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
寂空点点头，“相传巫族秘术中有一种百齿浮香，和檀木凝香气味相似，普通人闻不出区别，擅武艺者则闻不到其香。”
“百齿……所以那些尸体都没了牙齿?可那是怎么做到的？”
“啊——，谁砸我?”
额头突然一震痛，像是什么砸了一样迅速泛红，辛瑜的瞌睡也疼得烟消云散。
她伸手碰了碰，登时龇牙咧嘴。
门口有人逆光走进来，一身绛红锦服玉腰带，神气十足。
“大师好。”云衍神清气爽地看向澜哥，“二哥，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黄金酥。”
他的手上的确拎着一小包东西。
燕云澜一愣，寂空大师却笑了笑，“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诸位原来没用早斋，老衲即可让人去准备。”
“大师，不必。”燕云澜拦住寂空，“云衍不是带了吗，不必如此麻烦。”
“那老衲先去做课，诸位休息会。”
辛瑜觉得自己活得很憋屈很心酸。
不仅睡不饱，还吃不了。
吃不到就算了，偏偏还得看着澜哥和女主吃。
问她为什么不吃?
方才，小变态笑眯眯地说：“王妃娘娘的早饭放在入寺的小沙弥那，等二哥吃完，孤带你去拿。”
滚犊子，撤谎话的!
我信了你个邪!
澜哥居然傻逼逼的相信了小变态的话，和女主岁月静好式的吃起来，当真不管她。
辛瑜气得胃疼，正好瞧见小变态促狭的讥笑。
不吃就不吃!老子去睡觉!
她气势汹汹地走出客厢房，原本打算找到寺庙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剩余，想了想放弃了。
太丢脸了，吃和尚的余粮。
“系统系统，有区域导航吗？”
【尊敬的宿主您好，系统正占线，请稍后联系】
“……”
云衍找到辛瑜时，那虚伪狡诈的女人正躺着一块半圆的长木干上睡觉。
旁边高耸入云的大树遮去了烫人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缝照下来的光有些打碎在她的身上，脸上，柔化了她的眉眼。
他皱起眉头，上前拾起地上木棍，戳了戳她。
女孩扭动着身子，躲开。
他再戳一下。
她又缩了缩。
又一戳，女孩终于皱起眉头，睁开湿漉漉的眼，眼中满是迷茫和傻气。
眼珠子一动不动……又闭上了……
他用力戳了一下，“起来。”
她愤恨地拍开木棍，撇撇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他脸色一沉，“起来，辛瑜。”
辛瑜愤怒地睁开眼，火气蹭蹭地上涨，瞪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人。
云衍见她终于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突然一伸手，徒手扯过木棍。
吧嗒一下，折断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重新倒回去。
“……”
云衍呆了呆，转身捡起另一个更粗更粗的，坐到长木尾端，再戳，“起来。”
“燕云衍你有病是吧!我睡个觉碍你事了？”辛瑜狂躁地跳了起来，一脚踩断了那根木枝。
云衍眼神一暗，讥讽道：“踩得舒服吗？”
辛瑜一愣，不懂这人的阴阳怪气，但她能看懂这人眼底浮起的戾气。
她偏头，怂了，“……硌脚。”
云衍显然没料到她如此没骨气，他了无兴趣地松了指尖握着的木棍，抬起步子离开，“二哥让你过去。”
伽蓝寺偏殿供奉着韦陀佛，高眉大眼，宝相庄严，手捧铁锏，俯视着来客。
辛瑜一进门，澜哥便问她，“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檀香味?”
“和昨夜闻得是否一样?”
辛瑜摸摸鼻子，“……差不多……我闻不太出来……”眼睛忽然一亮，“要判别和昨天闻到是不是一样，直接看你能不能闻到不就行啦？”
燕云澜失笑，“这香，是寂空大师辛苦找出来的，他也不敢肯定就是百齿浮香，我才让你闻闻，因为我的确闻不出来。”
“寂空大师怎么会有这香?”
“他当年游历四方，为人所赠。”燕云澜很快又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云衍呢？不是让他去喊你吗？你们没碰到？”
辛瑜支吾地回道：“碰到了，我先过来了。”后一想哪不对劲，“王爷为什么让太子殿下去叫我?这有些不大好吧？”
燕云澜古怪地看着她，“你从前和云衍……”
他说着又一笑，“倒是我忘了，你素来不喜欢云衍，从小就这样。”
说到后面又故意板起脸，“小瑜，你现在已经大了，该学会如何和各种人和平相处，更何况，云衍是大燕未来的天子。”
辛瑜默默道：澜哥你才是未来天子……
脑海忽然想起书中一笔带过的几句，幼时这几个孩子都在一个学堂上课。
因为辛太傅是皇子的教习老师，而辛瑜姐妹又早年丧母，辛太傅自然一力承担了所有责任。
可辛瑜从小就特别厌恶燕云衍，总爱咒骂他，抽打他。
说人孩子是个“呆瓜”，“比不得澜哥哥一点好。
辛瑜越想，心里越没底，从小就结了梁子啊。
她记得书中说，小变态的生母是个低贱的舞女，仗着几分姿色爬上龙床，所以小变态自小就不被看重或是喜欢，时常被欺负。
唉……变态果然是有缘由的。
“跟你说话，你怎么忽然叹气呢？”
“啊？没，”辛瑜抬眸，突然发现女主一直没在，“怎么不见姐姐？”
燕云澜英俊的眉眼瞬间柔软，“我让她去睡一会。”
“……”
辛瑜表示她无法吐槽，男主疼女主天经地义啊。
燕云澜又看了看辛瑜，缓缓道：“小瑜，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哈哈，王爷说笑了，哪里不一样？”
“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记忆里?那才几岁啊……
辛瑜立即换上高中班主任的表情，“王爷，人总是要长大的，多少有些不同。”
经澜哥和女主共同讨论，他们决定在伽蓝寺住一晚。
既然寂空大师不确定他找到的香是不是百齿浮香，那就等到晚上，如果香气还在，他们敛回的尸粉会跟着浮香动，那就可以肯定了。
幸亏之前女主机智，用手帕把两具尸身的骨灰裹起来带在身边。
辛瑜躺在矮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饿啊。”
她早上没吃，中午吃了一碗斋饭素菜，晚上喝了一碗粥。
因为寺庙的余粮有额分，所有人都只能吃那么点。
饥肠辘辘中，突然想起上山来的路上有颗桑葚树，她蹭的拿起火折子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