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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水

待一行人进入画舫以后,只见一青衣女子起身向她们缓缓走来。此女子未梳发髻,鬓边仅一只金簪,一头如瀑青丝直至腰间。额头少许碎发,双眉平展,眼中含笑,真是好一个佳人。

“风雅轩芷溪在此见过各位公子,见过二皇子,见过三公主,见过温郡主。”芷溪柔柔地说道。

“芷溪姑娘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到底还是子轩兄会享受。”容染调笑道。

芷溪笑道:“是小王爷抬举了,论容貌,芷溪不及温郡主,小王爷就不要笑话我了。”

容染听后点了点头,坐下说:“这倒也是,温小姐的美貌怕是南燕无人能及,”随后又说道:“今日既是来游玩的,大家也都别拘着,都坐下吧。”

大家都笑了笑,这便入了座。

容染是勤王府的一棵独苗,做事随心所欲不讲章法,心情好了让人感觉平易近人却又自带霸道。就如今日这般,待人接物也算得上是亲切了。若是心情不好了,即便是皇子皇孙也不留半点情面,真真是无人能管了。

“听说前几日芷溪姑娘新谱了一曲《玉搔头》,便唱来听听看吧。”陆子轩吩咐道。

容染听罢对陆子轩说道:“好曲当配好茶,不知子轩兄这里可有好茶?”

陆子轩回道:“自然是有的。”随后又吩咐身边的清风,“你去马车上将我备的白茶拿来。”清风得了命令出了画舫。因着画舫此时离岸边也有些距离,清风踏着水去了岸上。不多时,清风便回来了。

“从来只听说温小姐的泡茶技艺是京城一绝,不知温小姐可否赏个脸?”容染开口道。

温意如笑道:“如今许久不练,怕是已经不如当年了,不过也可一试,以此谢过小王爷中午的相请。”

陆子轩合上手中的扇子,缓缓说道:“当年郡主在皇后娘娘宫中小住,皇后娘娘喝过郡主泡过的茶后便再也不想喝她人泡的茶了。那时就连圣上都说郡主的茶艺乃是一绝,还打发了近侍向郡主学习。”

凤梓珺本就对曲子不感兴趣,自陆子轩开口说话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听到这里也开口道:“当年王公公可是跟着学了半月之久,后来父皇说不过学到了如妹妹的五成,若不是舅母来要人,父皇估计还不放人呢!”

“彼时郡主五岁,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郡主的茶艺应该是越加精炼了。”陆子轩说完便把手中的一小罐清茶递给了左手边的温景寒,温景寒接过后便递给了温意如。

“照陆公子如此说来,我不接便是我的不是了。如今手生,还望各位等下不要嫌弃。”温意如接过茶罐,那边清风便准备好了茶具。温意如起身走过去坐下,众人便都看向她。

温景寒自是相信温意如的,因娘亲喜爱饮茶,当时便练得一手好茶艺,只是除了府里的爷爷,父亲和他外,别人便没有尝过了。温意如小时候其实也是顽皮可爱的,因着家里嫡系一脉只他们兄妹二人,妹妹又是个女娃,生在侯府多得爷爷父亲喜爱,便骄纵了些。有时闹腾得他这个哥哥也没法子。三岁那年,娘亲想磨磨她的性子,省的日后闯祸,便开始教她茶艺。没想到学了两年就超过了娘亲,娘亲也就不教了。

温意如坐下后,打开茶罐,看到里面的茶叶后赞了一声好茶。温意如看向陆子轩说道:“陆公子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白毫银针素有茶王的美称。每年收得不过三十罐,皇宫留得二十罐,勤王府四罐,威远侯府,敬国公府各三罐,算得上是极少了。”

“郡主只管用就好,我父亲母亲以及府中老爷子不喜白茶,只我偏爱白茶,因而府中白茶存的还管够。如今得郡主一杯茶也算是陆某的荣幸。”陆子轩摆手说道。

温意如笑了笑便开始泡茶。只见温意如取少量茶叶放入盖碗内,注水后倒掉,再次冲泡时便提着水壶逆着方向绕一圈最后停在盖碗右边注水,茶叶随着水的增加而漂浮开来。如此几次,茶香也在画舫内飘散开来。众人心下道一句好茶。

温意如将泡好的茶水倒进小茶杯中,喊了弄玉将茶分给了众人。好曲配好茶果真是好享受。

待曲毕,凤梓珺便闲不住了,拉了温意如便向外面走去。

两人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听到一女子的斥骂声传来。两人抬眼望去,便看见一红衣女子向她们的方向而来。

凤梓珺拉了拉温意如的袖子无奈地说道:“这是安王府的小郡主,上个月在簪花楼我看中了一支碧玉簪,后她过来非要与我抢夺,但又打不过我,只能罢了。今日没成想在这遇上了她,怕是要与我斗上一斗。我们还是回去吧,今日出宫我不想惹事,否则该被母后责罚,得有半月不许我出宫了。”

温意如想了想也好,今日南燕四大公子聚齐,若是惹得半点事端,怕是不妥。

两人刚转身,凤梓珺只听得利剑破空而来。只得匆匆推开了温意如,一个起落站在了船沿边。

凤梓珺转头看向踏水而来的安子落,怒道:“安子落,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若是伤了我如妹妹我跟你没完。”话落,拿起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飞龙鞭朝着安子落而去。

这一动静自是扰了画舫内一众人的悠闲自得,不过也只女儿家闹不出什么大事也就不管了。

安子落看着飞龙鞭朝她打过来,一个起落就站在了凤梓珺身后的水面上,她想了想她打不过凤梓珺那就算了,一个飞身就朝温意如而去。凤梓珺一看,立马慌了,一个鞭子打过来想要阻止安子落的剑已经是来不及了。谁知安子落没有朝温意如而去,而是取了头上一支发饰,朝温意如腿上打去。随后转身刺向过来阻拦的凤梓珺。

温意如本来在旁边好好的看着,不曾想过会被当作安子落的目标。但若是想要拦住安子落的攻击也倒是简单,只是她还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有武功的事情,顺带也觉得这个小丫头颇有些计谋,也是个有趣的,便想看一看。于是在那支发饰打过来时并未躲避,反而硬生生受了这一下,主动地向后倒去。弄玉和茯苓看见是主子自己落水的也不阻拦,反而大叫起来。

安子落听到温意如落水之声也惊了惊,停了下来,不阻拦凤梓珺了。她还在想,刚刚自己也没用三分力,怎么人就落水了呢。

里面的几人听到茯苓和弄玉的呼救声立马跑出来看。容染闻声便一下子出去跳入水里了。

温意如本是会泅水的,刚想装一下便上去,一见容染下来救她,便想着容染虽脾性不好,就怕心细,若是被发现她是故意落水的便不好了。索性也不敢了游了。摒着气让自己沉了下去。

容染下水救人倒是把船上的众人都惊了惊。一旁的安子落见二皇子,温景寒和陆子轩在画舫上,脸白了白。她也没想到今日这么多人在。

容染把人救上来后,只见温意如已经晕了过去。

温景寒看着温意如衣服紧贴着身子,便问茯苓要来了披风盖着温意如。弄玉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自家主子是装晕的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小姐只是呛了水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只是初春水还是彻骨的凉,需立马回府,我开张方子给小姐。只要今夜不发热,便无大碍。”

温景寒听着沉了沉脸,对安子落说道:“今日之事还望安郡主给我一个交代。”又转身对容染说道:“今日多谢小王爷相救,待舍妹痊愈,定上门道谢。”

话毕便抱起温意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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