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魔教的欧长老已然表明了态度:不惜倾家荡产也要获得心狐钵。
战书已经发下了,接下去就看林家的那位了。果然没有令大家失望,与红萱隔席而坐之人也是魄力异常,竟毫不客气地也取出了自己的储物袋交于韦毫,他似乎对自己的身家也是信心十足。
此番表态令欧长老眉头紧蹙,心里难免生出一丝犹疑。但其人心沉似海,行动举止上半分表现也没有。
于是乎,在场之人均看热闹般地冷笑着,期待心狐钵的暂时归属。
一刻钟后,经过韦毫的悉心检查与综合判断:欧长老的储物镯总值二十五亿。二十五亿已经是一个令人惊叹无比的数字了,可是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林家那人的储物镯里面的总值竟然超过三十亿。他以绝对优势的身家,死死地把欧长老压了下去。
“今日两位的身家足令老夫大开眼界。”悉心的检查后,韦毫也不由得感叹二人的富硕。虽然知道,他们真实的财力肯定不止如此,但在此时此刻,心狐钵之争该结束了。
“没有异议的话,那老夫宣布:这件心狐钵就归。。。”
“且慢!”众望所归之时,凌霄出声了。他又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喊出了一个价钱:“一百亿灵石!”
。。。
骚动,止不住的骚动。一百亿,这样的身家已经超越了晋国绝大多数元婴大修,甚至可以匹敌数个小门派资产的总和。
“笑话!有本事把一百亿灵石拿出来给我看看!”当即,场内就有修士不客气地讥讽道。
要知道凌霄喊出的是灵石,可不是身上宝贝的总和。从侧面想想,其身家总和岂不是更加夸张,富可敌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凭什么给你看!”凌霄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那老朽作为公证,是不是可以见识见识道友的身家?”出场的是韦毫,先前记忆中凌霄的模样已经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只是任凭他搜刮记忆依旧记不起凌霄是谁?
凌霄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不好意思。财不外露,我也没打算给你看!”
不露财,不信公证人,如何证明身家?
就当众人准备就此无理取闹之人发雷霆怒火时,凌霄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法:“韦大人,您不妨带我去会会您的那位朋友。我打算当面将储物镯交给他检查,只要您的友人认定我的灵石不足。在下愿意取一亿灵石赠予在场诸位,以消众人之怒。”
一枚早就准备妥当的储物袋被取了出来,凌霄打开,里面果然有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亿灵石。
如此的安排,凌霄已经展示了诚意。
不过话说回来,凌霄不是不想把身家展露给公证人,只是口袋里的灵石真就没那么多。一亿三千万,已经是现款的全部。喊出的一百亿不过是见人的托词罢了:认定了是师父的东西,那不用猜也知道送东西过来的不是师父本人就是小师妹了。反正东西是左手交右手,天大的数字也行。
迟疑中,韦毫静静地思量了一番。
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霄后,韦毫道:“你跟我来吧。”
在场的修士也有不少人想凑热闹跟上去,但就在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柳风拦了出来。任谁都没有发现,一个平平无奇的拍卖会主持人竟也展示出了强者的威压。
柳风冷眼扫过全场:“诸位敬请稍后!”
一字接一字,出声异常的生硬。霎时间,不少修士皆被震慑住了!
。。。
离开了宴宾楼,韦毫走在前面,凌霄紧跟其后。二人均没有再管台上的心狐钵,甚至连将东西收起的意思也没有。
白沙镇瀛洲湖畔,此地是韦毫的临时居所,也是他口中的友人此时的所在。
门外,韦毫正了正衣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一个在晋国声名远播的人物竟对着一扇门户行大礼,其代表的意义非同寻常。
多年之前,也就是韦毫年富力强之时。他曾被门户之内的高人指点,因而道法大进。多年以后,已然成名的他再度遇见了曾经的高人。此时的韦毫已站在更高的层次,便有了更深的体悟:高人始终是高人,永远都是深不可测!所以,从头至尾,口中所说的友人也就是一个托词。
恭敬地行了晚辈之礼,韦毫小心翼翼道:“凌前辈。您的心狐钵已有修士拍下,晚辈冒昧带此人来此支付灵石。希望前辈不要责怪。”
未等房屋里的回答传出,凌霄大模大样地拍了拍韦毫的肩膀:“里面的前辈已经传音给我,命你暂时离去。他准备见我。”
韦毫一脸的惊疑地看着凌霄,暗道:拍得心狐钵之人很是神秘啊?前辈竟会对此人刮目相看?
可事实就是如此,凌霄的言论没有被房内的前辈高人反驳。那么只能说明一切都是真的。
韦毫又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退走了。一个苍老的博士,竟有些唯唯诺诺,实在。。。
现在,门外只剩了一人,方圆十里再无人烟。
于是,凌霄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首道:“不孝徒弟凌霄,拜见师尊!”
房屋之内的修士,竟然是浩天阁的执掌者,大陆十大强者之一的凌云上人!
沉默许久,房间内只传出了一句话:“你跪着吧。”
。。。
而凌霄这一跪,足足跪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之后,凌云上人才再度发话:“心狐钵你取走,为师另有要事。半个月后,你来晋京都寻我。”
凌云上人就这样走了,没有与徒弟凌霄多说一句话!
