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
我们如临大敌般站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吓自己。又全都躺下去,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则是又困又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各种画面闪现,像是放电影一样,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感觉脑胀。
“起来了起来了,快起来!”古维一阵急促且带欢喜的声音,将我们都叫醒。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大地又要抖三抖了?”石头带着模糊的腔调问着。
“水位下降了,你们快看,是不是。”古维说道。
我原本处于混沌状态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很多,坐起来看,水位果然下降了很多。刚才我一脚踩下去到膝盖,现在最多也就到脚裸了。
“赶紧走赶紧走,万一山神大爷一个不开心再把水位涨上去或者来个山体崩裂,我们就没希望了。”石头催促道。
众人不再耽搁,拎起背包就走,几匹野狼在前探路,紧随着的是狼王,水不深,对野狼行走也没什么压力。
出乎我的意料,水下的暗礁很平坦,像是碎石铺成的,用电筒照着,还能看到水底的石块,不知道野狼走在上面是什么感觉,会不会硌脚。
是我想的太多了。
暗礁走得很顺利,约莫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走到了岸边,这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后来黑风衣说,岸边延伸到水里,像半岛一样,暗礁这条路是最近的,但是时有时无,我们现在上了岸,实际上是岸边延伸到水里的部分。
黑暗中行走,确实无聊。现在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就是外面的阳光,和清风。
狼群带着我们走到一处缝隙,我们跟随而进,又在缝隙中弯弯曲曲的走了几个小时后,将要走到缝隙尽头。
外面有风吹进来,我能感受到那一丝丝的凉意,吹拂在脸上,很清爽,这就是自然风的感觉。
出了缝隙,外面是沙地,沙地上软软的,还带有些潮湿,我蹲下身子抹了一把,沙子果然是湿的。
“怎么回事,我们又绕回去了吗?”诺姐问道。
“不是,我们已经出来了,现在在地面上,沙子是湿的,应该是刚下过雨。”黑风衣说道。
他这说我们已经到地面上,我瞬间就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沙子是不是湿的,所有人都做下来了,狼群欢快的跳跃着。
“现在应该是晚上,外加天气不好,所以看不到天上的星星,等明天就好了。”黑风衣长出一口气道:“我要和狼群走了,我要去找我的两个伙计汇合,我们就此别过。你们朝着那个方向走,拐过拐角继续走,能看到一个坡口,可以从破口上去。”
黑风衣对我们摆了摆手,转身和狼群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们也同他告别,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是这会实在没这个精力了,等他走了之后,才会想起来,联系方式忘记要了一个。
诺姐打断我,说这种人最好别有联系,古怪阴森,会把我带坏。
我们望着周围,我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高高的石壁,地面上是沙土。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地方我们似曾相识?”我弱弱的问道。
诺姐对着周围看了一眼,口气也略带疑惑道:“这里确实很像,是不是我们走过的那一段,被沙鼠追的一段,这里就是那个缝隙,当初石头还说要不要进去来着。”
我们环顾四周,果然是这里,古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们对她哈哈一笑,也没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这次好歹是达到目的了,墨哥和诺姐是开心了,我却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我们顺着黑风衣指的方向走,走到了他说的坡口处,上了坡,但是担心沙鼠会不会来袭击,所以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大石块,在大石块上休息。
我看了手表,刚过午夜,我们铺了防水布,我往下面一躺,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是太阳把我照醒的。朝阳从东边升起,天空中一丝白云都没有,特别蓝。
我活动一下身子骨,嘎巴嘎巴响,深呼吸了一口气,内脏中有一种像撕裂的感觉。昨天只顾兴奋和赶路,都没有注意到疼痛,现在整个人放松了,就感到特别疼。
墨哥和诺姐,还有石头都在睡着,再一看,好像少了点什么。
忽然我就意识到,古维和凯特不见了,她们昨天晚上睡得位置上,空空如也,我叹了一口气,走了也好,不然要尴尬。
我坐起来,一个平板从我身上滑落,我按了开机键,上面闪现一行字: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我笑了,神经病才和你们后会有期呢,虽然古维多次救了我,可我也没有忘记她骗我。美貌与智慧并存,任何人都会想多说两句话的,可是因为欺骗的缘故,我总是觉得,这样的女人,以后还是不要打交道了。
古维还算仁义,和凯特离开,也没有给我们使绊子,我们的食物和水都没有少,她们只带走了自己的那一部分,这荒漠中,她们应该有自己走出去的方式。
我又躺下了,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头枕大地面向蓝天,沐浴阳光微风和煦,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不错。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几次,觉得自己就要交呆在这里了,现在就不同了,我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玩各种游戏,还要把这些天没看过的电影补上。
想到这些,我就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诺姐在旁边推了我一下:“熊孩子,哭什么。”
被她这么一推,我又笑了起来。
“傻了吧,真是的。”诺姐翻了个身,想继续再睡。
我说道:“古维走了。”
“怎么了,舍不得她了。”诺姐都没翻身,“昨天晚上我们一停下来,你就像死猪一样睡着了,她和凯特就离开了,信号我已经发出去了,就等阿炎他们两个过来找我们。”
原来昨天晚上就走了,走得那么急。反正她们走了,我也不再多想了。
没多久,就再也躺不下了,现在正值夏季,烈阳当头,哪里都是烤焦的一片,我们四个人像是煎锅上的肉片,晒得流油,直冒汗。没办法,只好到大石块下面,用防水布搭了个棚子,每个人都葛优瘫在那里。
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诺姐看我咸鱼似的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开始嘲笑我亲三天臭半年,在地下嚷嚷着要出来晒太阳,现在见到太阳了就躲着了。
我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是不提这事。到了下午,石头干了一件让我们三个人都气愤的事情,他把他珍藏的最后一点鲱鱼罐头拿了出来,我特么的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在粪坑里煮了一样,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索性石头在诺姐美目的怒视下,把那一点鲱鱼罐头丢掉了,还说让他丢远点。
墨哥一直在闭目养神,看他连带笑意,真的是那种睡觉都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