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传出一阵争吵声。
“爹,都过已经过了三年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无尘和林家小姐结亲?”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将军已经换上一身宽松的便服,压抑着声音,依旧给人一种威严,严肃的感觉。
雅曦不依不饶,“无尘已经回来了。”
“什么?”他震惊,转身看向雅曦,眉头一皱,“那个竖子竟然还敢回来?活腻歪了,你告诉他,有本事回来就别让我看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他!”
“爹!那可是阿弟,是您的亲长子,是您的血脉啊!”
砰!有碗落地摔碎的声音,雅曦和将军都随着声音看去,见一位女子扶着门框,眼中充盈着泪花,张口颤巍巍地说,“你……你们,说什么?无尘回来了?是无尘回来了吗?”
“阿娘。”雅曦立刻走过去,扶着将军夫人。
“诶呀,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嘛?”将军伸手准备扶着将军夫人,反而被一把推开。
“怎么了?夫人!”
将军夫人恶狠狠的看着将军,“你要杀谁?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反正我活着也是在拖累你,能换我儿一条命,也值了。”
将军立马哄着将军夫人,“瞧你说的,杀谁也不能杀你啊,你是我夫人。”
“那无尘还是我们的孩子,你不也照样想杀。”
“不敢不敢,只要夫人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其它的我都不管。”
“真的?我很喜欢林家小姐,我指名要她做我的儿媳,除了她,我谁都看不上。”
“这……”将军停顿住。
“怎么?你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明天就随了无尘。”
“好好好,同意同意,都听夫人的。”
“阿娘!”雅曦蹲靠着将军夫人的腿边。将军夫人心疼起来,摸着雅曦的头发,“可怜了,我的曦儿。”
“当初要不是那个竖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雅曦也是,做大姐没有大姐的样子……”
将军夫人瞪了眼将军,将军立马闭上嘴巴,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
“曦儿,别听你爹瞎说,你们都是阿娘的好孩子。”
“阿娘,我想你了,已经好久没有见你这样温柔的和我说着话。”
将军夫人留下眼泪,抚摸着雅曦,“对不起,是阿娘对不起你,阿娘不会了,原谅阿娘……”
“曦儿不怪阿娘,一直都不怪……”
星河笼罩,天空中繁星点点,无尘坐在庭院里,望着天。
“怎么了?”初七挨坐在无尘身边。
“想阿娘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一定会很好的,因为她在等你回家。”
“嗯。”无尘揽着初七,“等到家,我就上门提亲,你可不许跑了!”
初七噗呲一笑,“我要是想跑,三年前就已经跑得无影踪了。”
“也对,天冷了,回屋吧!”
初七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繁星,“如果哪天我真的走了,你就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因为我也会在看,就像看到你一样。”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拉着初七进屋去,烧起煤炭,点起熏香,整顿好后,拉起纱帐。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就到明天了。”
“嗯。”
无尘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又是一天,长眠灯又暗了些,初七盯着长眠灯,悠悠张口说道,“臭和尚,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留恋,不惜耗尽自己的生命,比命还重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初七想起法师说的话,看来一眼无尘,道,“原来,你早已心有所属,什么寻道问佛,不过都是借口,想你现在,应该很快乐吧!你和你心爱之人执子之手,我却为你担心受怕,凭什么?既然我们所追求的不一样,那就各自安好吧!”
初七站起身,擦掉滑落下的眼泪,转身离开内屋。
“法师,初七打扰了,还请见谅,以后不会了。”
法师自顾念着自己的佛咒,初七道过别离开。法师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缓缓开口,“一切自有定数。”
初七失落的回到碧莲阁,被莲音撞见,“怎么了?一脸郁闷的离开,回来却更加郁闷了?”
初七什么都没说,就一把抱住莲音,低声抽泣起来。莲音慌了,“究竟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姐姐,别哭了,告诉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初七听见莲音这么说,便放声大哭道,“做人太难了,我不想再做人了,我要回莲花池……要回莲花池,我不要被人抛弃……我不要……那个臭和尚明明说好要做朋友的,他却不要我了,他去找别的女人了……”
莲音不断地拍着初七的背,在安慰她,初七却像泄了气的球一样,不断在发泄,一直在自言自语着无尘不要她了。
“没事,没事,有姐姐在,姐姐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他不要我了……不要……不要我了……”
初七渐渐累了,小声抽泣着,慢慢地就困了,抱着莲音就睡着了。莲音见初七安静下来,许久都没有动静,就着急地叫唤她,“初七,初七?”
