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在花酒身边,一边撩起衣服低头擦汗,白花花的腹肌晃了花酒的眼。
“你干嘛?!”
“擦汗。”说着,他就自然无比地继续撩上撩下。
花酒赶忙撇开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恶狠狠砸给他。
“这就对了嘛,其他女生都是不用我说的,看我出来就水啊纸啊的准备好了。”他把鼓鼓的纸巾包直接从上面剥开,随手把塑料包装扔进垃圾箱,抓着一把干燥纸巾草率地擦,也不展开,直接小小方方地在头上擦,擦一下,就扔一张,扔比擦还要开心。
花酒瞪起了眼睛:“你这是干嘛?!”
“你眼瞎啊,当然是擦汗。”
“你有病啊,没用完你扔什么扔?!”
“什么没用完?”
“纸啊,你擦个脸,到底打算用多少纸?!”花酒本以为他抽一张也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笑纳了整个。
“你大气一点。”他果断地把剩下的纸巾在头上抹了一把,全扔进了垃圾桶。
花酒深吸一口气:“你找茬是吧?”
沈清玦奇怪地回望她,掀了掀嘴唇:“我一直这样用纸巾。”
“沈清玦,你就是地球的罪人。”
他们已经走过了篮球场,正在林荫大道上边走边聊。
“好啦,别这么小气,下次还你一箱就是了。”
“谁小气了?明明是你一张纸擦一次就扔,你浪费!”
沈清玦停下来认真地质问她:“不就应该用干净的纸擦吗?疯了吗?它都脏了我还要继续用它?”
“……”花酒无言以对,逻辑上似乎无懈可击,“反正是浪费。”
沈清玦没说话,踩着地上的砖石线,走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无聊,就用你几张纸的事儿,竟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花酒眉头皱了起来,立刻把他挥到一边去,怒道:“是啊!我就是无聊!离我远点!”
“我不。”他笑嘻嘻地凑过来,“难得你不高兴,我可不得高兴高兴?来,告诉哥哥,被谁欺负了,哥哥给你做主。”
“我没有不高兴。”
“切,不知道是谁,刚刚那个走在球场边的脸啊,难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呢!”
“滚啊!”
“哎呦,还气急败坏了?被哥哥说中了?”
花酒抡起自己的画箱去砸他,可沈清玦灵活敏捷,左躲右闪,闪避精准。
气喘吁吁的花酒,闲庭漫步的深情玦。
画箱往右边飞去,沈清玦便反应迅速地往左躲避,花酒眉目一动,向前小跳,瞬息之间就调转了方向,借力回收,画箱一下撞上了申请玦的小腹。
沈清玦面色一僵,便捂着肚子:“小人!你假动作!”
“不要为你的愚蠢找借口,兵不厌诈。”花酒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沈清玦愣愣地站在那里,刚刚花酒拎着画箱向前小跳的动作,在脑子里清晰地转了好几遍,他惊呼:“花酒,你会打篮球?!”
虽然是问,但他几乎是肯定的,手脚间的流畅配合,和运球的动作太像了。
花酒怔忪,冷冷开口:“不会。”
“不可能,你绝对是打过篮球的!”
花酒转身就走,带起画箱的摆动,意料之外地蹭到了路过学生的裙角。
“啊,不好意思……”
“学姐?璋学长应该还在球场等你呢!”
沈清玦认识这个女生。
女生妆容精致,一颦一笑都很有魅力,只是莫名看着有些……有些别扭……
“今天打得怎么样?累了吧,呐,给你。”漂亮女生把手里的水抛给了沈清玦。
“谢谢学姐,我们哪能喊累啊,就是麻烦璋学长没日没夜陪我们练了,还是学长辛苦。”
“哈哈哈,他昨天说你们进步很大呢。”
“真的吗?我们平时练的时候,璋学长都是一直损我们的。”
“那他带你们可真有一套……”她的目光转向花酒,“这位也是学妹吗?”
“是,大一,绘画1班,花酒。”她赶忙说道,“刚刚……不好意思……”
“哈,没关系。”说着,她轻轻拂了一下裙子,目光在花酒和沈清玦之间游走,柔柔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我们没有在玩,花酒想。
“……”我们没办法好好的,沈清玦想。
等那位漂亮学姐走远了,花酒好奇地问沈清玦:“哎,她是谁?”
“不会吧,花酒同学,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老实讲,自从知道了你也是这个学校的,我就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
“你怎么老说我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我是真心实意骂你,花酒撇撇嘴,怎么反而被他修饰出几分可爱来了?
“她到底是谁?”
“校花啊!拜托!我们A大的校花——殷子缘!”
花酒咂舌,这就是传说中的校花啊,果然是真的……很漂亮……
“那你刚刚说的张学长是谁?叫张什么?”
沈清玦目光赤裸地把她从上打量到下:“A大的风云人物你是一个都不知道?连校篮球队队长魏一璋也不知道?”
“谁说我一个都不知道,我还知道师兄……”突然,她说不下去,刚刚被冲淡的苦涩又泛了上来,像是没过了她的头顶,托着她的四肢漂浮不定,只有头发丝被理智吊着。
“被拒绝了?”
沈清玦随意说道,用着肯定的语气。
“没有!”花酒别开了脸。
“那是他答应了?”沈清玦冷笑。
不再理他,花酒将画箱抱在怀里,往宿舍走去,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或许会和其他人分享这份心事,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沈清玦。
“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人家对你没意思,你想想,人家比你大多少?不,好像也没多少,二三岁对吧,但他不一样啊,他又不是什么关在学校里的学生,人家是楚陶然,名字都是进入市场有了售价的,我们关在象牙塔里,人家已经在社会崭露头角了,怎么待人是楚陶然那套修养,其实眼力心力不知道比我们这些大一小孩深上多少倍了……”
沈清玦看看花酒,继续道:“你看看他身边的江依依,聪明得跟个狐狸似的,只有江狐狸那等级才能和楚陶然过招,你动动脑子,他怎么可能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动凡心?”
“你懂什么?!”花酒朝沈清玦大吼。
“怎么不懂!谁还没被拒绝过啊!”他也大吼。
空气突然静寂了下来。
来往的学生讶异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吼得面红耳赤的人。
花酒错愕地飞快眨眼,沈清玦回过神时,突然很想死。
狼狈扯过花酒圈在画箱上的手腕,沈清玦拉着她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这下花酒精神抖擞了,被拉去哪儿也不管,玩命在一边煽风点火:“哎呀,原来我们帅气逼人的沈清玦还有段荡气回肠的情伤往事,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连你仅有的颜值都看不上……”
“我警告你,再多说一个字,死。”沈清玦的话音已经暴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酒一路丧心病狂地傻笑,她实在想象不到,沈清玦这样一个张扬高傲的人,被别人拒绝时,会是怎样一副好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