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庄。
沈芜心与谢妍月坐在花园的石桌上,摒退了众人。
花园中有小荷塘,一座木质拱桥屹立着,荷塘中流水清澈,荷花还未开。
另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一株海棠生长在石桌旁,挂满了火红的花朵,花瓣随着轻风飘扬零落。
石桌上一壶清茶,几碟点心。
谢妍月拿起一块马蹄糕递给她,“妹妹尝尝。”
“好吃。”沈芜心嘴里塞着糕点囫囵不清地说道。
“饿了吧?午膳已在准备了,一会儿便可开饭。”谢妍月见她吃的急轻声笑道。
“姐,你叫啥子。”她脱口说出了川语,见谢姑娘一脸怔愣,她方用普通话道:“姐,你叫什么名子?小妹沈芜心,在这里是草字无的芜。”
谢妍月道:“妹妹方才说的是川话吧?姐姐是北京人,我原来是做设计的,出门儿被车撞了,再醒来便穿越到了这个叫谢妍月的人身上,说来也巧,在现代我也是叫谢妍月,妍丽的妍,月亮的月。”
沈芜心说道:“看来姐姐还是姐姐,在现代我还有几天就满十八岁了,楼上掉下个花盆把我给砸到这儿来了。”
以前的事她不愿多说,都是些不美好的回忆。
谢妍月很想问她有没有什么随身空间之类的,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刨根问底。
“你们家的事儿打算怎么办?”谢妍月道。“你爹那关可不好过吧?”
“爹……”沈芜心摆摆手。“唉。”这个爹现下可是把她当作耻辱呢。
“让我来推测一下,他们首先会给你爹洗脑,你爹又会对你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娘会叫你忍一忍。”谢妍月品着茶轻笑道。她活了二十九年,看人颇有几分眼力。
沈芜心知道她说的很对,事情极有可能会这样发展。
然而她还是抱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她只得十七岁,前世那十多年父亲对她一直冷目以对。
她好想父亲像对哥哥姐姐那样对她笑对她好,可惜从未有过。
“姐,为什么人生这么多烦恼?”她道。
谢妍月注视着她暗含忧伤的眼眸,“所谓烦恼,大多是庸人自扰,若是足够勇敢便不会害怕任何人任何事。”
“小姐,饭布好了。”绿衣自走廊上下来。
“傻丫头,别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吃饭去。”谢妍月对着她额头轻弹了一下。
用过午膳,谢妍月又带着她在庄子里认了认路,又与她讲了自己穿越过来这三月里发生的一些趣事。
她也知晓了谢妍月是左相府的嫡三小姐,身份高贵。
明月庄的客房比她家里的小房间不知大了多少,三层珠帘之后才见得大大的拔步床。
拔步床上一床冰蝉丝被,柔软舒适,她躺在床上,拥着柔软的被子。
屋香气萦绕,经久不散,天色早已暗了。
她进入空间,上午种进去的人参竟已长成了百年老参!
她使劲儿擦擦眼睛,没看错吧?
是的就是价值不菲的百年老参,她欣喜若狂!
一个想法萌生,她扯下几根人参根须,种进土中,这样会不会长出人参呢?她满怀期待。
她进了木屋,走至书架,翻开一本佰草集,坐在地板上一页一页地看。
她记忆力极好,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三遍不忘还是小意思。
学医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即便是到了异世,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
她看得津津有味,一眨眼两个时辰便过去了,打了个哈欠,闪身出了空间。
拉过被子,蒙着头,她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想着她要挣很多很多钱,要修个比这儿还好的屋子,让娘和宝宝过上美好的生活。
她双手搭在肚子上,嘴角是浅浅笑意,安然沉入了梦乡。
济世堂是镇上最大的医馆,总部在京城,分店遍布全国,据传济世堂的老板与皇族有些渊源。
悦来客栈。
“我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火急火燎的烦着。”一间客房里,沈玉娥坐在桌边握住心口说道。
赵信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小儿子,说道:“你就别瞎担心了,大夫不都说了吗,就是吃坏了肚子,现下吃了药,明日醒了就没事了。”
沈玉娥嗔道:“我是担心心儿,她一个人在家,我怕她受欺负。”要不是大夫说悦谦不宜颠簸,这孩子又死死拉着她不肯撒手,她下午便赶回家去了。
想到沈芜心,赵信立刻不高兴了,他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沈玉娥望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赵信不高兴道:“提她做什么,我赵信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沈玉娥立刻发火了,“赵信!你是做爹的,就不心疼她吗?这孩子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么多,她心里该有多苦啊,你何时听她抱怨过一句?”
赵信哼了一声,每每在沈玉娥面前她都硬气不起来,生意场上那些人没少说他闲话,说他是个吃软饭的。
这也是他多年的心结,曾经的恩爱不复存在。
沈玉娥这些年一心都在几个儿女身上,对他也不怎么上心了。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微风徐徐,是个好天气。
沈芜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空间种的人参须。
不出所料,五根根须都长成了人参,且都是百年人参。
她留了一个,其余的故技重施,拔下根须种进土里。
她用一条干净手帕将人参包起来,用早膳时将它送与了谢妍月,谢妍月也不与她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你说你怀了宝宝?”谢妍月一口粥喷出来,两只美眸直直盯着沈芜心的肚子。
沈芜心又吃下一个包子,二人用膳时只留了绿衣在一旁伺候,绿衣是谢妍月的心腹。
她这才将这事说了出来,反正也瞒不住,一个人憋着太难受了,还不如说出来。
她摸着肚子露出一抹笑来,“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这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骨肉,我就要成为一个母亲,我就感觉很幸福。”
谢妍月是个大龄剩女,也是个不婚主义者,她无法理解此刻沈芜心的感受。
绿衣拿着手帕给谢妍月擦去衣服上的污渍。
谢妍月道:“那我要当干娘!”
绿衣小声道:“小姐!”
沈芜心爽快答应:“好啊!以后过年过节的红包可不能少哦!”
“那是!必须的呀!”谢妍月得意极了。
管家急冲冲赶来,道:“小姐,门外有位妇人求见,说是沈姑娘的母亲。”