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他却神色肃穆,眼神锐利地拔剑向她刺来。眼看着那银白的剑刃越来越近。来不及思考,她条件反射地向一旁退开,堪堪避开剑气。
劲风吹乱了她的发髻,金铃铛落地沾了尘埃。
叮——
断崖剑和惊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近乎要震破耳膜,林筱惊魂未定,转头看去,直直对上上官擎赤红的眼眸。
她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上官擎被控制了,已经全然不是个正常人,而像是——蛊人!
段离尘不过二十出头,再天赋异禀也难敌上官擎这老怪,更别提他如今身上有伤,而上官擎被噬心蛊控制。
他顾不上暴露身份,趁剑锋压制上官擎之时缔情索自袖中飞出,猛然贯穿了对方的肩胛。
整个肩胛骨被洞穿,一时间献血淋漓。
然蛊人根本无知无觉,那上官擎没有退缩反而被激怒了一般,抽出一只手握住了缔情索。
那强大的力量竟将段离尘拽得踉跄了一下,剑刃也滑脱了桎梏劈头盖脸破空下来。
段离尘咬牙闪开,手臂上仍不可避免地多了一道血痕。
他勉力抬剑挡住上官擎,眼睛死盯着他赤红的眼睛却朝林筱大声疾呼:“不想死,就给我跑!”
梦境似乎成了真,只不过那疯魔之人不是上官修明,而是上官擎……
林筱见过死人,可没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她如木头一般立在原地,愣神一般地看着段离尘与上官擎缠斗。
这已经不能称为缠斗了,几近虐杀。段离尘的黑衣已到处是创口,脖颈侧边一道一指长的血痕皮肉翻卷。
她也不知她是怎么跑下了山,脑海中只有恍然的影像闪过。里面,段离尘的眼神温柔决绝得让她惊惶。
他说:“等我回来。”
*
“上官擎。是时候,来个了断了。”段离尘退开一步,苍白的手指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脸上的笑容让人无端胆寒。
惊鸿剑,剑成之初以三千亡魂献祭,剑本阴狠。只是在段云手中成了除暴安良了利器,没成想到了其子段离尘手中又回归本性。
陡然间,段离尘身上气势逆转,惊鸿剑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是饮血前的欢腾。周身的尘埃,血水如受到了召唤,被疾风刮卷起来,融合成一道暗红的烟雾,将两人包围。
段离尘提着剑,一步步上前,脸颊上沾染的血迹让他如地狱而来的修罗,无人能挡。蛊人无所谓恐惧,然上官擎却退了一步,紧接着如野兽般怒吼一声冲上前去。
剑气排山倒海而来,段离尘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避开,柔软的缔情索索命般绕上了上官擎的脖子。
他内力不显,神色却淡然如闲庭散步,手一挥,惊鸿剑刃削铁如泥将上官擎的手腕齐齐斩断,顿时血水四溅。
他右手成爪,直接攫住了上官擎的脖子,竟将他拎了起来。而缔情索仍在收缩,收缩,让上官擎的颈椎在持续的变形中,终于咯哒一声脆响,裂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