改变的。”

“哦?”赫连保忠盯着女儿小鹿般亮晶的眼睛,心有警觉地问:“看来朵儿今天对爹爹是要有所教诲了?”

“女儿哪敢教诲爹爹。”朵理撒娇,大有图穷匕见的态势:“只是有件事搁在心里,早就想对爹爹禀报了。”

“说吧!爹洗耳恭听。”赫连保忠嘴上笑说,心里当真洗耳恭听起来。

大堂外,赫连噶旺途经,满腹心事。一抬头见是大堂,刚想绕开,忽听到堂内朵理的声音:

“爹,女儿爱上林冲了,决心嫁给他。”

赫连噶旺闻声一怔神,禁不住驻足门外,偷听起了堂内父女的谈话。

赫连保忠并不感到诧异,审视着女儿问:“这就是朵儿刚才所说的改变他的身世吗?”

“女儿希望爹爹应允。”朵理郑重地答。

赫连保忠沉默,令朵理忐忑。半晌,赫连保忠道:“朵儿,其实爹早就觉察了你对林冲的这种心思,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同你交谈这件事好。”

见爹的神色模梭两可,朵理忐忑着判断:“看来爹爹认为是件不好的事,否则早就该对女儿挑明了。”

堂内的父女短暂的噤声,隔门偷听着的赫连噶旺则心悬,仔细往下听。

见赫连保忠沉思未语,朵理不禁心焦、失落,往下的话激烈了起来:“爹是顾及门弟?一个贵族家的女儿嫁给了部族的奴隶?”

赫连保忠并没因女儿的激烈反诘而恼火,反倒是和蔼地说:“这倒是其次,凭爹对林冲的倚重,这道坎也不是迈不过去。”

爹的和蔼就是希望,朵理有了底气,急不可耐接话:“那还有什么样的坎,比这道坎更难迈?”

赫连保忠以开导的口吻问女儿:“爹先要问问你,林冲对你的表示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爹的问话问在了关键处。朵理思索着答:“起初嘛,很冷漠。但这次在回鹘的大漠戈壁历险,我们生死相托,亲近了许多。”

其实这段经历赫连保忠早已经了解,仍旧按着自已的思路说:“的确,生死相托是容易激发人的感情。但朵儿所说的林冲的冷漠却是关键,也是爹难以愈越的一道坎。”

朵理终于理解了爹的话中含意,不得不沮丧地印证爹的话:“林冲的冷漠是因为我们的角斗营和角斗士。”

“爹所说的这道坎,也正是如此。”

赫连保忠肯定着朵理的结论,不忍女儿的困顿、失落,谆谆解释:“朵儿,林冲仇恨角斗,不可调和,而爹却热衷于角斗。林冲若是成了我们家的人,爹同他在这件事情上该如何理论是非呢?”

朵理反问:“爹,为了女儿,为了林冲,您能不能妥协呢?”

朵理所指妥协,当然是指角斗,当即遭赫连保忠拒绝:“不可能!崇尚角斗,以勇猛尚武振兴大白高国是爹毕生的心愿和信念,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

朵理不接受地争辩:“角斗以人命为娱乐,是残忍杀戮的游戏!”

这是林冲憎恨角斗的根源,从未被驯服过,令赫连保忠恼火且无奈,现在却影响到了朵理。

“残忍杀戮本身就是猛勇尚武的结果!”赫连保忠动了气,振振有词:“举观天下,大小邦国林立,弱肉强食,又有哪桩哪件不以残忍杀戮断出了高下胜负?”他强调着指出:“不以残忍的杀戮对待敌人,敌人就会这样对待你;角斗场上的规则,本身就是人类生存的规则。”

不愧为大族长,大白高国皇家一脉的肱股人,政权上的远瞻者;赫连保忠一番严词竟让朵理无可辩驳。情急负气,朵理喊了声:“爹,你少要同我扯远了,我只说林冲!”再就是一反往日尊敬,硬梆梆飙出了下面的话:

“爹的意思是不是说,林冲只有放弃对角斗的仇恨,转而同你一条心;说难听些做个第二角斗主,才能够同我成为一家人?”

大堂外,赫连噶旺本就偷听得怒意横生,又听见妹妹因为个林冲居然不顾一切的蛮横强辞,蓦然间想起了察哥曾经对他的奚落和不屑:“赫连噶旺,你小子混的真可怜!”

察哥警告般地说:“一个奴隶,一个角斗士,居然要成了赫连部族堂堂公子的妹夫。本王断言,有朝一日他会是你的主子,你会是他的奴才!”

赫连噶旺心乱如麻,动着脑筋,便又听见了大堂内父亲的话:“你对林冲是一厢情愿,他做不到!”

