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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悔恨的选择

进了反省室,首先被拿走手机,然后再搜查衣兜内的钥匙、指甲刀、打火机、硬币,这些东西全部给拿走,为什么全没收?就是怕他们会自杀、自残或者对看护人员困兽犹斗。这是为双规人员的安全考虑。这就说明,戈震天从此他就会失去一切人身自由。

他后悔吗?他不后悔!因为三十年来陆续外逃几千余名赃官,每个人平均都携走上千年万、上亿元的赃款,他们在异国他乡不是生活的也很滋润吗?他虽然没有逃出国门,可是他的儿子不是携巨款定居在那个岛上吗?这不就是我的大功一件吗?要不是我的周旋,他们能有钱吗?他们能走出国门吗?想到这里,他开始自我安慰。

戈震天想,这一幕终于来到了,早来比晚来好。想想自己的资产,表面上那些就足可以掩饰一番。那些隐形资产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按表面上的资产判他刑,大不过死缓,只要判我不死,那些隐形资产就是我净赚的。话又说回来,即使判我死刑,也不过就是一针十几秒的功夫。如果判我死刑,那隐形资产就是我拿命换来的,照样足足富我的第二代,将来我的戈宙儿照样是个人上人!我死怕什么?不怕,我走了,财留下,照样富二代,想到这里他舒心地笑了!

戈宙“停止呼吸”的消息,无法告诉戈震天,只好给他家里打,可是家里也无人接听。晚上家里不会没有人吧?可有人为什么无人接听那?

给戈宙注射了大剂量麻醉剂,不过一分钟就会停止呼吸。戈宙的妈妈回到家就瘫倒在床上,她想,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这辈子让我偿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携款跑到外国,剩下这个在家的整日不让你安心。竟干下这伤天害理、罪不容赦的大罪。

本来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现在却是风雨飘摇。追根刨地还是怨恨自己错嫁到官门。常言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回想自己的一生,悔恨自己的一生选择。

她本是一个农家女,高中毕业保送进某军医大,五年毕业后从当护士、实习医生一步一步升到主治、专家级医生、军阶达到最高级。

她还是当实习医生时给戈老将军看病被将军看中。将军看中她,想让她当他的儿媳妇。老将军的儿子就是戈震天。那时戈震天还在内蒙当知青,书信交往半年后戈震天就要求快点结婚,因为二人一结婚就等于两地分居,就有了往一起调动的口实,当然是戈震天要往晶城啦。

二人准备结婚时。当时在老家父母颇有微词,不过当时并没有拗着她。戈震天和她结婚后就通过关系从内蒙返回晶城,安排在某部下属的一个科研所。

从这时起她就感到这个家庭等级分明,规矩多,要求严,连说话,做家务都有严格规定,和贫民家大不一样,尤其是两个小姑说话、做事都要骑在她的头上,最嫌她土,土的掉渣。嫌她不会做饭、不会做菜,不会做家务,连穿衣戴帽都带着土腥味。

公公还不错,能主持公道,说几句公平话或和几句稀泥,两边不得罪。

可是婆婆都受她的女儿的影响,时时处处给她白眼看。特别是结婚头几个月,看她身体没有变化,就整天用话刺激她。

所以她不喜欢这个家,平时她就在军队医院,早早上班,一去一天,晚上才回来,回家就会刷刷碗,洗洗衣裳,做做卫生,然后就是休息。遇到军区巡诊一出诊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她是最舒服、最省心,只是有时想念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留给公婆带。

又一次她到边防战士巡医,一去就是三个月。等她回来她发现戈震天每星期日坐飞机去香港,上午去晚上就回来,问他去香港干什么?他说这叫出“短差”。可是每次回来都带不少家用电器。后来才知道他是倒买倒卖的二道贩子!

…几年后,他凭关系调到组织部门,这个机关本应该是清水衙门,谁知他们是权力的高端,下边的官官头头们都来巴结、讨好他们。别看他那时才是一个处长,副部级的官官都来巴结他,给他送好酒、高档烟,甚至在烟盒里还装大团结,…她就警示过他:“要做个清廉官!”可他哪里听她的话?他说:“现在是什么时代?金钱时代!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从此,她再也不说他了。有事他不告诉她,她就装傻充愣、装聋作哑。后来他荣升部级高官,胆子更大了,手段更高明了,她还是忍不住那张老婆嘴叨叨他,只要一警示他,他就说她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有大气度。说话就是站在她的上边以领导的口吻骂她、损她,教训她。她本是一个贤妻良母,可是在这个家,她并不受欢迎。……

有一天戈震天喝醉酒,醉得一塌糊涂,酒后吐真言,他说:“老婆,我实话告诉你,我,我对以后的生活早就有打算!戈宇不是出去了吗?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你退下来和戈宙去找老大,第三步就是我把钱啦汇出去,物啦一拍卖,几套房子一变卖,我暂时就当个“裸官”,到时候我拍拍屁股就找你们去!咱们一家又团聚啦!”

