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运转,你只能不断地去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让世界来适应你,大雪依旧纷飞地下着,柳枫抱起东宗飞艳走到坝基身前,看着这个自己刚认识一天的莽汉,柳枫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暖意,柳枫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救自己一命,只记住他是真心的!在自己面对危险地时候,明知道过来会死,但还是放弃了生的念头,好一句同生共死!柳枫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一手抱起坝基那庞大的身躯,抗在肩上,却发现圣金被压在其身体下面,身上正散发出五彩的光晕,显然圣金也被星辰爆破的爆炸威能波及到了,柳枫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一手抓起圣金丢在自己怀里……
长路漫漫,柳枫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朝远处的山顶走去,一手抱着东宗飞艳,一手扛着坝基,刚毅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雪地里……
洛城门口的一大群围观者,皆被这一幕感动了,看着远去的柳枫,大伙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刚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念头,如今却是出现了一种渴望,渴望能够成为强者,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拳头才能说明一切!
大雪已经停止,太阳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照耀在雪堆之上散发出点点金光,柳枫朝山上走去,东宗飞艳喜欢的那座山头,那座山峰足有三千米之高,山头之上被大雪覆盖,已经分不清那里是山路了,柳枫就那么抱着两人一直走着,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山腰之上有一白色的身影不断地往上攀登着,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登柳枫终于到达了山顶,直接用斗气挖掘出了两个深坑,将东宗飞艳放了进去,深深地举了个躬,这个曾经令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的女子,如今就这么走了,然后将坝基放入另一个深坑,再次举了个躬。
不知不觉柳枫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看着紧闭双眼的东宗飞艳,柳枫开始深情地喃喃自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这个骗子!自己一个人先走了,留下我一人,看到了吗?我呆你来这里了,我会陪你看日出看日落,我来了,我没有食言!可你,却,食言了……”柳枫再次哭泣起来,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柳枫依依不舍地将东宗飞艳埋葬了,面对坝基时,柳枫却是满心的愧疚,为何自己要让他跟随自己,否则现在他还好好地活着,再次不舍地将泥土一点一点地往坝基身上推去。
然而,令柳枫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坝基原本冰冷的手动了动,嘴角开始抽动起来,缓缓地睁开眼睛,发掘自己正处在一个深坑里,身上已经有不少的泥土覆盖着,顿时用微弱的声音对柳枫道:“老大,你是在搞谋杀?而且还用嘴老土的招数,想把我活埋了啊?”柳枫身体骤然一震,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坝基,顿时笑了,他现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可谓是一波三折。
“怎么,傻了啊老大,快点抱我起来啊,我好冷……”坝基无力地道着,土系战士外加变异血精灵岂是这么容易死的!绝对变.态的防御,绝对变.态的恢复能力!……
柳枫苍白的脸庞之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激动地看着满身伤痕的坝基,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柳枫顿时感觉一股动力油然而生,赶紧抱起坝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坝基身上,完美的的身躯展露无疑。
柳枫的声音显得激动却又有一丝无力,道:“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坝基点了点头,慢慢地闭上眼睛,样子显得如此安详。
柳枫只穿着一条裤衩,坐在山头的巨石之上,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夕阳已经被乌云所覆盖,柳枫双手盘膝,喃喃自道:“飞艳,我会陪你等到太阳再次出现的……”
柳枫一旁的圣金身上还是散发出耀眼的五彩光晕,看来它被伤得很严重,不过似乎它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再强大的攻击,再大的伤害它都可以恢复过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天山渐渐暗了下来,天际之上的乌云已经散去,漆黑的夜空上闪闪的星光,柳枫深邃的眼眸看向天际,独自笑道:“八年了,八年来所受的痛苦竟然用一句话就想将我收服,我的价值出现了,就想将我收服?呵呵……一切皆由你而起,难道就妄想简单地平息这一切!德布斯家族?到底有多强大?呵呵……”柳枫不时地苦笑着,想起了自己从五岁那年开始基本丧失的父爱,在家族里受到冷漠,望着天际之上的星空柳枫想起了初次和飞雪依见面的时候,这是第一个打入自己内心的女孩,为了她柳枫可以丧失理智去暗杀炎星磊,结果导致了如今的下场,自己曾经多少次仰望星空,每次都会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从柳枫懂事起,就未曾体味过亲情的温暖,哪怕是自己母亲,也是如此,对自己弟弟柳黎疼爱有加……
