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最后的牵挂,便是疯狂的开始!
他的大脑陷入了迷惘,脑海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和过电影般闪过的画面,让他分不清虚实真假。
毕导呼喊着“医生...医生...救人啊,救人...”
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出血严重...大脑已经死亡...没有呼吸了...”
神色焦虑不堪的警察“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追踪到卡车的信息...情况很不乐观”
“家属呢?谁是家属...女的已经不行了...”
“...医生他就剩这个姐姐了...您救救她...您在想想办法...”
“...你不要妨碍我们调查取证...我们在执行公务...”
“...去尼玛的...人都死了...你们在干什么...”
“...汽车破损的外壳击穿了男人的心脏...已经没希望了...”
“...他的姐夫...”
“...凶手依然在逃...”
......
在冰冷与孤寂中徘徊了许久许久的躯体,眼神空洞的望着曲镜,邹耀邦一手拿着半截点燃的烟抽依在墙上,一手磋磨着别再腰间的手枪;坐在楼梯间的曲玖灵默默留着眼泪,捏着弟弟曲童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站在厨台的杨艺帆抚摸着桌上的那套想念许久的刀具;周子文烂泥般蜷缩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自己与姐姐的照片。
杨艺帆怯怯的问“飘絮同学...现在...”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有警察保护很安全...”曲久灵轻声说
“不把那个人揪出来,她安全不了...”
“嘶...”
曲久灵有些不满
邹耀邦直白道:“这是事实...因为她被人盯上了,所以才...不能让这种情况在蔓延下去,更不能指望别人...”
“所以...兵哥哥想干什么?”杨艺帆望着他
“不放过...一个都不放过...”众人齐看向周子文“...他杀了我姐,我要让他十倍奉还...”
“就凭你?”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子文...旦夕祸福,世事难料,你跟姐姐的感情我们都知道,你也不想姐姐出事...”杨艺帆安慰着
“她要不是为了我俩...要不是我俩...她和姐夫怎么会...”
“没有人责怪你...”
“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耀邦说的没错...我...我就是...连...当初,就不应该...不应该选我,你们任何一个都比我合适...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弟弟,更不适合作为主导...”
苦楚与悲怆好似一条毒蛇,金金缠住周子文令他无法呼吸,在座的每个人对于发生的一切无不痛心,但他们并没有责怪子文的意思,因为他们彼此知道如果换做是自己,不一定比他做的更好。
周子文当初并不明白,论才华论能力自己都不是最好的,为什么会选自己作为主导人格?至现在他就更加疑惑。
“如果...如果让小羽知道了...我...”
耀邦一字一顿“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谁都不能说漏嘴”
杨艺帆抿抿嘴“所以说...那件事有必要停一停...”
“不会停太长时间,我会尽快把问题解决...”
“那个人杀的是我姐,盯上的是我媳妇,必须由我跟他做个了断...”
“你看看你的样子...甚至连冷静思考问题都做不到,你还想报仇?绝不能再有意外发生...”
“不会有意外!”
“这种保证你已经说了好多次,对于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我就是用牙咬,也要把他咬死...”
曲童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姐...我...”
曲久灵见两人争执不下恰时起身,她盘起头发轻轻走到那架钢琴前,弹起了那首久违的同时也是自己的成名曲《七魂》!
厚重的琴声以悲悯之绪为基调,忧忧郁郁的节奏变换是演奏者情感的波动,仿佛真有灵魂贯穿在琴声当中,悲、喜、伤、欢,七种不同的韵律,奏响的是七种不同的性格,七种不同人生。
即便沉溺在同一首琴曲中,但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游曳在自己的世界中。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演奏中的曲久灵,她起身开门眼前是一个不认识但很成熟的男人
“有事吗?”
男人见到她先是不可思议的哎呦一声,然后掐了掐自己的脸“我的天呐,真的是你传说中的空灵钢琴家曲女士...”
曲久灵莞尔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男人有些激动“我...我是您的粉丝,专门听过您的演奏会,刚刚从外面经过正好听到有人在弹《七魂》我还说是谁弹的这么好,原来就是您本人,真是的...今天太走运了...之前我就听说您回国了,没想到在这...您是住在这吗?”
曲久灵笑着点点头
“太巧了...我就住在您隔壁...哎呦能和您做邻居我真是太荣幸了...”
“我也很荣幸认识你...”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吕荣凯”
......
“刑警队长吕荣凯,省厅派他来泃阳市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捉拿连环案件的真凶,你们要权利配合他的工作,都听明白了吗?”王忠国扫视众人
“明白”
“吕队,你跟大家说几句吧!”
“是,王局...各位同事,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们面临很大的压力,凶手越是猖獗,我们越是要将他绳之以法,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上级领导给我们的任务,更是要对得起老百姓的期待,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我想要告诉各位的是,凶手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而犯错就会让他露出马脚,各位请看...”
投在幕布上的是一张迷糊不清的人影照片,吕荣凯解释道“有人在车祸现场,拍到了行凶者的照片,结合其他几名目击者的口供来看,现场的凶手共有两名,从现场的事故情况可以推断出这样的内容,凶手A驾驶卡车撞翻了被害者所乘坐的轿车,在四名被害者失去意识及行动能力后,凶手B准备对目标杜飘絮行凶,但由于有途径车祸现场的其他车辆和人员经过,再加上有人报警我们警方的及时赶到,使得凶手没有得逞...各位对我的推断有什么意义吗?”