听见初七呜咽一声,才知道她睡着了,无奈一笑。莲音没有抱起初七的力气,好在后阁有一个摇椅,平日里莲音无事时最喜欢躺在这休息,特别是在下雨天时。
调整好初七的动作后,撑扶着她躺在摇椅上,上阁楼回房间拿来一条披肩盖在初七身上。
“好好休息,醒来就一切都好了。”莲音挥手施下法术设下结界就登上阁楼回房间。
在一处迎风走来一位公子,一身素色衣裳手持一柄折合扇,双手别过身后,走近初七,结界自然消散。
公子蹲下身,伸手拂过初七的碎发,顺着泪痕滑过她的脸颊,低喃道,“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要笑起来,才最漂亮。”
片刻,起身向偏阁走去,身后又恢复结界。
推开门,径直向方桌走去,却见瓶中莲边有一张字条,轻轻拿起字条,上面写着“送君千年离下,君赠难见难忘。”
公子看着字条,深有感触,合上字条,看向瓶中莲,“莲花开了,很香……很香……”
“无尘,外面有马蹄声,我去看看。”初七放下手中的女工,从蒲团上起身,向苑外跑去。
无尘在身后喊着,“慢点,等下我。”等无尘说完,人早就跑得看不见踪影了。
果然,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不是说了等下我,怎么还跑了?”无尘才赶出来,向初七抱怨道。
“诶,你太慢了,我等不及,就先出来看看。”
“一定是阿姐来了。”
“我刚做好了桂花糕,就等姐姐来了。”初七一脸期待的等着雅曦到来。
“就没有我的份了吗?”
“有啊。”初七探出头想找找雅曦,不动声色地说着,“压盒底最下面一块。”
“你……”
“吁~”马车夫阿才停下马车,初七立马跑上前去,“姐姐,姐姐!”
雅曦挑起车帘,弯腰探出身来,“初七!”初七伸手扶着雅曦下马车,雅曦悄悄贴着初七的耳朵说,“准备迎接未来的婆婆。”
“啊?”还没等初七反应过来,就听见雅曦转身向马车说了句,“阿娘,到含清苑了。”
初七拉住雅曦的衣袖,惊讶地看着她,雅曦微笑着点头,示意她有所动作。
丫鬟黄莺挑开帘子,扶着将军夫人出来,初七立马上前扶着她下马车,丫鬟黄莺在身后护着。
“见过军夫人,夫人安好。”
“嗯?这叫的怪别扭的,该改口了。”
初七害羞的低下头去,雅曦挽着将军夫人,附和道,“是啊!都要是一家人了,别那么生疏了。”
这时无尘刚好走过来,“阿姐……阿娘?”
将军夫人看着无尘,一时所有情感都涌上心头,“无……无尘……真的是你,阿娘……阿娘……好想你啊!”将军夫人上前一把抱住无尘,流下激动的泪水。
“是我,阿娘,无尘也想你……对不起,当初不辞而别,害阿娘伤了心。”
丫鬟黄莺也低声哭泣,“夫人总算是见着公子了,打自昨日知道要来见公子,就没有好好休息,这下夫人得高兴好几天了。”
雅曦拍着丫鬟黄莺的后背,安慰她,“我就是激动,替我家夫人高兴。”
“都别在外面呆着,这儿风大,怕是会着凉,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
“是啊是啊,无尘快带夫人进去,我去多烧点煤。”
“我和你一块去。”
雅曦跟着初七到后院拾煤,将军夫人和无尘坐在内屋里相互寒暄,三年不见了,要说的话如黄河之水一样,滔滔不绝。丫鬟黄莺在一旁烧水,泡茶,又倒水。
“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嗯,在这一切都好,噢,对了,我做了些桂花糕,专门等你和夫人的。”
“夫人?该改口了,阿娘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们回家的。几日前已经向林府提过亲了,丞相大人已经应允了,找个好日子,不日你和无尘就要成亲,我就要多个弟媳。想想还真好。”
“这么快?我都还没回家看我爹呢!”
雅曦和初七一人一边提着装满煤炭的桶到内屋去。
“阿娘会和你说明,你就安下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