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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倾菡殿的人,在南宫轩离开之后,又坐起了身。幽暗的殿阁中只点亮了一缕烛光,那晕黄的光芒,带着姬霜陷入了往昔。

同样的月夜,摇椅中,一袭白衣的脱俗女子躺在上面,慢慢的摇晃,月光沿着窗纱照射了进来,让她整个周围蒙上了一点淡淡的蕴气,她仿佛是落入凡尘仙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笑容。

“菡儿,不是告诉过你了嘛,天已经凉了,而且你已有身孕,不可在像以前一样躺在月下了。”口气中不显责备尽显宠溺与关心,明黄色衣袖中的一只手附上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脸上没有了帝王的霸气,只有柔情。

“南宫轩,我也说过了,我没有那么娇弱。”摇椅中那慵懒人轻轻掀开眼皮,懒懒的看着身旁的人说道。

“先去喝药,然后休息,我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完全忽视女子的话语,南宫轩小心的抱起她。喂她喝完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等她入睡。

紧紧靠在他的怀中,淳于菡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大,他总是太保护她,不过她欣于这种保护,如此安然的过完这一生,或许是上天给她重生的最大礼物。

看到怀中的女子熟睡的容颜,南宫轩温柔替她盖上被子,“菡儿,对不起。”语气中满满的歉意,眼中夹杂的思绪更是沉重。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眸,看着那紧闭的门扉,这句道歉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月色慢慢的被乌云遮盖,接着是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的声响,原本躺下的人起身批了一件衣服,推开窗户“下雨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隐约有着不安徘徊在淳于菡的脑中。

“哟,你还醒着呢?本宫以为你喝了皇上的药已经昏迷了呢。”来人拥有一张雪白的脸蛋,两颊绯红,秀丽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这后宫之中,容貌到也突出。

“莲妃,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淳于菡淡淡的说道,却在心底生出了一丝芥蒂,因为南宫轩离去时歉语。

“不相信你可以去御书房看看,本宫以前讨厌你不问世事的摸样,此刻,倒是同情你了,呵呵呵!”带着狂笑,莲妃离开了倾菡殿,

南宫轩或许不知,她因为和了某人的血,所以百毒不侵,一切到底如何,马上就可知晓,淅沥的小雨慢慢的变成了磅礴大雨,只是脸上原本那浅淡的幸福笑容此刻已经不见了,没有焦急,没有慌乱,反而异常的平静,撑起一把雨伞,淳于菡走向了御书房。

“启禀皇上,刺杀洌帝成功了,晋月此刻已水深火热了,一切都在主上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洌帝的长公主和小皇子不知去向了。”这是白翼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站在门外的淳于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推开门,座上,此刻的南宫轩身上包围着帝王的霸气,早已没有了之前在倾菡殿的难般柔情。案桌前跪着是禀告完消息果然他的亲信,白翼,左边座位坐的是他新纳的瑶妃右将秋霄之女——秋歆瑶。右边座位坐的是当朝右将秋霄。

“菡儿……”似乎没有料到淳于菡的出现,南宫轩明显怔了一怔,表情甚是不自然。

看到他的反应,淳于菡已经了解了,他真的下药了,他不管对腹中胎儿的影响,对她下药了。

“我刚在在门外没有听错吧,你杀了皇兄?”那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和平静的口吻,仿佛她就是一个事外者,死的那个不是她的哥哥。

“如果你喝了药,睡下了多好,这样至少你还可以做你的菡妃。”南宫轩单手撑着下颚,烛光掩去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那低沉的声音。

“所以我没有听错,你真的杀了皇兄?”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惟独这个,她一定要在他口中知道答案。

“对。”看着她,南宫轩眼中有太多的复杂,全都化为了这一个字。

“南宫轩,我相信你的誓言,把自己交给你,而你给我的就是这个吗?”对上南宫轩的双眸,淳于菡自嘲的问着自己。

“誓言?那只是戏中的一部分,宠爱你,才能降低洌帝的戒心,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棋子,一切的诺言只是朕为了夺下晋月的手段,一场戏而已。”残忍的,毫不留情的,南宫轩一字一字的鞭挞着淳于菡的心。

“一切真的只是演戏嘛?你一点都没爱上我,一点都不在乎腹中的孩子吗?”淳于菡一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那凸起的部分是她今生感觉最奇妙的地方,她不相信他一切的柔情都是假的。

“在这充满斗争与权利的皇宫中,爱?这种愚不可及的东西不存在的,孩子?朕连红花都能给你喝了,你认为朕会在乎这个孩子?”南宫轩嗜血冰冷的话语打断了淳于菡最后一丝的希望。

“南宫轩,知道嘛?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没有心的,是皇兄和皇嫂的温暖给我一颗心,然而,南宫轩,你们把这唯一残留的一颗心给毁了。”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淳于菡的脸上却挂着笑,那笑,让人看着心疼,却有心寒。

“歆瑶妹妹。”淳于菡柔声的唤道,一双手却掐上了秋歆瑶的脖子“或许我该唤你一声姐姐?”以为她换了样貌她就认不出来了嘛?

秋歆瑶感觉着脖子上那冰冷的双手,她到底是在怎样的一个人,即使皇上,也没有给过她此刻的这般恐怖惧意,眉头深锁着,秋歆瑶的面色慢慢的变得惨白。

‘啪!’的一声,南宫轩一掌掴在了淳于菡的脸上。淳于菡跌坐在地上,鲜红的五指印立刻印上了那白皙的脸颊。南宫轩讥笑的对着跌坐在地上的人狠言说道:“你本可好好做你的菡妃,可惜……来人,将菡妃驱逐出宫。”

淳于菡感觉到大腿内侧那滚烫的热流在沿下,原来,她的清闲与交心,换来的是国破家亡。面具戴的太久,她都忘记原本的自己是怎样的了,是他唤起了她。她会丢闲弃心,让她见识到真正的她。

毫不犹豫的抽出一旁侍卫的配刀,淳于菡割下了一缕青丝,顺着刀划出去的弧度,青丝正好飞到了南宫轩的案桌上。“南宫轩,今日我淳于菡所尝的每一分伤痛,来日,我都要你们千万倍加而偿还,你我之间,从今而后,有如此发——情意两相绝!”冰冷的眼睛扫过御书房的每一个人。

她那言语中表达出来的恨意是那么的强烈,但是,她的表情却依旧如以往一样,平淡如水,仿佛刚才那般恨意的话语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原来,他一直没有懂过菡儿,南宫轩神情复杂的看着淳于菡被侍卫拉出去。

磅礴的大雨侵湿了淳于菡一袭白纱,腿间的猩红也顺着雨水慢慢的晕开,整个下身变成了一片血红。

被丢在宫墙外的淳于菡,抬头望着天,既然已被背叛,那为何还要给她看到那一份奢望,既然给了她这份奢望,为何又要剥夺?既然要剥夺,那有为何给她才重生?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胸前染红了一片,白纱变成了血衣,淳于菡倒在了宫门外。

清晨的风,比夜间的更是寒冷,透过打开的窗户,寒气侵入了整个房间,而站在窗前的人,却纹丝不动,

“主子,您怎么又在窗前吹了一宿的风。”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的风东心,看见身着单衣的主子站在窗前,来不及顾许多,就拿着外衣为姬霜披上。

“没有的事,只是起的早,才到窗前看了看。”姬霜转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起的早?!看那身上的露气,根本就是一宿没睡的样子,哎……不舍藏在心中,风东心没有接话,而是伺候着姬霜,让她再在榻上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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