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跟着欧阳燕舞的另外五人分别报了姓名。
除了欧阳燕舞外,另外两个女子一个叫苗淼,还有一个叫花乘灵,苗淼是蜕凡境中期,花乘灵是蜕凡境初期。
三个男的分别叫柳淳,杜江和曹烈风,柳淳和曹烈风是蜕凡境中期,杜江是蜕凡境初期。
互相报了姓名之后,欧阳燕舞主动邀请道:“三位师弟师妹初次前往千骄学府,应该对一些事情还不熟悉,不如与我们同行?”
林浪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柳淳看向冷珊那种异样的眼神,却是没有太过在意,他询问冷珊和赵远霄二人意见之后点头同意。
“如此当然再好不过,就是不知道各位师兄师姐是否方便。”
虽然六人以欧阳燕舞为首,但如果其中有人不愿意的话林浪也不会强求。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对林浪三人释放了善意。
柳淳上前一些豪迈道:“作为师兄,照顾各位新入学的师弟师妹本就是应有之意。柳某虽然区区蜕凡中期,但在千骄学府已然混了约有两年时间,这一路上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千骄学府内部的一些事情。”
千骄学府入学的要求不多,总的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三点要求,其一是必须要有进入千骄学府的名额,其二是必须要达到蜕凡境及以上,其三入学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
入学就是蜕凡境,在这种武道圣地待了两年时间才蜕凡境中期,还隐隐有炫耀的意思……
这让林浪都不禁对千骄学府的印象差了三分。
要知道林浪从初入蜕凡境到现在蜕凡境第八层,总共也不过数月时间。
行走江湖,有时候表面功夫必须做好。
林浪感谢道:“多谢柳师兄了。”
“无妨无妨。”柳淳摆摆手,说话间用余光看了冷珊数眼。
冷珊察觉到一些异常,却也没有在意。
堂堂女侠,不为小事所动。
骑马处在欧阳燕舞身侧的曹烈风看着柳淳的样子,暗自不屑地轻哼一声。
风吹云散,暖阳照耀。
九人一同在大道上前行,马蹄声此起彼伏,身后扬起一片尘埃。
此时已然进入了春天。
林浪等人策马途中路过一片竹林,却见赵远霄悄悄落在后面从竹林中采了两朵桃花小心翼翼揣进兜里。
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林浪有些意外。
赵远霄连连抽了三下马背赶了上来,冲着林浪尴尬地笑了笑,眼神示意了一番前方的花乘灵。
林浪顿时了然,却没想到赵远霄怀着这种不轨企图。
花乘灵的容貌的确不负这个美丽的名字,如花似锦、钟灵毓秀,白皙不失红润的脸蛋下大大的眼睛像是能滴出水来。
对花乘灵产生好感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给了赵远霄一个“我懂的”表情,林浪调侃道:“虽然我也没什么经验,但从那些话本传记上描述的情景来看,赵兄的性子有些急了啊。”
刚见面就送花。
还是桃花。
林浪当真是没看出来赵远霄暗地里这么放得开。
赵远霄挠了挠头:“我……我这也是没……没经验……”
听到两人说话,冷珊和并排的花乘风回过头来看了眼。
冷珊诧异道:“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尽管武者五感发达,但架不住高速前进而且还有马蹄声作为噪音。
赵远霄一看到花乘风,脸上顿时有些发红。
“没说什么。”林浪敷衍道,“我们在聊马的种类速度之类的事情。”
“噢。”冷珊和花乘风两人不敢兴趣地转过头去。
赵远霄还痴痴地看着人家的背影,无法自拔。
忽然想到什么,林浪扭头看了眼身后竹林摇曳中的在斑驳竹叶中隐藏着的鲜艳花朵。
现在正是凉里村的桃树盛开的时候。
伴随着微风舞动,片片桃花飘落在风中,有些掉在地上,有些落在人的头上,有些随着河水一起流向远方。
“嘎嘎嘎。”
河中数十只鸭子此起彼伏地叫着。
生机盎然。
钟桃捏着衣角站在江边,看着这一切的景象,喃喃道:“林哥哥,现在可好……”
私塾中,蒙学先生钟孟师长叹一声:“伍媚,你明知我与法上学派不和,为何非要因为这件事过来打搅我?”
这话是对对面女子所说的。
风姿绰约身材丰腴的伍媚瞧了眼钟孟师两鬓的白发,轻启红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当年的壮志凌云的钟先生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
完全不在意伍媚的嘲讽,钟孟师摇摇头:“伍媚,若是无事还请回去吧,你知道的,些许言语对我不起作用。”
“言语不起作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伍媚捂着嘴痴痴笑着,“难道钟先生忘了那日与仲道在雪中辩了三天三夜最后双双吐血的事情?要不是嫂子在场,恐怕你们二人早就入了九幽,共赴黄泉!”
“这些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伍媚的语气越发严厉,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责骂。
听到伍媚的话,一直没有多大反应的钟孟师眉头微皱。
他举起身边茶壶,却发现里面没有半点茶水。
“桃桃这姑娘,今日怎的忘了给爹爹沏茶。”
伍媚衣袖一挥,茶壶倒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钟孟师!”
“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钟孟师盯着伍媚愤怒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仲道他……还好吗?”
伍媚冷笑着说:“托嫂子的福,现在还能下地走一走。”
深吸口气,攥了攥拳头,钟孟师垂下头不再说话。
看了眼钟孟师的白发,又低头凝视了好一会儿他手腕戴着的朝夕红结,伍媚终究是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
“钟先生,我今日来纯粹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伍媚冷冷地说道,“难道你想让小桃桃跟你一样一辈子窝在这么个穷乡僻壤之地吗?”
揉了揉太阳穴,钟孟师缓缓坐到木椅上:“山清水秀,自给自足,悠然自在,有何不可?”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抱着胳膊,伍媚讥讽道,“穷得只剩下山水林田,你还想说出个花儿来不成?”
“说出个花儿……”伍媚琢磨着,“要不是因为能说会道,就你这么个穷酸士子,嫂子会看上你?”
“白狗屎做银枪棒,文(闻)也文不得,武(舞)也武不得。”
不为所动,钟孟师微阖双目,似在假寐。
见他这个样子,伍媚彻底失望了,她转过身朝门外走去,尽管周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但依然压不住绝世的风韵,一静一动,尽显媚态。
“不管怎么样,小桃桃我带走了,今天过来不是与你商量,只是通知你这件事,免得发现人不见了担惊受怕。”
态度十分强硬。
“你!”
钟孟师一拍桌子指着门口的伍媚,显得有些愠怒。
伍媚回过头噗嗤一笑:“怎么,钟先生想拦下我?”
她不屑地说道:“要是以前的你,我自当退避三舍,可现在……”
“呵呵。”
意思很明确了。
感受到体内干涸的血气,钟孟师不禁苦笑。
踏出门后,伍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钟先生不要想着去找那些门人故旧,因为这也是仲道的意思。”
叹了口气,钟孟师没有说话。
你今日来此,我就知道是仲道的意思了,还能算不到门人故旧们的态度吗?
既然阻止不了,钟孟师索性坐在木椅上,不再想这件事情。
他呆呆地看着院里的桃树,上面朵朵桃花齐放,有些在风中翻飞不定,有些牢牢地停留在树枝上。
站在远处回头望了眼那家私塾,伍媚咬牙道:“这些读书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矫情!”
以钟先生的能耐,倘若他不愿自己带走钟桃,自有千般手段万种方法。
可现在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伍媚想到家中的仲道,又何尝不是一样。
两人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