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渺小的邪恶想法,仅需一次行动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为了防止民众的恐慌加剧,警方对发生在市郊新区三街八栋别墅的事件予以封锁,两名幸存者口述的情况基本一致,警方将二者的口供作为本次事件的重要依据,以此为基础在调查了死者的身份后得出以下结论
凶者一,汪启(已经死亡)现年38岁,曾因多次非法飙车,非法改装车辆,危险驾驶被拘捕,生前与死者纪玲芸,杜飘絮,周子文均不相识,因故闯入死者宅邸(依幸存者口述,不排除受人指使的因素)勒求财务,在协商无果后,与房子主人纪玲芸发生争斗,并置后者死亡。
凶者二,连环案凶手(暂定),将施暴中的汪启杀死,并对杜飘絮进行了侵犯,在周子文的反抗中致其重伤,因拘捕失败现场乘车逃走(疑有同伙作案)。
......
站在纪玲芸墓前的蓝斐,看着队员们给自己传来的调查报告,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冷静地分析出此次事件最大的问题在于凶手为什么会盯上杜飘絮?是否与前一阵子关于她的八卦有关?又是谁放出去的消息?
可现在他脑海中只有母亲五年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句“人算不如天算”!他完全没有想到五年前与母亲的那次“特殊争吵”竟是母子二人的诀别,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昨天的事!
后悔吗?
他每天都活在挣扎中,越是想抽身,越是陷的更深,当偶然的邪恶想法被付诸实践后,它就会逐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同时左右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
......
住在医院期间,两人所在的病房仅有一墙之隔,周子文被送到医院后始终处于昏迷状态,而杜飘絮看似清醒但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不愿见任何人,她想逃离人群奇怪的注视,逃离这个让她毫无安全感的环境。
她像一只受惊的鸵鸟,丁点儿的动静都会吓倒她,于是她拼命的扎进被子里,借这样的方式能让自己得到少许的安全感,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恍惚中她感觉有一股炙热攥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却被紧紧握住。
那温柔的触感是久违的熟悉,如一股暖流般淌向她冰冷的心间,她像刚刚来到这世上一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迎接她的是蓝斐那张堆满笑意挂着泪花的面容。
“斐!”
一声嚎啕杜飘絮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溃堤而泄,她弓着身子在蓝斐的怀抱中不住的颤抖,蓝斐磋磨着,悔恨着!
杜飘絮哽咽着“斐...我想回家...”
“回家...回家...带小絮回家!”
如同当年一样,蓝斐在众人的瞩目下怀抱杜飘絮离开,在他的怀里孤独渐渐消散,畏惧已然离去,望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孔,他依然是那个为了自己无所不能的英雄,他回来了,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守护在自己身边。
来来往往的人群,向蓝斐投来或羡慕或崇拜或惊诧或不解的目光,当过多的关注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时,他就会感到有责任有义务,来满足他们的期待。所以年少激进的“校草”蓝斐在同学们的期待下,向“第一美女”“校花”的杜飘絮发起攻势,抱得美人归。
而在历经人生轨迹的蹉跎后,曾经虚荣的仪式感已经荡然无存,在认清血粼粼的现实后,蓝斐才明白怀里的这个女人是这个世界上自己仅剩的亲人。
......
毕导知道周子文出事的消息是在三天后,当他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已空无一人
“护士,这床的病人呢?”
“哎?上午检查的时候还在?”
“他是不是出院了?”
护士摇摇头“他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不能出院...”
“嘿,那就奇怪了,这小子不老实在医院待着跑哪去了?”
......
新曙光小区6栋7门,周子文躺在沙发上,歪头望着面前泛黄曲镜中歪歪扭扭的自己,吊顶的水晶挂式被风吹的哗啦作响,他有气无力的诉说着“最近发生了好多...意料之外的事...”
曲影晃动即便在模糊中也依然能看到邹耀邦挺拔的军姿,他十分质疑子文的话“你觉得是意外?”
“准确的说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的意料之外...”
“过于感性的人会发生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对于你...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我都这幅样子了,你能不能说点安慰人的话...”