啊?原来他有这样的野心和打算?他想当个裸官?把受贿的钱财弄出国门?那不就是贪官外逃吗?想到这里她的头发根子都炸起来!她这时才知道,他有太多的肮脏事她根本不知道!她越来越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好人,倒像清朝时的大贪官和珅!和一个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天回到家,不见戈震天,她更加心慌。到这时不回来,又没有电话,很可能出了问题。不过他不回来就不等他了。她有预感:他可能也到了大限了!她估计不出三个小时,部队和地方公安就会找上门来,不如现在行动快点。她掏出一只一次性的针管对着自己的胳膊静脉一扎、一压,大剂量麻醉药就进入体内,不过二十秒就会失去知觉,她要和儿子在望乡台见面。

果然她在黄泉路上看见儿子戈宙。儿子在半路等着她。戈宙在哭泣。她赶过去说:“儿子,你哭也白哭,晚啦!”

戈宙跪在地上哭诉说:“妈妈,你害了我呀,我刚刚步入社会,我刚享受到人生幸福,我刚有了‘大奔’——我的前途无量,我的岁月还长,难道您就这样狠心让我来世上当一次过眼的烟云吗?”

“无耻的东西,就因为你步你爸爸的后尘,我就不让你活在世上,如果让你活在世上就会坑害更多的人,等你回归阴间时你就要受更多更大的罪,让你下油锅、在你身上钻钉眼、将你身子锯两半,…要受多少折磨?你知道吗?”

“妈呀,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那么狠心让我死吗?”

“死了好,死了好,只要你改邪归正就可以回阳间!”

“妈妈,你不听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彻底改好还不行吗?”

“你为什么不早痛下决心?现在说‘改正’?晚啦,儿子——”她现在有点后悔了。悔不该那样急迫要他的性命。

“锦医仙姑,不晚——”戈宙妈妈回头看,见是一位髻发高挽、金簪银珮;削肩栁腰、身穿缎锦衣罩、八摆叠裙的女子答话。她哪里认识此女子?瞪着眼瞧着她跚跚走来。

这个女子就是观音菩萨的随身侍女——莲花仙子,她手执法旨从界河对岸赶过来,说:“奉菩萨法旨盛请锦医仙姑!”

戈宙妈妈正狠狠教训儿子,但见侍女飘然而至,就问:“哪个是锦医仙姑?”

侍女递上法旨说:“汝为锦医仙姑,此为观音菩萨封号!”

“我是锦医仙姑?”戈宙妈妈兴高采烈,“送子观音封我仙号?”

侍女说:“是的,观音赏你贞烈正义特赐汝仙号,你不必去阎王那里报到,可随吾来也!”然后她随手递给戈宙一粒丹丸说:“吞服即可!”又回头对锦医仙姑说:“汝儿即可还阳也!”

锦医仙姑抱紧戈宙泪如雨下,声如哀歌,断断续续地说:“儿啦,从今就不可胡作非为了,要改邪归正,做一个有用的人才,去吧,还阳后你要好自为之,为娘就放心了!”

戈宙双膝跪地给妈妈磕三个响头,大哭而去。母子幽幽冥冥而别。……

医生赶来忙给戈宙检查停止呼吸的原因,确定是麻醉药过量!可是谁给戈宙打了麻醉药?根据摄像头影像分析,有可能就是录像里的女医生给戈宙注射了过量的麻醉药。可是这个女医生是谁?为什么要给戈宙打麻醉药?为什么要害死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事关重大,消息迅速传到指挥部,局长、政法书记接到信息,他们熟悉戈震天的家庭状况,不约而同地说:“这个人就是戈夫人!”

他们下达指令,让一个刑警小队出动,立即赶到戈震天的住处!警车出动,风驰电掣,十几个刑警在队长的带领下来到戈家,这时天就快亮了。戈家住一处别墅式的宅门大院,这是将军楼。宅门紧锁,刑警就搭人梯,跳墙而入。房门紧闭,按门铃无人答话,继续按动门铃还是无人开门。

刑警队长只好打电话请示指挥部,局长下达命令:破门而入!

队长得到上方宝剑,三脚就踹开房门。刑警开门入室,室内悄无声息。进入卧室,见一位女士和衣而卧,呼唤几声毫无反应。队长料定女人就是戈夫人,已经驾鹤西去了。为了验证是否已逝,又让几人摸摸鼻息,证明早已没有脉搏,回天乏术。队长让四人看守宅门,他带车回指挥部汇报去了。

戈家一夜逝去二人,不管犯多大罪行,也要人性化处理,必须通知戈副部长。指挥部直接打电话后,立即向高层政法委请示,值班书记回复说:“我们负责通知戈震天!”

高检值班人员接到高层政法委的指示电话,没有把实情告诉戈震天,怕他情绪突变,血压升高,引起并发症让夜间值班医护给他服镇静药。只对他说:“要你回家看看!”

戈震天以为是回家搜查,他不怕。钱、物东西都没有藏在家,还怕他们搜不成?他心里反倒安定下来了。来到家门口看见刑警、后勤部保卫处处长、干事都在院里,就知道他猜对了:要大搜查!他被两个刑警押上楼,刑警说:“你要控制情绪,你有高血压病,…”他不解其意。进了自己的卧室看见老婆还在睡觉,天这般时候,人这么多,你还睡得着觉?心中恼怒上前就要掀开被子,却被刑警一把按住了:“戈夫人已经去世了!”

“什么?她走了?啊!”他掀开被,看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发梳得很光、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却是带着一丝微笑。身上穿着原来的军服,右臂撸起,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针头还扎在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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