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她们了,柳大夫给沈芜心把了脉。
柳大夫摸着胡子说道:“这位姑娘动了胎气,从脉象上看,乃是情绪激动所致。”
沈芜心幽幽的睁开眼,“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她对一旁面露疑惑的陈主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另外还有许多妇人鄙夷的看着她,从她披散的发可以看出还未成婚。
女子婚后头发都是挽起来的,只有未婚女子才会披发。
谢妍月抹着眼泪道:“嫂子,哥哥才走没几天,委屈你了,是妹妹不该贪玩,非拉着你出来的。”
听闻这话,众人看她的眼色都变为了怜悯,真是可怜,成亲没几天丈夫就死了,还怀着孩子,可怜人啊。
沈芜心反倒笑了,“你啊!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
谢妍月俏皮的眨眨眼,小声道:“大不了就让我哥哥娶了你呗!”
“别瞎说!”沈芜心道,相府的公子她怎么配得上,玩笑话罢了。
谢妍月却是真这样想的,能娶到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不知是她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复又想到,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
二人坐上马车回了明月庄。
坐在花园中海棠树下石桌旁,沈芜心与她商议,“姐姐,可否卖我几亩田地?”
谢妍月问:“可是用来种草药?”
“正是。”沈芜心无意瞒她,她想着用灵泉水泡一下种子再拿去种。
虽然可以种在空间中,但她若是凭空拿出这些东西是会被人当作妖怪的,所以地得买,种子也得种,问题也得面临。
谢妍月思索道:“你看这样可成,土地算我入股,草药卖出去了分成可好?”
这可是跟着田园大佬赚钱的好机会,必须得把握啊。
虽然她不缺钱,她母亲其实是商女,她舅舅正是济世堂幕后老板薛金黎。
还有绿烟阁,如今是握在她手上,绿烟阁是外公给母亲的嫁妆,不过并未写在嫁妆单子里,母亲故去后由哥哥收着,前些日子哥哥将它给她了。
沈芜心自是答应的,“那好,分你三成你看怎么样?”
谢妍月笑道,“傻妹子,两成就行了,这主意是你的,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另外我再出一些人工,你怀着身孕,不便太过操劳。”
沈芜心道,“那好吧,这样也行。”
沈芜心回到房间,关上门进了空间。
空间中的空气嗅着很舒服,浑身都清爽了不少。
她喝了两口灵泉水,今日动了胎气,喝点灵泉水是有益的。
外边厨房中谢妍月吩咐人煎着安胎药,绿衣在看着,以防有人动手脚。
她撒了一些种子进药田,空间中种东西几乎不需打理,它自己就能长好。
又将剩下的种子用灵泉水泡过,再晒干重新装起来。
干完这些花了不少时间,她闪身出了空间。
绿衣正敲门。“沈姑娘,奴婢给您送安胎药。”
沈芜心开门,绿衣将安胎药放在桌上,“姑娘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绿衣姑娘。”沈芜心说道。
绿衣又道:“绿云怎不在姑娘身旁伺候?”
沈芜心道:“我吩咐她下去了,方才睡觉也无需他在左右。”
“沈姑娘客气了。”绿衣笑道,她出了屋子将门带上了。
沈芜心端起药碗,抿了一口,“好苦。”
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还是咬着牙全部喝下去了。
“听闻村子里来了个好奇怪的人,那人齐矮无比更是奇丑无比!”
“走去看看去!”
院子外两个小丫头攘攘着。
这时绿云进来了,她也想去看看,说道:“姑娘,听说村子里有个好奇怪的人,咱们也去看看吧?”
沈芜心无意看热闹,只是绿衣这小丫头定是稀奇的很,便道:“好啊,那就看看去。”
庄子大门外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两边种着两排梨树,如今梨树上结着果子,果子还很小。
前面可见一条弯弯的马路,弯道旁聚集了许多人。
沈芜心带着绿云走上前去。
马路边上倒着一个人,那人身量只有四五岁小孩那么高,脑袋很大,杂乱的黄发上沾满了泥污树枝等物,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一只鞋子也没了,脚上血迹斑斑。
“小怪物!小怪物!”几个小孩儿朝他扔石子。
他转头,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
“呜哇……”
有小孩儿被吓着了,抱着大人哭个不停。
“快滚出我们村子,这都把孩子吓到了。”那大人恶狠狠说道。
“就是,也不知打哪儿来的!”
那人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揉成一团,贴在脚掌的伤口上。
沈芜心看着他的动作,很是熟练。
她朝绿云耳语几句。
“真的要这么做?”绿云一脸难看的望着她。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沈芜心说道。她往回走去,剩下的绿云会帮她做。
不知是可怜这个人,还是觉得他懂一些关于草药的知识,她叫绿云留下这个人。
至于谢妍月那里她回府之后便与她说了,谢妍月叫她自己做主便是。
热闹看够后,大家各回各家去了。
“你叫什么?我家姑娘好心救你,收你在庄中做个仆人,你可愿意?”绿云问道。
那人侧过头,不理她,继续睡觉。
绿云也生气,这个人这么丑,她也不想理他呢,她转身就走,“不愿意就算了!”
那人不知为何却起身跟在她后面。
绿云回头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吓死我了,跟我来吧。”
绿云把她待到小厮们的居所,吩咐他们不许欺负他,叫陆平给他收拾干净了。
陆平与她关系挺不错,是以才肯帮这个帮。
绿云在院外等了许久,那人才收拾干净了出来。
他穿的是陆平小时候的衣服,头发也挽在了脑后,看着倒是顺眼多了。
绿云带他去见沈芜心,沈芜心坐在院中。
绿云对他说道:“还不见过姑娘?”
那人就那样站着,低着头,不言不语。
沈芜心道:“无妨,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那人抬头,见沈芜心一脸温和的笑容,并无任何嫌弃鄙夷,他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小的……名叫叫王……富贵,今年二十五。”
“是个好名字。”沈芜心说道。可惜名字很好,命却太苦。他是得了侏儒症,长不高,形如孩童。“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王富贵道:“没有了。爹娘都死了。”
“你可识得草药?今日我见你揉草药的动作十分熟练。”
“是认得一些,我爹死前是隔壁村的郎中,我自小跟着耳濡目染了些。”
“那你可会种草药?”
“会一些,只是草药收成不好,很多都被虫子吃了。”王富贵摇摇头。
沈芜心道:“无妨,我正想种些草药,你懂这方面,我便聘请你来帮我,每月二两纹银,你看如何?”
王富贵很惊讶,有人愿意请他干活?他内心十分感动,“小的愿意,姑娘大恩,小的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