“你应该想想怎么和我们交代,因为你没完没了的私事,你在耽误着大家的时间...”耀邦指着楼上“...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重点...”
周子文无意争辩“谢谢你的提醒...”
“好了,你们两个...”
即便是语气略显沉重的责怪,但仍然无法遮盖那如百灵鸟般脆亮的声音,一头乌黑的长发叠堆在子文的腹部“伤的还真不清,这么虚弱应该在医院休息才对,跑出来伤口恶化了可不好”
子文苦笑“总算是听到一句关心的话...”
“对于结了婚的男人自然有老婆关心,我更在乎的是我们的身体...”
“小哲他...我...我...”
“别婆婆妈妈的...”耀邦正声道“...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太自责,很多事都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小哲不在了,到时候小羽问起来怎么说?”
“怎么说?他总得学着长大,学会面对...”
她搓着自己的头发说“要不...小哲就算了?”
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坚决“不行!”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差一个都不行...”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不管怎么说,小哲的死,我都要负责任...”周子文的语气突然硬了起来
“你想怎么负责任?你自己那摊子事都没弄清楚,你还想节外生枝?”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那就等你处理好了再说别的...”
“你们俩就不能...哎...子文...你是怕凶手会再伤害飘絮吧?”
周子文搓了搓脸“我是在想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她呢?现在凶手跑了那他会不会再次作案呢?如果在发生一次这样的情况,那...”
邹耀邦与她交换了眼神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嗯...事情确实比较蹊跷,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你...所以才...毕竟你们最近的关系有点...”
周子文听出她话里的提示“你想说,事出有因?”
“必然!”邹耀邦肯定道
“你觉得,找夫人聊聊会不会对你们的关系有帮助,毕竟她在这方面比我们是有经验的...”
邹耀邦十分不满“干嘛要麻烦夫人?”
“因为夫人是这里除子文以外,唯一结了婚有夫妻生活经验的人,难不成请教你这个呆头大兵...”
“你们能不能不把问题复杂化,很简单啊,直接当面问不就行了吗?”
周子文无奈“我了解她,她是个敏感的人,没有那么快从阴影中走出来,况且她现在根本就不接电话...”
“所以去找夫人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
泃阳市第二高中,因为正值周六学生放假,校园里只有零星补课的学生和在校执勤的教职工,蔚黎开车一路跟着周子文来到校门口,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的成熟女性正好出来迎他,在两人交谈中周子文连连弯腰示意,这些肢体语言均表示他对眼前这个人很是尊敬。
蔚黎纳闷是谁能让周子文这么谦卑,两人寒暄着走进校园,蔚黎一直守在门口直至深夜周子文才独自出来。出于第六感,这个女人引起了蔚黎巨大的好奇,一连三天都等在校门口,但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自从上次与周子文见过面后,蔚黎就搬离了原来的地方,为方便行事这次她反其道行之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带地下室的房子,由于用了太多乙醚的关系本就不通风的地下室,充斥着刺鼻的气息。
蔚黎踢了踢昏睡在地上的男人见没有任何反应她放下心来,开始整理自己连日来的成果,特别是关于周子文与那女人的照片,她一张不剩全都打印出来,逐张逐张地细致观察,虽然看不清面部轮廓,但从形体和举止来看,都是一个非常优雅知性的女人,她看着照片入迷,绞尽脑汁的想知道她的身份,却忽略了身后缓缓睁开眼睛的男人。
他环顾整个房间,确认只有蔚黎一个女人后悄声起身,趁她背对着自己没有丝毫察觉猛扑了上去,就在快要掐住蔚黎脖子的时候,束缚他手脚的铁链突然绷紧,他反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蔚黎恼怒将手里的照片扔在他身上“怎么就是不乖,怎么就不能好好听话,是我对你太仁慈,太放纵了,从今天起,从此刻起再也不会了”
她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给自己带上防毒口罩和橡胶手套,往黑乎乎的毛巾中掉入乙醚,身体处于半麻醉的他根本无力反抗,再度陷入迷晃但不至晕厥的状态,他能听到蔚黎的咒骂,也能感受到自己被她拖拽着,但他就是没有丁点力气反抗。
蔚黎掀开位于角落里的下水盖将他的头塞到里面,充斥着自己屎尿污垢的下水道先是将他从麻醉中熏醒,待他清晰的感受到污秽流到自己的眼睛、鼻孔、耳朵,以及两个发旋的时候,浓烈的恶臭又令他陷入昏沉之中,许久许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
要想彻底驯服一个人,必须在心理上击垮他,没有什么比非人的凌辱更能使人放弃抵抗,这就是从他进入到这间地下室开始从未停止的待遇,蔚黎察觉到与最开始相比他已经失去了那份狂傲和自满,取而代之的是无力的哭喊和受尽折磨后的虚弱。
他像一条使不出任何力气的落水狗,快速而没有规律的急喘着,他眼前出现一只爬动的蛆虫,看着它一蠕一蠕的样子,他内心充满了羡慕,他的目光在追随这只蛆虫的时候,忽然发现了照片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用力的眨眨眼睛愈发确定,没错,是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老师!”