父爱如山,有时候过于沉重的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凌霄很清楚师尊的性格:在浩天阁对自己的教导,犯错后对自己的责罚,离开宗门后请虚元的照拂。。。桩桩件件都深深刻在凌霄的心中。
起身看着远空飞逝的流光,凌霄久久不语。
回到宴宾楼,凌霄惊奇地发现:这里的修士等了自己一天一夜。
场内修士同样惊奇于凌霄的重新出现,这其中更以韦毫为最。
回到宴宾楼的韦毫,一直在思虑着一天时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任凭老头抓破头皮也猜不到,凌霄就那样跪了一天,而房间里的凌云上人就看着自己的徒弟跪了一天。
“诸位还没走啊?”恢复了本性的凌霄看着台上的众修,开口道。
眼下,这群修士已经离开原位,齐聚在心狐钵周边。很明显,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钵盂的周边甚至毫不掩饰地出现了大量灰黑色的。
凌霄心中暗自嘲讽:十大强者设下的禁制,又岂是你们能破除的!贸然出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看来诸位都在等我的一亿灵石。”凌霄又道:“可惜啊,让大家失望了。韦老的朋友,已经收取了我的灵石。另外还顺便传了我破解禁制的手决。诸位想看看么?”
没有人说话,但也没有人离开。显然,大家都在等凌霄施展法决,解除禁制,好以证真伪。
只见凌霄似模似样地站在柱子旁,手掌贴在心狐钵上,口中真言念动。其实凌霄只是在表演:显露出的一系列动作都是假的,他可没有暴露浩天阁秘法的兴趣。背地里,凌霄仅仅是运起了风语咒的法决,将特殊的法术波动注入钵盂之内。
就这么简单的,磐石不动,利器不伤的钵盂被凌霄拿在了手中。
在场众修均不知玄法精妙,大惑不解。但其中唯有一人,身影微颤,似乎有所怀疑。毕竟红萱曾经在麝鹿森林感受过类似的法术,只是她一直都不确信也不自信。
心狐钵入手,凌霄当即将东西收进了储物镯内。取物容易,安稳脱身仍是一个问题,最起码虎视眈眈的魔教长老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稳稳地看着欧长老,面具下的魔教枢密院强者的气息微微发生了变化,可能下一秒此人就会突然出手。
“怎么诸位打算强抢了?”
话一出口,当然会有不少人尴尬。可大家都在面具斗篷的掩饰下,狰狞的表情无人知晓。
“也好。只不过在诸位出手前,有几件事要提醒一下:第一,这是韦司天的宴宾楼;第二,诸位有没有考虑过在下的身份。这第三么,准备动手之人将售出此宝的前辈高人置于何地?”
凌霄点出的三个要点,前两个意义都不大。
虽然韦毫也及时表明了态度,支持凌霄。可在座的还真就有几人不将韦毫放在眼中,至于顾虑凌霄的身份。笑话!还要多谢这一身掩饰,杀人放火,谁也不清楚事情是谁干的。
可唯独这最后一条:令群修犹豫了。
过去的一天时间,韦毫无视了他们的破坏行为,期间更是眼带讥讽。自己的能力与韦毫的自信都说明了一件事,卖出心狐钵之人深不可测,绝非在场之人可敌。如果,眼下各自乱来,十之八九会引起前辈的不适,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凌霄的一出空城计唱的恰到好处。
“诸位留步。我先走了!”离去之时,凌霄没有采用御空飞行的法术,而是用掉了一枚令自己也有些肉疼的的火遁符。
烈焰缠身,焚去无踪。着实是不想与这些人过多纠缠,以免烦恼不断。
高升客栈,提前一步回来的凌霄趴坐在窗台边,静静地等着红萱的归来。
离开的宴宾楼时候,凌霄不是没想过与会的修士们会自己大加搜捕。火遁符虽然神妙,能够令自己顺利逃脱。但修行界奇功妙法无数,没准楼里面就会冒出一两个擅常追踪之术的修士出来。所以说,眼下的情况最好是速速远离白沙镇,躲的远远的。
但现实是凌霄没有远遁,只是在房间里等着红萱。
知道了心狐钵里蕴藏天狐灵血,也知道这是师尊凌云上人特意带给自己的,可凌霄却没打算独自享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私心作祟,想要把最有用的东西分享给红萱。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损失了麝鹿香囊,但却换来了心狐钵。还有千金一掷为红颜,想想不是很浪漫吗?
人是满心欢喜在等待着。只是等了许久,由艳阳高照至残阳西斜,人始终没有回来。
正当凌霄胡思乱想:红萱可能有事发生时,一辆马车进入了视野,缓缓地驶向了高升客栈。
一架马车有何稀奇?白沙镇虽比不上许平城的人来人往,但也是廉城有数的大型城镇,路上出现几辆马车并不是奇怪之事。能被凌霄注意到,甚至于重点关注的,不是车辆而是驾驶着这辆车的人。
居然是严白,两天前与自己在麝鹿森林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当时,凌霄对严白的厨艺也是大为惊叹。那么问题来了,严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往其他地方去了。
带着疑惑,凌霄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向严白打招呼,而是侧过身子藏于阴影处。心里想着:或许严白兄临时有事,从外面折了回来。
可接下去的一幕,凌霄有些嫉妒了:严白将车子停了下来,架好了下车用的长椅。而此时,一只洁白的小手拨开了珠帘,里面出现的人儿竟然是红萱。红萱一只拨动着珠帘,另一只手自然搭在了严白伸出的手掌上。。。
二人亲密无暇地走进了客栈,然后在店小二的引导下缓缓走进了房间。
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简直像事先设计好的一样。可凌霄知道,这不是设计,那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凌霄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令他后悔的决定:偷听。
房间内,红萱与严白各自坐了下来,面对面。
安静的氛围下,严白首先开口:“秦姑娘,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是时候向林某透个底,成与不成全在姑娘一念之间。”
隔着一道墙,凌霄看不见红萱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