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挺轻松的但还是被周争青在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苦涩。其实周争青对于这种敏锐的察觉能力还挺苦恼的,人生有时候无知一点或许能过得比较幸福,没有烦恼。
“没事,多休息就好了。现在你们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周争青笑着说。
“这辈子一事无成享什么福哦。人家有句话怎么说的?年轻的时候熬身体挣来的钱最后全部用来保命。”说完打量着这间私人病房。
“叔你要这么说的话,其他人岂不是更难过?你培养了那么一个女儿出来还不够?人长得又好看,头脑还好用。”周争青示意黄父看向黄敏玥。
“嘿嘿,也是。”为人父母最喜欢听到的不是自己怎样,有时候别人对他们的赞美甚至会让他们觉得有些虚伪,但说起自己的儿女就会不一样。
他们会认为你说的就是实话,哪怕嘴里说着没有没有。
听到周争青毫不吝啬的赞赏自己的女儿,黄父脸上的愁苦顿时一扫而光,颇有些自豪的说:“玥儿倒是懂事,我们那十里八乡的就她最有出息,给我老脸争光啊。”
通过和黄父的聊天,受益良多的反而是周争青,对自己这个原本只有一个轮廓的同学开始有了填充,人物形象逐渐饱满起来。
慢慢的黄父的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跟周争青说起了从前,要不是碍于他女儿的身份都准备和周争青称兄道弟了。
见几个女孩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周争青只能请个假出来上个厕所。
在厕所里提裤子的时候突然定住,就站着一动不动,手上拿着拉链。
吓得旁边的尿友连着抖了好几下,甩甩手直骂神经病。
“能量波动?”周争青没有接茬,快速整理好之后朝着电梯口跑去。但等了一会都没有见下来,直接转身跑向了楼梯间。
刚刚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能量波动,来源于地下。这在引渡世界不是什么大事,但在这里出现就不正常。
周争青不敢马虎,任何大意都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旁认纷纷侧看,对这个在医院楼道狂奔的青年投以好奇的目光。一口气从五楼冲到一楼,周争青一直感受到断断续续的能量波动,而且有种逐渐成型的趋势。
看向最后一个向下的楼梯口,趁着没太多人注意之前溜了下去。一转弯便感受到了温度差异,下面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关完全。
“有人在里面?”周争青放慢脚步以免打草惊蛇。从门缝里看去,一个中年男人在里面摆弄着什么。
从身旁的口袋里掏出不同的东西,粉末和成块的都有。慢慢的把这些东西围成一幅古怪的图案,非人非物,甚至毫无规律可循。但周争青明确的感受到上面蕴含的能量,越来越浓厚。
“你在干什么?”看了一会还是不懂,周争青决定发声问一下。
“哎哟,卧槽。”中年男子吓得往前一扑,顶着一片地中海。锃亮的头顶把刚刚摆好的东西全部顶得乱七八糟。
在图案乱掉的一瞬间,周争青明显的感受到了能量的下降,然后逐渐消失不见。
感觉一种即将苏醒的怪物又沉睡了下来。
“我问你在干嘛?”周争青再次向眼前畏缩成一团的大叔问。
“是人还是?”听到声音的中年男子扭头从指缝了露出一只眼睛,确定刚刚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清楚之后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样子有些狼狈。
“你姥姥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死的?”虽然太平间里很干净,没什么灰,但他起身之后还是下意识的拍打着。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周争青表情严肃,一点也不想开玩笑。
他不知道这个人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的确在试图扰乱他管辖范围内的稳定。
男人心里也在盘算着周争青的身份,一般的病人不会来这个地方,躲避都来不及更别说主动靠近,所以排除。那么这人只可能是医生?
如果是的话……
心中有了答案之后定了定心神。
在他看来人性大多不过如此,欺软怕硬而已。只要表现得稍微强硬一点,就绝不会吃亏。
先发制人这样或许能蒙混过去,医生也一样。
表情瞬间凶狠起来,
“我说你……”
“哎哎哎,我说我说。痛痛痛……”
他伸过来扒拉周争青的手被捏着,然后旋转。
身体也跟着一起扭动了起来,从某一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在跳恰恰。
吃了亏之后才老老实实的交代,他是医院招来的临时工,负责专门看管太平间。
但有人给了他一些道具和一张图案,告诉他只要能不在图案的示意下用这些道具还原那张图,并在指定的地点摆放出来就能得到一笔钱。
他想了想又不叫他偷尸体,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做的。于是答应了下来,在快要完成的时候被周争青吓了一跳全部打散。
做这事本来就有些心虚,还何况被抓个正着。
“你在医院弄这些东西?要我通知医院还是警察?”听完之后周争青不确定真假,决定再吓一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在进行邪教活动。”
“没有没有,兄弟你什么也没看到。”说完朝着自己的兜拍去,最后在地上把烟捡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想着没人下来大意行事,没有把门关上。
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威胁顿时慌了起来,这万一传到医院或警察的耳朵里面,这份工作没了不说,还可能被蹲大牢。
“那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一遍。”
“我说完了啊。”感觉周争青不信自己的话,男人都急快哭了。
又尽可能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说完跳着脚的保证这就是事实。
“对了,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止找了我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在周争青思考的时候,男人突然补充。
“为什么?”
“因为他说我笨。”男人老老实实的说,没办法打又打不过。
“……”周争青觉得好有道理,因为笨这玩意的确是人与人对比出来的。
“那人长什么样子?”
“一个女人。”性别他倒是一口咬定,但描述模样的时候就不是太让人满意了。
周争青也不强求,反正给他说了他也记不住,分析不出来。
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周争青也没再为难他,警告一番之后回到了病房,顺便把他的东西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