蔚黎颇感意外“你认识她?”
“老师!”
“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妈...妈妈...”
蔚黎咬牙切齿非常不满“看来你还没有学乖...”拉扯锁链再次将他塞进下水道,反复几次直到她筋疲力尽为止。
恍惚中他叫着“褚...褚老师...褚老师...”
“褚老师!?”
蔚黎试着搜索泃阳市第二高中姓褚的老师,其结果显示整个学校有且只有一个人“褚妤骄”点开这个词条后其惊人的履历简直让人汗颜。
以绘画专长毕业于国际艺术名校,其抽象画作以独特的新意备受认可,是国内首个以女性画家身份担任国外画家协会名誉主席的人,不仅如此褚妤骄同时兼任慈善机构理事、基金组织主席、公益大使等多个社会头衔,可以说在众多身份里,泃阳市第二高中校长的职务算最不起眼的,可她偏偏就扎根在这里,而且还担任英语教学和班主任的工作。
资料显示褚妤骄现年32岁已婚,但从照片中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出于女人的嫉妒,单单就从气质上而言,如果蔚黎和她站在一起完全会被她的气场所覆盖,自认为是佼佼者的蔚黎仅仅是在照片面前就有一种完败的感觉。
这个名叫“褚妤骄”的女人有些可怕,她所散发的魅力换做自己是个男人也会被吸引,这样的女人究竟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征服呢?
关于她的丈夫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简单的提到了是一位神秘的富豪,在本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市?举足轻重?蔚黎隐约感到了什么“不会,不会...”
在泃阳市,论财富论地位,还有谁能与本市最大的“薛氏集团”掌门人“薛鹏宇”相比,这位身家百亿的神秘富豪几乎没有人见过,外界一度质疑是否真有这个人的存在。
关于他的种种猜测并不影响他在泃阳市的地位和影响,“薛氏集团”以他的名义陆续投建了医院、学校、剧场、住宅、设备工厂等,每年在公益事业的捐款都在亿元以上,一系列的举措为他及整个集团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由于之前没有正规的调查公司愿意接受蔚黎的非常规调查委托,她只得以高出市场5倍的价格找到私人机构,她自以为进行的消无声息但还是低估了薛鹏宇的势力,虽然他已经手下留情,但她的研究生涯就此断送。
蔚黎再度翻看这份来之不易的资料,里面详细注明了“薛氏集团”的股权分配结构,其中薛鹏宇个人以40%的占股比例位居第一大股东,剩余的40%以平均的方式分配在10位股东身上,10%作为股权激励分配给员工,剩下的10%则由一家名为“七色彩虹”的基金会持有。
顺藤摸瓜蔚黎继续深挖通过查询“七色彩虹”基金会的情况,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家基金会的现任主席正是褚妤骄!
她竟然是“王”的女人!她竟然是“王”的女人!
一股莫大的挫败感羞得蔚黎无地自容,在那一刻她的脑子少有的陷入空白,对方甚至还没有出手她就已经一败涂地,尽快她不想承认但这样的女人确实配得上自己的“王”!
“不...只有我...只有我...王只能拥有我一个女人,只能是我,只能是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