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尘听着声音，眉头微不可查地颦了颦，旋即踏入巷子。
林筱将打倒在地的人堆成一摞，细数了一下自己的战利品。
“不行，这剑也太差了！”
“才这么点银子？剑客都这么穷的吗？”
林筱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一堆破铜烂铁。
“诶，殿主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林筱回头，没看到段离尘的身影。才见段离尘从巷子的阴影中显出身形。
林筱眼尖地看到段离尘的袖口沾上了一些血迹。血还是鲜红的。
“你是不是……”林筱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没敢问出口。
“是。”段离尘没有掩饰。
林筱咬了咬下唇，不去看段离尘的眼睛。这段时间，他一直对她很好，甚至说出了喜欢她的话。不知不觉自己就忘记了，他本来的身份，他一直在做的事。
“丫头害怕了？”段离尘又靠近了一步，偏头去看林筱的表情。
“没有。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有鲜血。”林筱不自觉地挠了挠耳后，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而且，是他们先来招惹你的。”
段离尘不语，只是盯着林筱，眸光闪烁。
林筱虽然心里还有点虚，但她也知道，这确实不是他的错。
“丫头，你若是要骗我……那便骗到底。有些话，我不想听。”段离尘的声音在林筱耳边轻轻想起。没有一丝怒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他不信她。
林筱心里有些难受。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灯火飘摇，一恍神林筱却发现地上已满是鲜血。方才还在挣扎的人早已瞪大了眼睛，没了气息。
段离尘背对林筱，手里还掐着一人的脖子，目光望向前方。雪白的衣角没有沾染血迹，却与地上的血红映出一丝残忍。
他将这群人全数灭口，就在林筱的面前。
最后一具尸体落地，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极响。
林筱看着段离尘火光下的侧脸，美的惊心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怕了。
段离尘不管林筱什么反应，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林筱嗅到他身上浓浓的血腥气，手指有些发颤。
段离尘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这江湖中，从来不少血雨腥风。只是她未曾见过罢了。
他不想瞒她。他想让她看到真正的他——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而不是她所认为的正道君子。
“段离尘……”这是林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
“明日，丫头回道宗山吧。我要闭关一个月。”段离尘打断她的话。
林筱抬头看他，然而段离尘却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远方。
“或许这个月都不会来找丫头了。”段离尘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林筱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夜路很黑。段离尘攥紧了林筱的手，似乎是怕她趁着天黑逃走。
“殿主，你当初派了隐堂主去道宗山究竟是去做什么？”林筱停下脚步问道。
段离尘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林筱只得被他拽着往前走。
灯火逐渐明晰，段离尘才停下。待松手时才发现林筱的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