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将军府夫人中毒,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秦砚眉目如画,话音清浅却直中关节,“怎地,这一番竟没有跟着去探究呢?”
白昴看着灯下的那个少年,话里话外都在套他的消息,可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依旧不慌不忙地落子,自是一番潋滟姿态。
到底是千年雍阳底蕴深厚,方才能教养出来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啊!
行止间,清贵雅致,风流不减,端的是一派世家公子模样!
他突然发现,之前作的那个赌,还挺不错的。最起码,这雍阳秦砚,在这一代中,可是几乎无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再又想到,自家老父亲,白寥对这人的评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白昴挑了挑眉,紧接着弹起一枚白子,随手落下,“自是有消息传来的。”
不甚在意地继续说,“叶府虽小,诡计却是不少。不过,小阙儿不会欢喜我插手叶府的。”
秦砚闻言,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沉默一段,只是兀自填着棋盘。
白昴见他默然,不以为意,也是一边漫不经心地补棋,一边想着什么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秦砚突然开口。
“南阙”,中间顿了顿,有些犹豫,而后转了口,“她为何取了‘阙’字为名?”
既然问出口了,秦砚索性也没了那抹犹疑,流水击石,清明婉扬,“我知,淮南府这一代的子嗣都应该循着日字辈,便如南晗。”
“淮南府子嗣一向薄弱,是以家主嫡系,不论男女,通通纳入族谱。而这一代,因着只有两人,更是不甚讲究。也不再男女分字取名了。”
秦砚清冽的话一句句吐露出来,空气似乎在一步步地凝滞。秦砚甚至还能感知到,白昴身上的气息渐渐由随意转变成了肃重。
这种情况下,两人也不接着在棋盘里填子了。两厢对望,分毫不让。
白昴细细看了秦砚一会儿,忽地笑了,解散了凝滞的气息,“套话呢?”
秦砚轻笑,“是啊!”
“那白夫子,您是说,还是不说?”
白昴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对面的秦砚却是先一愣,后又听得白昴的话。
“南阙为何改名?为何取‘阙’为名?我是不能告诉你的。虽然你我相熟多年,可毕竟”,说到此,白昴先是一顿,看着对面的清贵少年,“你不姓南。”
眼底是一点也不掩饰的笑,“有些事儿啊,只能藏着,给自家的人看。”
秦砚也不生气,只是反问了一句,“我若姓南,如何娶她?”
白昴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骂几句,“你小子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南阙也不过是,就今儿看了你一眼,不过就是个路人。她的姻缘,怎么会是你一个过路人?”
秦砚挑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轻浅弧度,“未必!”
“有我雍阳秦砚珠玉在前,南阙怎么可能看上其他人?”
一看秦砚少年意气模样,白昴暗想,这人怎么就能这般自信?姻缘?有情人?现下两人还是陌路之人,着实想得多了。
随后白昴又是追问,“你究竟是如何盯上南阙了的?”
秦砚好意提醒,“三年前,你做客雍阳,留下的那副画。”
画?
那幅山水图?
白昴仔细想想,三年前自己好像是带了那幅画去了雍阳。不过,这就能吸引住秦砚?不可思议啊!
白昴眯眯眼,眸中亮光毫不掩盖,这秦砚果真不简单。不过,他还是不想把话题一直牵在南阙身上。
虽然近些年来,他自己说书,一直明引暗据了南阙的事。可是,到底是看顾着南阙的。还是不希望,突然有一天多出一个喊叔叔的。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