坐于山头之上的柳枫犹如沉寂了千年的古人一般一动不动,化为了一尊雪人,眼睛没有眨过,只是一味地看着天际……
坝基身上开始散发出银灰色的光芒,胸前的上百个伤口正在恢复着,硕大的拳头紧握着,显然这过程是十分痛苦的,但是一股生的意念却让他不能放弃生的念头,如果在此时松懈了,那么他就将永远离开人世了……不断地有灰色的血液从坝基身上流出,紧接着化为黑色,不断地有杂质从坝基身上排除……
坝基本来属于人类和精灵交配后所诞生的,也是世间第一个混血血精灵,属于变异血精灵,才导致身体长到如此庞大,而其血精灵血脉并未完全觉醒,然而这次在面临死亡之时,坝基那极度渴望生的意志爆发了,因为柳枫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没想到却意外地激活了被隐藏的血精灵血脉,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坝基的身体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后背不断地有震动着,似乎有东西被压在底下一般,极度不安,身上的灰色光晕暴涨起来,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最后一层新生的表皮覆盖在坝基身上,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后背那一对灰色的蝙蝠翅膀从缝中钻出,加起来足足有三米宽,翅膀开始不断地抖动着,似乎在适应这新生的环境,是的,血精灵血脉已经完全觉醒!
天色开始明亮起来,天际之上已经再没有一丝云朵,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坝基脸上狰狞,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只要挺过了这关,那么他就可以康复,体内如同万剑穿心一般的痛苦,坝基精神只要有一丝丝的松懈那么他的灵魂将会被痛苦和黑暗所吞没,也就意味着他将死亡,柳枫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坝基脑海里‘我会一直守护着你’,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多么温暖的一句话。不曾有人对坝基所过这样的话,从坝基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沦为了孤儿,痛苦的成长,想起小时候在学院被别人嘲笑自己是怪物,没有一个人同情自己,没有一个人帮过自己,没有一个人安慰过自己,都把坝基当做怪物看待,坝基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在小角落里流着泪水。而后再比武场找到了一份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那就是比武,虽被号称为剑魂之王,但却没有一人关心过他,只是一直被当做工具使用,直到柳枫的出现,那和善略微带着戏谑的笑容却让坝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柳枫的笑容是坝基生的动力……
“啊!”坝基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吼声,眼睛骤然睁开,环视着周围,感觉后背竟然多了点东西,而且还受自己的控制,这咋一看竟然是翅膀,这可是把坝基给吓了一大跳。
柳枫被坝基这个惊天的吼声给惊醒,将身上的雪层拍落,赶忙跑向坝基那里,“怎么了?好点了没?”
坝基听到柳枫的话语脸上闪过一丝憨厚的笑容,道:“完全性的好了,你看还多了对翅膀!谢谢你老大,哈哈……”说完坝基兴奋地煽动翅膀飞了起来,柳枫惊讶自道:“血精灵!”
当柳枫回首东宗飞艳坟墓的刹那心再次掉落下来,又是一股伤感油然而生,坝基漂浮在空中,对柳枫道:“老大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柳枫却是挥了挥手,道:“让我再陪她几天。”坝基看向另外一尊坟墓时,心也顿时痛了起来,虽说他当时已经昏迷,但从柳枫的情绪上看,坝基会意地点了点头,让柳枫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坝基将巨石之上的圣金抓起放入怀中,走向远处,他想让柳枫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柳枫缓缓地蹲下身子,捧起墓堆上的泥土,无力道:“飞艳看到了没,夕阳已经升起,你看到了吗?我会一直陪你看日出看日落的……”再次回到巨石上盘坐着,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柳枫如同石雕一般静静地屹立于巨石之上,风吹雨打都无法撼动他。
太阳从天际之上划过一道弧线,到达了西边,留下一片晚霞,慢慢地落下了,黑夜再次来临,在柳枫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只想坚持到自己的最后一刻。
又是一天过去了,躺在坝基怀里的圣金蛇头开始晃动起来,已经苏醒了,接近两日的疗伤,圣金也苏醒过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哇!还以为我死了呢,老大在那做什么!”坝基则是小声地对圣金道:“嘘……让老大一个人好好地静一下,东宗飞艳死了……”圣金这次如同懂事的大人一般,点了点头,两者陷入了沉默,静静地看着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