赫连保忠所指是朵理同林冲的关系:林冲不可能因为朵理消弥对角斗的仇恨,成为赫连家族理想中的角斗业的推崇者。

赫连保忠虽没因女儿的大不敬动怒,但言简意赅的话已经让朵理无可辩驳:林冲不可能是她期待的那样!朵理只能带着哭腔质问父亲:“那爹为什么还要器重他?”

女儿的绝望却是赫连保忠的转机,他马上语重心长地说缘由:“若不是因为林冲是个优秀的角斗士,他也许在爹的眼中没有价值和地位。朵儿,坦率地说,是角斗串连起了爹对他的器重和感情;但也在器重和防范中决择、煎熬,甚至还常常有如履薄冰的感觉。这就是眼下爹同林冲的关系。”

赫连保忠道出了同林冲的微妙关系,大堂外偷听着的赫连噶旺便也抓到了转寰的契机;自打回鹘回来,赫连噶旺因心中藏鬼,始终是尽量回避着爹和小妹。但此时,事关家族、更事关他自已的利害,他可不能不出头了。

“我同意爹的话!”赫连噶旺人随声至,跨进了大堂。

僵峙中的赫连保忠、朵理全都怔了。赫连噶旺不失时机,锵然有声地说出了想好的话:

“林冲不但是个奴隶,更是个危险的角斗士。小妹,波斯一行你对他献媚勾搭已经无以复加,被众人笑掉大牙。你休要再糊涂无知,不知廉耻,逼着老父认同你的荒唐!”

赫连噶旺出语荒唐,朵理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竟噎塞无语;兄长这般埋汰妹妹,则着实让父亲恼怒。赫连保忠凛烈地喝了声:“你在门外偷听?”

“我是这家中的长子,何苦要偷听?”赫连噶旺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反驳父亲。

赫连噶旺这话本没错,令赫连保忠受窘,但仍以昔日里对逆子的厌恶态度喝叱道:“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堂堂正正地说话?你不是不知道爹最讨厌听壁脚下烂药的勾当?”

老爷子这话厉害,好似照妖镜照出了赫连噶旺此时突然闯进来的不良居心。赫连噶旺正自语吃,朵理却找到了发难的楔口:

“爹,他在林冲的事情上,可没少做下烂药的事。”

赫连噶旺一哆嗦,色厉内荏威胁妹妹:“朵理,你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告我的刁状可要有凭据。”

朵理口吐连珠般:“赫连噶旺,我问你,林冲学着你往天上放飞鸽群,为什么可以吸引土匪?无独有偶,土匪把林冲包围在客栈,察哥便忽然现身了,他就是雇匪行凶的幕后人!”她遂转向神色严峻的父亲道:“爹,赫连噶旺同这其中的关连,您还看不明白吗?”

赫连噶旺最怕涉及在回鹘谋害林冲的事,而且险些毁灭了商队让赫连家族蒙受巨大损失,这个罪不可饶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朵理桩桩件件有根有据,竟怼得赫连噶旺傻了眼。

其实,商队从波斯返回后,朵理和林冲向赫连保忠汇报险况,并没有涉及到赫连噶旺。这或许是朵理念着兄妹情,不忍落井下石;或许林冲感念赫连父女对他的友善,出于江湖道义不愿意看见赫连家族起内讧。但此刻,朵理在气急中揭发出真像,则让赫连保忠在震惊中怒火中烧。

“孽畜!”赫连保忠恶狠狠盯着萎缩中的赫连噶旺怒喝:“此次商队风波,林冲和你小妹差点丢了性命不说,商队也损失巨大。若不是林冲当即立断吸引了土匪,定会血本无归。”

朵理不松凿眼,冷嗖嗖地补了句:“爹,林冲若不用计甩开放鸽子的内奸,冒些风险,女儿和商队说不定还真的回不了大白高国了。”她强调内奸,当然指的是赫连噶旺,赫连保忠岂能听不明白?

对于赫连保忠来说,林冲、察哥间的宿仇是既成的事实,他无力以强势手段阻止察哥对林冲报复、林冲向察哥复仇。但若涉及到家族内部有人违背他的意志算计林冲乃至危害到家族,则是他必须镇压的。

“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赫连保忠指定了赫连噶旺警告:“孽畜!要是捣了鬼,你就赶快老实交待。”

“爹,儿子冤枉啊!”赫连噶旺叫声撞天屈;完全没有料到他闯入捣蛋林冲却是这么个结果,耍开了泼皮:“您老要查尽管查,反正我这个赫连公子在你们父女眼里竟不值一摊臭狗屎!”

这最后的话很伤父亲的心,赫连保忠听得怔怔的,赫连噶旺机不可失地逃出了大堂。赫连保忠恼恨叹息:“唉!我赫连部族,一双儿女,一个林冲,难道真的是劫数?”

赫连噶旺搅局,引得赫连保忠在震怒中心绪大乱,朵理不敢再前话重提,为她和林冲的婚事争辩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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