众人对吕荣凯合理的分析表示认可,王忠国也点头肯定示意他继续
“...我们将照片放大...再放大...好...各位请看,凶手所穿的衣服,有没有觉得非常眼熟...”
当吕荣凯切换另一张照片的时候大家眼前一亮,照片中是一名穿着校服的普通高中生“...正如各位所看到的,这个凶手所穿的衣服正是泃阳市第二中学的校服...”
王忠国很诧异“凶手是个高中生?”
“凶手有可能是任何人!”吕荣凯分析道...“之前我们把调查的重点都放在了以往有犯罪经历的人身上,在心理上就会认为这样恶劣的案件应该是穷凶极恶之人所为,在这样的心理设定下,会忽略掉那些自认为不起眼,不可能的情况。在没有确定凶手身份之前,这张照片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往往真相就藏在这种可能里...”
经过重新部署,警队将调查的方向和范围进一步缩小,兵分两路一路由吕荣凯带队对泃阳二中进行排查,另一路由王忠国领导联合交通部门,对卡车及逃逸路线地毯式甄别。
散会后吕荣凯将王忠国叫住“王局...”
“怎么了?”
“王局,有个情况还希望您能批准...”
“什么情况?”
“关于《达姆历险记》发布者的IP地址...”
“哦...我已经派了两组人对目标地点进行监视...”
“要跟您说的就是这个...能不能先不监视,我想先接触一下”
“有什么发现?”
“要说发现的话,我也是刚刚得知那个IP地址所在的位置,就在我的隔壁,而前一天晚上我还和我的新邻居聊了聊...”
“这么巧?”
“是啊,太巧了,所以我想先接触接触...”
“看来你很有把握...好吧...”
......
为避免引起恐慌,吕荣凯以普及安全消防知识的名义进入校园,通过任课老师、班主任、教导主任的反馈,对近两个月以来每个班级学生的出勤情况、在校表现、学习成绩变化、行为是否异常、请假次数与时间等情况做了重点调查。
吕荣凯发现,在高三(四)班竟然同时有两名请长假的男同学,其请假的理由均为“因个人原因,需在家自学”
“褚老师,哦不,应该叫褚校长,这次安全消防能进行的如此顺利,还要多谢校长的支持...”
“应该是学校要谢谢你们才对,增强孩子们的安全意识对他们来说是有帮助的...”
“褚校长,关于您亲自任教的班上,两个请长假的孩子能麻烦您说说他们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
褚妤骄从抽屉中取出两个档案袋递给他“学校能掌握的信息都在这了...希望能帮到警...你们...”
快速浏览档案后的吕荣凯既吃惊又意外,连连说着“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沈雄同学...他...”
“关于孩子的身份还希望您能保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沈云腾的儿子...”
“云腾集团啊...云腾集团...”
“怎么?您认识云腾的人?”
“校长玩笑了,整个泃阳市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有那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父亲,也难怪他的身份要保密...”
“不管学生们的父母是谁,到了这里都是我的学生...”
“这个纨绔子弟能有您这样的老师,真的是一种幸运...”
“教书育人,我并不奢望他们每个人以后都能成为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栋梁之才,但至少不要成为反面教材...”
“校长是察觉到沈雄的异常了吗?”
褚妤骄站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箱子放到吕荣凯面前
“这是?”
“是沈雄同学近一年以来给我写的...”褚妤骄顿了顿“...带有感情的信件...”
粗略算下来少说有百余封,绝大多数信件都没有拆封保存的非常完好,褚妤骄颇为无奈“他写信的时间不固定,有时一天一封,有时一个月一封,几乎没有断过...”她指着办公室的门“...就放在门下面,两个月以前他终于不再写信了,那天他跑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说,他要去做一件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的事”
“不能袖手旁观?”
“他的原话就是这样...”
吕荣凯盯着这些信件出奇,过了好一会他抿抿嘴说“校长,我能...”
“当然可以,现在这些信的处置权在你...”
他随便找了一封将其拆开,里面用淡淡的铅笔写道“昨天,他依然烂醉,领了个陌生的女人回家,她和以往的那些人不太一样,没有穿很短的裙子,没有画很重的妆,戴着眼镜很斯文,她见到我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意思。晚上,我蹲在他卧室的门口,他像往常一样下手很重,那个女人哭的很厉害,她不了解他,越是这样他越会变本加厉。我害怕,我好想好想躲进你的怀里,抚摸你,亲吻你......”
“恕我冒昧,信里的内容,校长您...”
“我看过,确切的说是,最开始的时候我都会看,后来我发现信中的内容几乎都差不多,我找他谈过,但无济于事,对于他信中提到的关于他的父亲所作所为...作为他的老师,我...”
“我明白,明白,生在这样的家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说他了,我想知道寇明羽同学,您见过吗?”
“我是他的班主任怎么会没见过他呢?您是在质疑我不负责任?”
“不不不...绝无此意,褚校长您误会了,因为我听班上的同学说,自从高三开课以来,几乎没人见过他,所以我以为连您也...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呢?”
褚妤骄想了想“柔弱,甚至可以说有些懦弱,都说挫折使人成长,我在想经历之后,他能不能迈过那道坎儿呢?”
“校长说的坎儿指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而来,还有什么比高考更大的坎儿吗?”
“我怎么觉得,校长好像很关心他?”
“他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要关心他...”
“能让褚校长这么上心,我也很想见见他,能把他的家庭住址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