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渊思考的时候，车厢里本体是横公鱼的灵已经跪下了，一道嘶哑阴冷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鬼白见过域主！”
渊注意到，鬼白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月烬冷冷地扫了一跪在自己身前的灵，没有说话。
来自等级的威压压迫得鬼白直不起腰，几乎匍匐在地上，只见鬼白闷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样子狼狈极了。
“请域主息怒！”
月烬表情毫无变化，她只是用一种平淡的叙述的语气说，“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域主。”
“那是谁给你们胆子未经我允许，就做这些事情，洛华吗?”
鬼白低着头，一张脸惨白至极，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们……。”
未等鬼白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结冰，从上到下，自外而内，血液的流动越来越缓慢，甚至有停滞的趋向，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
鬼白藏在衣服里面，挂在他脖子的银色弯月吊坠破裂开来，最终湮灭为尘埃。
月烬漠然地看着渐渐失去生命特征的鬼白，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让她厌恶的声音。
“月烬，这是为了灵族未来，你该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灵族未来，大局为重这种词洛华也配说?明明是个眼里只有羽的疯子，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羽吗?
羽……
想到这里，月烬最终还是留下了鬼白的命。
鬼白劫后余生地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去看月烬的脸。
月烬的名声，在灵界实在谈不上好，她心性冷漠，手段残酷，用心狠手辣来形容都不够，能在月烬手下捡回一条命，鬼白万分庆幸。
“他们呢?”
鬼白当然知道月烬说的是什么，他丝毫不敢迟疑，马上回答说，“去往北狱了。”
月烬的表情有些微妙了，只见她冷哼了一声，“北狱里那帮杂碎他也敢动。”
月烬说的他无疑就是洛华。
北狱里关押的恶灵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他们是真正的屠夫性格，这些恶灵大多都丧心病狂，沉迷于杀戮和欲望之中无法自拔，手里沾满了人类和同族的鲜血，被两界共同忌惮着。
现在，洛华要动北狱，不是彻头彻尾地失智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显然，洛华属于后者。
她很好奇洛华的底气来自于哪里了，估计是那位大人?
月烬的好奇心起了一瞬，又很快消失，关于那位的事情，据说只要提起名字就会被感知到，她自然要慎重。
“既然你们敢越过我听从洛华的命令，那么，你们被雪域除名了。”
“雪域弃灵，凡敢再入雪域者，死罪。”
洛华不是喜欢和她抢手下吗，这种敢侍奉二主的灵，她打包全送给他。
月烬说话时，语气没什么波动，也没什么杀意外露出来，但鬼白听完，比刚才差点被月烬杀死还要恐慌。
灵是个把血统和荣誉看得无比重要的种族，有王域，雪域，风域正统血脉的灵天生就有着相应的地脉之力庇护，享有更好的资质，而如果被剥夺了自己地域的灵籍，会被剥除血脉，而这将会导致天赋的严重下滑！
在灵界，实力为尊，荣誉至上，成为三大域的弃灵，就等同于不仅实力大降，还打上了叛徒的烙印，鬼白怎么能不害怕?
而听到消息的渊呢，此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北狱。
看来大麻烦来了。
不过，他喜欢。
他可没有主动挑事，是事情自己来的嘛，他出手的话也是为了解决凌子凡的麻烦，逻辑满分。
天知道，他出现的这段时间里，他是用了多大的耐心和克制力才忍到现在都没有让十方戮世剑染上鲜血。
渊和凌子凡不同，他自诞生起，就与杀戮为伴，如果不是凌子凡的约束，他或许已经成为了两界头号通缉犯。
“怎么了?”
宫皓看见渊微微变化的脸色，低声地问。
渊摇头，说，“没事。”
“是不是害怕?”
渊伪装出的这张脸实在是太能激发人的保护欲了，宫皓忍不住多关心一下，再多关心一下。
害怕?不不不，我只是兴奋。
当然，这话渊是不能说出来的。
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宫皓说，“我会保护你的。”
唔……保护我?
渊觉得好笑极了，但当他和对方那双温柔的眼睛对视时，心里微泛波澜。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没有人或灵说话，哭声也渐渐由微弱到消失，每个车厢里都是可怕的静寂。
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失效了，连灵力探测都被局限于身体外十厘米不到的距离，求救根本不可能。
与紧绷的气氛相对应的是越来越低的温度。
短短的时间内，车窗上就爬满了冰，让车厢里的人和灵无法再看见外面的情况。
和我玩领域?渊面无表情，以他为基点，属于渊的天赋异能悄然覆盖出去。
悄无声息间，领域易主！
实力的碾压就是这么回事，在满级号的渊面前，鬼白太嫩了，嫩的都不知道领域已经换了主人。
列车就在此时开动了！
宫皓皱起了眉头，这是要做什么?
感知覆盖全车的渊，察觉到灵车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方向是去北狱?
想威胁猎灵盟的人?
不，这也太蠢了，而且没必要，傻子都知道猎灵盟不可能为了这一灵车乱七八糟的人和灵做出什么大的退让，更别提释放北狱的恶灵了。
话说，北狱那里，除了关押恶灵外，好像也是两界交界的节点?
北狱，恶灵，两界节点。
想到这里，渊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
这个猜测，令一向不正经的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慕夏，节约灵力，灵力消耗后无法补充了。”
“我们被隔离了。”
听到宫皓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渊心里感叹，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但反应倒是挺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